凌岩突然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她,原本的那种安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孤傲。
凌岩:他早就醒了?一直都知道我在看着他?怎么办!好尴尬!总感觉我是占了他便宜!他作为一只魔鬼被占了便宜,会生气杀了我吗?
他看了一眼凌岩的姿势,又再淡淡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在说:我没见过睡姿这么粗暴的女人!
凌岩还在懵,成渊见她没反应,眼睛在她手臂和腿上流连了一番,再看向她,意思表露得很明白,就是让她放开他。
凌岩当即收回了自己太过胆大包天的腿和手,赶紧从床上爬下来,不敢再去看他的表情。
天还有些昏暗,她一下床便被什么绊了腿,差点摔倒。
在睡梦中的穷奇突然被人踢了一脚,起床气一下子就来了,他一时忘记了自己不爱说话了,当即怒吼一句:“谁踢老子!”
凌岩在踢到他的下一秒就看清了他的模样,是当日在穷兽谷里遇到的恐怖凶兽!
凌岩被吓得当即滚回了床上,一把抱住了刚刚坐起来的成渊,把脸埋在他怀里,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穷奇,用发抖的声音说:“它它救命啊!”
她喊完死死地抱着成渊,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缩,想把自己整个人卷成一团躲在他的阴影下。
看见怀里被吓成这样的凌岩,成渊狠狠地瞟了一眼一脸懵逼地站在床边的穷奇。
穷奇被甩了个眼刀子,当即耷拉起耳朵来,他像一只乖巧的狗那样趴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白雪被他们吵醒了,看见凌岩和成渊都醒了,一下子高兴过了头,一个飞扑便撞进凌岩和成渊怀里。
“你们终于醒了!可把我担心死了。”白雪高兴地拉着凌岩和成渊的衣服。
两人一兽恍惚是一家三口失散多年后重聚,当然这只有白雪自己一只狐这么觉得,因为凌岩还在惊恐中,而成渊呢,他看见自己身上挂了一只又一只,觉得烦得透顶。
成渊冷冷地推开了他们两个,起来整理自己的仪容。
凌岩见穷奇趴在那里没有了任何气焰,顿时觉得奇怪,她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白雪。
白雪当即明白了她的疑问,他看了一眼穷奇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说:“这穷奇好像被阎虚揍成坐骑了!”
穷奇一听‘被揍成坐骑’这几个字,当即又怒了起来,他好歹也是龙之子啊,怎么可能被揍一揍就做了人家的坐骑,虽然事实上确实是如此,可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他怒吼道:“你说什么?‘被揍成坐骑’?你才‘被揍成坐骑’!你全家都‘被揍成坐骑’!!”
凌岩一见瞬间瞪大了眼睛,穷奇竟然会说话!刚才她太过惊慌,一下子没有留意到他竟然会说话!
凌岩:“你竟然会说话?”
穷奇闻言一顿,是哦!他为什么要和这帮孙子说话?他明明不屑于说人类话的!他开始暗恼,自从被成渊那家伙揍成坐骑后,就一连说了很多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不行!他不能再说话了!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后,就不理他们了。
闹了这么一会儿,凌岩觉得很累,或许是醒得太早还没睡够,她整个人浑身无力,毫无精神地打了个哈欠,就又躺回床上睡觉了。
成渊收拾好自己,准备带着人离开,转头一看却见凌岩又睡了。
成渊:
成渊看了一眼屋内倒塌了一半的墙,这墙是昨日他匆忙而来时撞倒的,屋外还倒了好几间。他昨日救凌岩心彻,就没有计较屋子有多破旧。仅仅只是设了道屏障,就在这形同废墟的房子里睡了一觉。
他走上前去说:“起来,不要睡了!”
凌岩不理他,她困得厉害,才不想起来。
成渊见状伸手握起她的手腕,在她脉搏上探了一探,随后眉头皱了一皱。
她的身体因为魔气的侵扰,丹田几乎被毁,他花了许多灵力才把她的丹田修复好,但是仍旧未能完全恢复,现下一探,更是连元神都虚弱了,恐怕不能再赶路。
此时,屋外废墟旁传来了人声,穷奇马上警惕了起来,对着人声处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同时发出低嚎。
只见外面一队人簇拥着一个身穿墨紫色华服的中年男子进来。
他们一进来便看见穷奇凶神恶煞地站在面前,墨紫衣男子身后的人见了,都怕的不敢再向前,颤颤抖抖地往后缩,大气不敢出。
墨紫衣男子见了穷奇也是一惧,但他掩饰得很好,仍旧表现出镇定的表情。
他朝着成渊拱手作揖说:“在下乃鄂冈城的城主莫怀东,前辈昨日大驾光临,我鄂冈城上下倍感荣幸,今日特来拜会!”
他说罢便微微抬起头看着坐在床边的成渊,他一身仙气萦绕,光华夺目,恍如仙人下凡,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之人。
昨日里他骑着穷奇盘旋在鄂冈城的上空的时候,莫怀东就吓了一跳,穷奇他是认得出来的,能把这远古凶兽驯服的人,必定是他们惹不起的人。是以,即使他把城中的几间房屋冲塌了,也不敢过来问罪。
城中出现这样一位大能,莫怀东作为一个城主,若是不出来迎接,以好礼相待,怕是会招人话柄,说他鄂冈城不懂礼数。
昨日他也曾派人来过,可是看到这位大能正潜心救人,不敢打扰他。因此他今日一早便亲自来访。
他一来到入目便是破败的废墟,再看见这位大能住的屋子破成这样,因此在门口就把手下训斥了一顿。
白雪瞪眼看着他们几个人,穷奇则仍旧站在他们面前拦阻着他们,而成渊一直看着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莫怀东见状便又再笑着说:“前辈难得驾临我城,不如到在下府中住一番,在下定必好好款待几位。”
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岩,继续说:“这位姑娘想必是身负重伤,住在这破败的房子恐怕对她的伤势不利。在下府中也有些闻名遐迩的名医,刚好可以为这姑娘诊治一下。”
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凌岩的成渊,这时才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莫怀东。
莫怀东等人凝神定气地等着他的答复,而白雪和穷奇则转头眼巴巴地看向成渊,他们都很想有个舒适的地方住,而且他们还想大吃一顿呢!
成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就依城主所言吧!”
于是乎莫怀东便带着他们一道回府。
街上的行人看见城主大人身后跟着一只凶猛的异兽,那异兽大摇大摆地走着,它的背上坐着一位抱着一名女子的白衣男子,众人纷纷认出了就是昨日那位去而复返来势汹汹的大能。
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出了一条路,坐在穷奇头顶上狐假虎威的白雪,自我感觉威风凛凛,神气活现。
城主在前面客气地引路,不一会儿便到了城主府。
城主府位于鄂冈城的中央,占地面积比较大,环境很是清幽,到处都花明柳媚的。莫怀东给成渊等人安排了一个大院子。
这院子名叫松涛园,因为院子里种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树而得名,院子比较大,有好几间厢房,除了凌岩和成渊能单独住一间外,连白雪和穷奇都能各自分到一间房。
莫怀东安顿好他们后便命人送来了各种吃食,又送了不少衣物。之后就开始着手筹备一个专门为成渊而设的盛大的宴会。
鄂冈城来了一位以穷奇为坐骑的大能,城主莫怀东近日将会举办宴会为他接风洗尘。
这消息一下子传开了,鄂冈城内也有不少修仙人士,听闻都想来结交一下这位大能。连附近的几个城也接到了消息,不少能人异士纷纷赶往鄂冈城,为的就是一睹这位大能的风采。
于是乎在宴会当日,各城的能人异士皆纷纷来拜访,热闹非凡。
凌岩在昏昏沉沉睡了两天后,这一日终于有些精神参加宴会了。
宴会的大厅里面已经来了好多人,凌岩和成渊是上宾,坐在城主的旁边,白雪蹭了他们的光和他们坐在一桌上。
穷奇则在外厅正啃着一只大羊,他的食量比较大,城主直接就给他准备了一整只羊。
猛兽就餐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他们许多人都未曾见过穷奇,今日得以一见都纷纷大开眼界。
穷奇本来很不喜被人围观的,但是他在怒吼了一声准备发火之前,脑后勺被成渊锤了一拳,他便只好幽怨地吃着自己的羊,不再发火。
众人见到这一幕都纷纷感到赞叹,成渊的光辉形象从此深深地刻入了他们的脑袋里。
当知道他是梵清圣山上的阎虚道君后,众人对他更是满脸的崇拜。
凌岩坐在一旁,看到过来和成渊寒暄和敬酒的人络绎不绝,成渊一概不拒,对他们和颜悦色,有说有笑,很给面子。
虽然凌岩知道他杯子里的根本就不是酒,而是甘露清茶,她是看着他把原本给她的那壶甘露清茶与他自己的酒壶对换了。
凌岩幽怨地看着他,心中很是不满地叫人重新给她换过一壶。
“这位姑娘长得很是俊俏,想必就是阎虚道君的道侣吧!”其中一位白须白发的老者看着凌岩说。
凌岩正好在喝茶,一听到他的话,差点把嘴里茶喷了出来。
凌岩:这位老爷爷你可别乱说哦!心成渊把你揍成肉饼。
成渊没有把他揍成肉饼,而是很有耐心地向他介绍凌岩:“这位是琉璃山掌门的弟子,叫凌岩。”
“哦!原来是琉璃山的弟子,幸会幸会!”
凌岩见他和自己打招呼就只好和他寒暄了几句。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凌岩吃饱了以后,又开始犯困了,正准备提前离席,这时候宴会上又来了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身青衣,身姿挺拔,气度不凡,众人都望向了他。
正欲离开的凌岩看见来人,动作一顿,这个人,她居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