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村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田里劳作,可是一到田里,入目的却是满地的狼藉,庄稼已被昨日的风雨毁于一旦,村民们一年的生计全靠着地里的庄稼维持,如今成了这副模样,他们自然无法接受,悲痛,愤怒,无奈……一时间种种情绪弥漫在整个村子!
就在大家伙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老头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田里,他招了招手把村民们集中在了一起,抽了几口老旱烟,慢条斯理的说:“村民们,我老头子说的话你们可信啊?”
“村长说话俺们自然是信的”,村民们虽然愤怒,可还是都点了点头一一回应!原来这个老头竟是这村子的村长,从村民们的反应来看,这老头还是很有威望的!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你们骂骂咧咧的管个啥用,庄稼毁了还能骂好了咋滴”!
“可是村长,你看看这地里的庄稼,这一年可让俺们咋活啊!没了庄稼会死人滴”!
“是啊村长,您老人家可帮忙想个办法吧!”
村民们这个一句那个一句,越说越激动!村长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今天要是不给村民们找个宣泄口,恐怕村子近段日子是不会太平了!
老头心里合计着,突然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个办法,只见他又抽了几口旱烟,道:”都安静安静,你们就知道闹腾,也不想想这天灾是咋回事”?
果然,村民们一听这话,马上就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这个说冲撞了龙王爷,那个说气着了老天爷,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甚至有些人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老天就拜!也不管神仙看不看得见……
老村长打眼这么一看,嘿!看来这招可行,这帮傻子真是好忽悠,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没闲着,吐了口烟圈道:“都别跪了,我告诉你们,这是咱们村来了灾星了,你们都说说,咱们村近些日子,可有添新人啊”?
“有……有……”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妇女走到了老村长跟前:“老陈家寡妇昨天填了个小崽子”!
村民们一听这话,一下就炸了锅!“是咧,是咧,一定就是这个灾星害得咱们没了饭吃,走,去寡妇家讨说法去”!
到了这一步,老村长心里是美滋滋的,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但是他却装出一副惺惺作态模样:“俺说咱们都是一个村住着,你们怎么骂人家是寡妇呢,人家男人可是个有本事的,虽然不在家,可保不齐哪天就回来了,你们瞎闹腾啥”!
一提起陈凡的父亲,村里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陈凡的父亲不是个普通人!
陈凡的父亲,三十多岁,名唤陈天!陈天本身是个阴阳先生,还是个郎中,村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他都会上门帮忙诊治,而且分文不收,人缘是相当不错,更神奇的是,陈天还是个有力气的人,一个人能举起三百多斤的东西来,有时候他还会带着一帮村民进山里打些野味给大家伙开个荤!这一来二去的,在村子里混的威望极高!
老村长之所以把这些村民的怒火转移到陈家身上,也正是因为陈天在村里的威望太高了,因为村长一心想把村长的位子留给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儿子和陈天比起来实在是差太多了,所以他才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让陈天一家在陈家村除名!
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陈凡的母亲自然是毫不知情,从昨晚上昏迷以后,一直到现在,她才刚刚转醒,此时的她因为惊吓过度,精神还有一些恍惚,她扶着土炕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可刚一站起来,她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扑向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担心孩子会有不测!她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着孩子,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生怕错过一处地方,直到她彻底确认了孩子没事之后,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安静的坐在孩子的身边,呆呆的看着刚刚出生了两天的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
直到被屋外的一阵吵闹声惊醒,她才依依不舍的把视线从孩子身上挪开,此时村民们已经走进了草屋里,看着屋子里破败的景象,再看看这可怜的娘俩,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反而在一个汉子的带领下,绑起杨氏,抱起了孩子转身就走!
“你们放开孩子,别冻着了啊,你们赶紧放开我的孩子啊……”!杨氏被众人推着往前走,嘶哑的哭喊着!
“别吵吵了,你们这该死的灾星,等会烧死你们”!汉子恶狠狠的瞪着杨氏喊道!
很快,众人来到了庄稼地里,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地里也不知什么时候摆放着一堆木材,上边还插着两根木架!村民们七手八脚的把母女二人绑在了木架上,又都看向了村长,征询着是否点火!村长却没有着急说话,他坐在木堆旁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心里面也是犹豫不决,因为民间有一个说法,被活活烧死的人,死后会变成厉鬼回阳间索命!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点不点火也只能由他来决定!他抽着烟,围着木堆来回的走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朦胧的月色下,空旷的田里显得有些阴森,微弱的秋风不时的吹在众人的身上,让人都觉得身上凉嗖嗖的!
村长抱着个膀子,抽着老旱烟,不时的向木架上瞅上两眼,他并不是同情这苦命的娘俩,相反他巴不得这娘俩被烧死!可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就叫过来之前抓娘俩的汉子,问道:“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怎么总是感觉心里乱哄哄的”!
“没什么不妥的,就是那个小孩不哭不闹的,不会是个哑巴吧”!
老村长一听这话,就急忙朝着陈凡看了过去,可这一看之下,村长就是浑身一哆嗦,因为此时,陈凡正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呢,而且嘴角还挂着一丝邪意的笑!
“我滴个妈呀”!村长一个趔趄就坐在了地上,“快快……快烧死他……”村长鬼哭狼嚎的朝着汉子喊道!
看到村长这么个样子,汉子一时间竟然愣在了原地,“咋……咋了……”!
老村长哆哆嗦嗦的指着陈凡“他他……他……那孩子……”村长吓得说话也不利索了,开玩笑,能说利索就怪了,要不是腿软的不能动弹,他早跑了,还在这扯啥!
可汉子不知道啥情况啊,他顺着老头手指的方向看向了陈凡,然后莫名其妙的问老头:“村长,那孩子不是在睡觉吗,怎么把你吓成这样了啊?”
“睡个屁,那明明……”,老头话说了一半就没动静了,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看了过去,果然那孩子就绑在木架上,闭着眼睛,看那样子也确实是睡着了!
一时间,老头心里就泛起了低估“怪事啊,难道真是岁数大了眼睛花了?可也不对啊,刚才明明看那孩子瞅着我,怎么一转眼,又睡着了呢”!
老头坐在地上缓了老半天,这才回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他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在木堆旁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老旱烟也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
过了能有一刻钟左右,他才做了决定,管他是不是眼花,一把火烧了就算完事!想到这,他朝着汉子喊到:“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