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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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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哥……杨大哥,你在家吗”?

    昏迷的陈凡被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唤醒!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来到了屋外,烈日依然毒辣,烤的人脸上发疼!一阵阵热浪在空气中不断地翻滚着!

    此时一名四十多岁的妇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蜡黄的脸上挂满了焦急之色,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待他极好的戈婶!

    ”是戈家婶子啊,我干爹去地里干活了不在家,你找他有事吗”?

    女子听完此话,转身就向老刘家跑去,竟是连声招呼都没打!陈凡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肯定是出事儿了,于是也学着戈婶一样,挨家挨户的去叫人!

    这戈家就住在距离杨子明家不远的一个靠山边的位置,戈家婶子平日里带他们爷俩也是极好,有的时候还会送些面食过来,戈家还有一个男孩,名叫戈兰子,说起这名字,其实也是有故事的,这戈兰子的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没什么文化,在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夫妻俩都犯了难,反复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戈家婶子一拍大腿想到了个好主意”当家的,你姓戈,我姓兰,那我们的儿子就叫戈兰子吧!”戈叔一听,再反复一琢磨,当时就乐了,这名字好啊,响亮而不失文雅,朗朗上口还十分有意义,一听就是咱俩的种!好……好好!”戈叔一口气喊了一连串好!两口子为这事还沾沾自喜了好一段时日!

    这戈兰子和陈凡年纪相仿,小的时候因为陈凡的特殊遭遇,本该成为玩伴的二人并未相见!直到最近几年,两人才混在一起!这戈兰子个子矮小,身材肥胖,一张圆脸又扁又平,五官更像是紧急集合似的集中在了一起,虽然长得丑了些,但性格却是非常的豪爽,自从他认识了陈凡,两人就一拍即合,整日里不是上山套兔子,打野鸡,就是下河抓虾摸鱼,玩的是不亦乐乎!时间久了,两人的感情也是越来越深,整日里形影不离,最后在戈兰子的提意下,两人干脆学习梁山好汉结拜成了兄弟,戈兰子岁数比陈凡小了一岁,所以结拜以后,陈凡二话不说就给这个弟弟起了个外号“戈老二”!

    众人很快来到了戈家,刚一推开大门,小凡就呆住了,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只见偌大的院子里,此时正站着一个男人,他浑身上下一丝不挂,手上捏着兰花指,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看那架势,竟是在唱戏!而这唱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戈叔!

    戈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还在唱戏的戈叔,又拉着小凡往身后挪了挪,这才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家村的居民,生活来源主要是山上养的野蚕和地里长得庄稼,戈叔一家也不例外,每天戈叔都会早早的上山,直到日落才回家,可是就在昨天,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戈叔像往常一样,鸡一叫就起了炕,戈婶把热乎乎的碴子粥和几碟小菜往桌上一放,就打算开饭,可这时候,一只黄皮子却窜了进来,黄皮子其实就是黄鼠狼,位列五仙之一!用村民们的话来说,这东西邪性的狠,所以平日里,见到黄皮子的村民都会远远的躲开,可此时黄皮子却来到了家里,戈叔就算想躲也躲不了!正在夫妻二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看见那黄皮子跳上了炕,在戈叔身边转来转去,不时的还会用尖尖的鼻子闻上一闻,显得很是诡异,一时间,戈叔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有人用锤子捶打胸口一样,压抑的喘不上气来,正当他想开口赶走黄皮子的时候,那黄皮子竟自己一溜烟的跑没了踪影!

    见黄皮子离开,戈婶长长的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黄皮子不是什么吉物,又对戈叔做出那样怪异的举动,她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于是就对戈叔说道:“当家的,我看你今天就别上山了,这东西太不吉利!”

    戈叔想了想,觉得戈婶说的有些道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点了点头,决定在家里呆一天,可到了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戈叔就再也坐不住了,因为外边的天气越来越热,如果再不上山,山上的蚕怕是会死掉大半,那可就赔大了,养过蚕的人都知道,天热的时候,蚕就会爬到树叶的阴面避暑,可有的树叶都被蚕吃光了,如果没人把它们(蚕)挪到新的树上,它们就会顺着树干爬到地上,然后被活活的晒死!

    想到此,戈叔不再犹豫,和戈婶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往山上走去!

    戈叔家的山头离戈叔家很远,步行得走一个多小时,尤其是山路,崎岖难行,即便戈叔此刻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放慢脚步!直到四十多分钟后,戈叔才气喘吁吁的来到他平时喝水的山泉旁,这一处山泉也是很久以前他无意中发现的,泉水很清澈,而且十分的清凉可口,虽然只是一个小水坑,可是这么多年泉水却从未断过,戈叔正打算喝水,可刚一低头,他却瞬间呆立当场,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诡异了,只见那小小的水坑里,此时竟然多出了三条浑身火红色的金鱼,而且,那金鱼竟是站立在水中的,身子来回的摆动着,诡异的画面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总之戈叔的第一个念头是,金鱼怎么会跳舞!不知呆立了多长时间,当戈叔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竟然已经暗淡了下来,戈叔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经被汗水湿透,他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也顾不得山上的蚕了,转身就往山下跑去,可这时候,一阵对话声突然传进了他的耳中!

    “老戈家的蚕今年长得不错啊……”

    “是啊,不错,真不错……”

    “我看今年就去他家过吧……怎么的也能讨口酒喝”!

    戈叔听见声音以为是有人在山上,可他四下里一打量,竟然什么都没有,空旷的山谷中连只鸟都看不见!再说了,都这个时辰了,谁会闲的没事来山上呢!想到这,他不禁浑身发冷,也不怪戈叔害怕,毕竟今天又是黄皮子又是金鱼的,搁谁遇见能不害怕!

    他一路狂奔,半个时辰左右就跑回到了家里,戈婶见当家的回来了,悬了一天的心才算慢慢的放了下来,她一边摆上碗筷,一边问到:“当家的,山上的蚕咋样,没被晒地上吧“!

    “蚕不错,今年的蚕真不错……”

    “那就好,快吃饭吧,一会儿都凉了”,戈婶听见当家的说蚕好,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今年就在你家过吧,怎么的也能混口酒喝!”

    “啥?说啥胡话呢……你……”戈婶突然没来由的身上一哆嗦!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她双眼惊恐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戈叔!

    可这时候,戈叔却又恢复了正常:“赶紧吃饭吧,吃完了饭我得睡觉,今天可累死我了!”

    戈婶将信将疑的端起了碗筷……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戈婶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身做饭,可是早饭才做了一半,她就看见,戈叔一丝不挂的走到了院子里,手上捏着个兰花指,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

    戈婶一看就知道坏了,这肯定和昨天的怪事脱不了关系,他匆忙的叫醒了睡得像猪一样的戈兰子“看着你爹,我去叫人”……

    戈兰子正做梦呢,突然被叫醒了,他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声……可下一秒,他突然坐了起来,啥?看着爹?爹咋了?可是戈婶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出去叫人去了,哪里还能回答他的话!戈兰子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一个高就跳下了地,可当他看见自己老爹光着身子在院里又唱又跳的时候,他傻眼了,别看这货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心也是细得很,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一个词儿“中邪”!

    在农村,尤其是大山里的一些偏远山村,村民们都是相信鬼怪神灵的说法的,所以十多岁的戈兰子知道中邪也不奇怪!可知道归知道,该害怕还是害怕啊!看着自己老爹的怪异举动,这怂货不想着英勇救爹,反倒是被吓得尿了裤子,他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天知道他老爹会不会来个大义灭亲虎毒食子啥的!

    这些暂且不提,就说此时一众村民们听完了戈婶带哭腔的讲述,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这不知道解决办法,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就在众人犯难之时,一个黑影猛的从角落里窜了出来,一下就扑到了陈凡的怀里,小凡一个趔趄差点就被扑倒,众人也都被吓了一跳,毕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唱戏的戈叔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小凡才回过神来,当他看清楚,这黑影是他的玩伴戈兰子时,不禁破口大骂:“我说你个死胖子,能不能慢点,撞死大哥了”!

    “陈凡哥……刚才……刚才可吓死我了”!戈老二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陈凡看见此时戈兰子的大饼脸上充满了惊慌之色,嘴唇也略显青紫,心中了然,便伸出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众人也都围了过来,几分钟后,戈兰子才勉强恢复了一些!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道“看……快看……老戈他那是在干什么!”被这人一提醒,陈凡才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唱戏的戈叔,此时的戈叔不知是因为人多还是其他原因,竟停止了唱戏,只见他紧闭着双眼,两条手臂高高的举起,一条手臂指着天,另一条手臂竟指向了陈凡!

    一时间,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向了陈凡,偌大的院子里静的鸦雀无声,如此诡异的一幕,使得小凡的心里毛毛的,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刺痛,紧跟着又涌出了一丝冰凉的气息!也就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小凡甚至觉得,自己紧张过度出现了幻觉!然而下一刻,当他再次看向戈叔的时候,他惊呆了,因为戈叔的后背上,竟然背着一个人,只见那人穿着一套奇怪的衣服,衣服的袖子很长很长,有点像是古代的戏子着装,小凡又连忙顺着衣服看向那人的脸,可这一看不要紧,小凡差点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