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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毕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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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人有这样的感觉,一个地方从没来过却很熟悉,一个人从未见过却很熟悉,一件事尚未发生却又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结果。是不是很羡慕这样的能力,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很痛苦。

    韩城脑子里还是有些天旋地转的感觉,最近熬夜太多,心神耗费太多,看东西总是模模糊糊的。使劲闭了几下眼睛,眼前的景物才逐渐清晰,离他的鼻子仅仅几公分处赫然矗立着一座巍峨雄伟的王府,看上去恍然有些熟悉的感觉,却又恍恍惚惚的说不清何时来过。他挠挠头,回头四顾,周围宽敞的石板大街上,稀稀拉拉的路过几个身穿破烂麻布长衫的男女,身形瘦弱,表情凄苦。他们惊恐的看着发呆的韩城,似是提醒他什么,但是抬眼看看那雕狮刻龙的王府牌楼,立刻噤若寒蝉,低眉顺目的快步离开。

    王府大门喀拉一声开启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面三米多高的汉白玉影墙,那四爪金龙脚踩祥云,昂首怒啸,似要从影墙内越然而出,一股盎然的古意扑面而来。

    韩城挠挠头,下意识的双手插入牛仔裤的屁兜,一丝熟悉的感觉再次萌出。他突然忘了自己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但是一种模糊的直觉牵引着他好似来自灵魂的召唤。

    他抬脚从影墙拱门进入,踏上了一条青石小路,两旁摆放着众多名贵珍稀的盆景,尤其是影墙处的一株雀梅树,根部植在汉白玉镶成的玉池之中,大部已然干枯,但是侧枝再焕新颜,弯弯曲曲似龙似蛇,叶片均葱翠欲滴,婷婷似盖,既苍老古拙,又显得生机勃勃。端的是鬼斧神工,灵巧入微。韩城盯着这枝雀梅树,一时间那熟悉的感觉再次膨出心底,眼前的一切变得似梦非幻。

    “小哥,汝来何干?何人相请?”身着淡蓝色绸缎长衫的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慈眉善目的走到韩城面前,双手作揖。惊醒了神游天外的韩城。

    “哦,韩城手忙脚乱的学着他的模样拱手作揖,一张蔷薇色的请柬从屁兜里被带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那个谁……请我来的?”恍惚间韩城已然乱了方寸。昨天不是说今天要毕业考试吗?怎么突然来到了了这里?还古意盎然?还衣着汉代服饰,无比逼真?这?现场模拟?横店?漫展?不过?貌似,韩城是个医学狗啊!他蒙圈了。

    看着了这张请柬,中年人显然一愣,他弯腰拾起那张请柬,仔细端详,眉头皱成一个川子:沉吟半响才说道:“那好,请随我来,去内宅。”

    跟随着管家过了石拱桥,绕开硕大的雕有飞龙游凤的主厅,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不知有多大的桃林。站在石阶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妖娆的粉红,散发着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桃林环绕在四周,正中心是一洼碧波荡漾的翠湖,湖心矗立着一座高亭,似有两层,四周有庑,巍峨矗立。

    韩成被眼前的宏伟深深震撼。向伟大的革命导师保证,他绝对没有见过如此壮丽豪华的园林,梦中也没有过。

    小心翼翼的跟着管家,两人沿着弯曲的林荫石道缓缓前行进入园内,沿途可见林立的假石峰,似虎,似狮,似猿、似熊,栩栩如生,韩城眼睛都看直了。

    忐忑之间,悦耳清脆的古筝缓缓奏响,凄婉,忧郁的歌声悠悠相和,哝哝软软: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韩城乍然听到这清秀空灵的声音,本就恍惚的大脑再次陷入一片混沌,胸腔内狂放的心脏仿佛也漏掉一拍,呼吸突然停滞,强烈的窒息感强迫韩城的胸膛发出咝咝的抽吸声,但他浑然不觉,蓦的向前一冲,跌跌撞撞的循着声音的方向飞奔而去。

    几步冲到瀑布的石台顶上,隔着水雾,韩城看到了,他站住了,凝视着那道隐约的,纤细的侧影,薄如蝉翼的白纱包裹着妙曼的娇躯,随着微风轻轻荡漾,满园飘落的桃花偶尔停留在玲珑的身影之上,更是花衬美人,人映花。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品味着词中蕴意,韩城胸中的热血上涌,再一回味,已然泪流满面,泪眼婆娑中他伸出手来,哽咽的呼喊:“我来了,来了,我找你找得好苦。”然而这样的轻声细语,隔了一条湖如何能让伊人感知?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

    愿侬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试看春残花尽落,便是红颜老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一首葬花词唱毕。渐渐的那人影渐渐淡去,回眸看去,湖心小亭已然消失,只有湖水碧波随风飘荡。

    韩城早已泪湿衣襟,他喃喃的想要冲向湖边,但是那石阶仿佛永无尽头。终于,管家追了上来,拉拽着,催促着,韩城失魂落魄的离开了瀑布顶。空留下仍在荡漾的桃树,满地的桃花。

    湖心亭内的纤细女子抬头望向瀑布处,看到的只是满地的桃花,荡漾的桃树,心中涌起一种浓稠的化不开的不舍的感觉,仿佛生命要离去。

    “那个同学!请您注意下,今天是毕业考试!毕业考试!你睡觉,不想毕业!我没意见!但是你假装睡觉来大喊大叫的影响别人就太过分了!”一脸嫌弃的姚飞教授揪着韩城的耳朵,气的脸都哆嗦了。

    “哈哈哈!”金华省医科大学临床医学本科班的同学们笑场了。韩城是这个班里著名的大迷糊,而且性格温和,大家调笑他也只是笑笑,顺理成章的他就变成了大家的减圧神器。

    “老师,他脑子不清楚,时不时的迷糊,走着有时候都会睡着的!”墙倒众人推,老友怕街坊,立刻有人开始揭韩成的老底了。

    “咦?那为什么他还能考上大学?”

    “老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一脸鬼鬼祟祟的向同挪动着肥胖的大脑袋,血盆大口凑到姚飞的耳朵旁轻轻的说道:“他有特异功能,考试的时候能够梦到考试题。”

    “嗯?”姚飞教授一脸疑惑的盯着韩城,真的?

    韩城的脸涨的通红,半眯着眼镜,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没没有!我就是太困了!复习的太辛苦了。”

    “我觉得你也没有,要真有,你怎么不考清华?金华医科大学怎么能放得下您这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