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霸水 > 第十一章
    王书程狼穴险脱身

    刘峪虎中枪夜坠河

    贺世泰、耀武领人刚走不久,马三就溜进黑狗的窑洞,黑狗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耍钱,马三多么精灵的人,对付黑狗不费吹灰之力,很快马三就煽火的黑狗上了道,在山洞里摆开赌局,支起酒桌痛痛快快的耍开了,山洞里顿时热闹起来,碰杯声,划拳声,压宝声,嬉笑怒骂声,场面好不热闹!洞外站岗执勤的土匪早被吸引进了山洞,马三此时早就脚底抹油溜出山洞,给马剑山通风报信去了。

    耀文、书程在马剑山和马三的保护下抄小路顺着洪庆原北坡一路向下飞奔而去。山洞里黑狗和众土匪此时正玩得高兴,忽听洞外有人大声叫嚷着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二当家反水当家的被扣住了!”众土匪刚开始都没在意,可当那报信的进了山洞再喊时,大家都惊的静了下来,黑狗把喝了半碗的酒猛地摔倒在地上,瞪大眼睛吼道“你狗日的胡放啥屁呢?再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毙了你!”回来送信的正是贺世泰的跟班白麻子,他见黑狗这样马上厉声道“狗哥!这么大的事我岂敢玩笑,二到家真的反水了,大哥还被他打伤了右腿,挟持在油坊的面馆里!”黑狗听到这里忽然想起了马三,他飞快的扫视四周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想到这急呼一声“弟兄们跟我来。”大家马上个抄家伙尾随而去,在关押书程的窑洞口,黑狗看到了两具尸体,他疯了般冲进山洞,众土匪正准备跟着冲进去,只见黑狗手提盒子炮又冲了出来道“弟兄们!人质被马三这个杂种救走了,今天老子不费了他,誓不为人,白麻子你带北寨的五十个弟兄油坊救大哥,南寨的弟兄跟我抄小路追马三,剩下的弟兄守家!”这伙人虽然是土匪可贺世泰平时对他们也是军事化管理,因此在这样的紧急时刻这群人也没乱作一团,而是很快稳定住局面迅速在复杂的情形下做出正确反应。

    黑狗领着一群土匪,疯狗一样沿小路扑了下来,马三领着大家一刻不停的飞奔,其他人都没能跟上,书程毕竟是是个书生,平时看着还行,可今天如此高强度的在山林间奔逃,很快就体力不支,一个没注意腿一软竟重重的摔倒在路上,头直接撞到树上,登时血流如注,耀文赶紧冲过去扶起书程,马剑山也从旁边围了过来,二话没说直接把身上的粗布汗衫脱下来,包在了书程头上,其他的刀客则立刻分散开来,找好隐藏的位置,做好了警戒,远远的就听见黑狗的嚎叫声“弟兄们,他们跑不远,加把劲,今天非把马三这个杂种活剐了不可,让济世堂也断了种!快追!”

    耀文和马剑山把书程抬到小土坡的大树后,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又是拍脸大约五分钟后,书程才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他只觉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恍惚,突然胃部一翻心口一潮竟吐出几口黄水,“书程,醒了就好。”耀文边轻拍书程的脊背,边关切的看着书程的脸说到,马剑山见书程缓过神来,立刻对躲在不远处警戒的马三到,“三儿,你和耀文赶紧背着书程走,我们断后,快!”

    黑狗领着五六十土匪沿着小路一路追来,马剑山和刀客们埋伏在路旁的大树旁、土坡后静待土匪们靠近,“弟兄们!他们……”黑狗话没喊完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紧挨着黑狗的三个土匪,脑袋瞬间被打的万朵桃花开,死尸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那剩下的土匪吓得个个面如土色爬的爬、藏的藏、躲的躲刚才还骂骂咧咧嘈嘈杂杂的土匪们即刻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睛瞪的像鸡蛋一样,惊慌的在四周寻找着开黑枪的敌人。

    周围立刻静的只剩风穿过树林的呼呼声,鸟雀早被刚才的枪响惊的仓惶飞窜到别处去了,黑狗趴在地上慢慢匍匐到大树后,微微的探出头,扯开嗓子道“马三,你狗日的跑不了,赶紧出来受死,省得你爷爷我等会把你活刮了。”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黑狗赶紧把脑袋往回缩,可还是迟了一步,子弹擦破树皮从黑狗的右耳朵上穿了过去,黑狗只觉右耳一阵灼热,一股热乎乎的暖流顺着脖子流淌了下来,他左手顺势摸了一把,殷红的鲜血立刻沾了一手,黑狗见了血更是疯魔般叫嚷开来“马三!我x你妈的,走到天边我都要把你碎尸万段!”

    马三和耀文轮换着背书程急匆匆往山下赶,马剑山和刀客们稳扎稳打并不慌忙,黑狗虽然带着几十个土匪,数量上远远多余刀客,可论本事凭能耐却差的远,刀客们个个身手矫捷出手不凡,只用了两个回合,土匪已有六七个人挂了彩,马剑山和刀客们掌握着交战的节奏,他们且战且退,土匪没有一个敢轻易露头的。

    马三、耀文、书程三人终于顺着崎岖的小路来到山下,二人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耀文扶着书程坐在树旁,马三疾走出树林,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右手食指弯曲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转身又奔了回来,此时书程已慢慢回复了些体力,耀文见书程情况越来越好,激动万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正待开口和书程说话。只听树林外传来马褂銮铃的声音,耀文心中一惊道“马三兄弟,赶紧动身,土匪把咱包围了。”马三一听哈哈大笑道“耀文哥!是自己人,专门给咱送马来了!”

    “伯,马叔我没事。”书程扶着树干站起身子,马三一个箭步来到书程面前关切的问道“书程现在感觉咋样?”

    “马三叔,耀文伯,我没事。”二人见书程不但能站起来而且说话有了底气,格外高兴。

    马三道“书程!你好了,事情就简单了,耀文哥,咱们现在兵分两路,你陪书程赶紧先走,我在此接应我哥!”耀文和书程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叫嚷着不走非要留下来,可不管他两个怎么说马三主意已定,冲马群旁的壮汉道“彪哥!选两匹好马。”那壮汉也不答话,很快就牵了两匹马来到他俩近前!

    耀文一看硬不过马三,再者说,时间紧急也只好道“兄弟!大恩不言谢!那我陪书程先走,你可要多保重,咱们灞桥见!”说完一拱手,书程也拱了拱手道“叔!多保重!”

    二人飞身上马,耀文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子,只见那马双蹄腾空一声长嘶绝尘而去,书程紧跟其后。

    马三看二人骑马已走远,对看马的刀客道“彪哥!烦劳你把马牵到前面的树林,兄弟回去接接弟兄们!”壮汉点点头道“小心!”

    马三施展开飞毛腿的功夫,不过十分钟的路程,迎面看见马剑山和刀客们正朝他疾走而来,马三赶紧上前道“哥!咋样了?”马剑山哈哈大笑道“一群怂包,枪一响就吓得没怂了!”后面负责断后的六七个兄弟朝土匪们放了几枪后,也迅速聚拢过来,十几人飞也似的往山下赶去。

    黑狗的耳朵被打掉了指甲盖大的一块,疼得钻心,还不停的往外渗着殷红的鲜血,嘴里咒骂不断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恨得他咬着牙嘎嘣作响,“弟兄们!今天一个都不放过,逮住这伙狗日的,碎尸万段!”身旁的土匪和他一样只是嘴上叫嚷着谁也不敢起身露头,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黑狗停止了叫嚷,土匪们也即刻安静下来。

    马剑山带着刀客们骑马飞奔在原下的土路上,身后扬起了一阵黄色的尘烟,“大哥!前面岔路直走,你们先到瓦罐沟!我去接一下武哥!咱们晚上灞桥牌楼底下见。”说完马三扬起鞭子往空中甩出一声脆亮的鞭花,双腿用力一夹,只见那马却似离弦的箭般直冲出队伍,沿左面的小路飞奔而去。

    黑狗一伙被一阵密集的枪声吓得在原地整整待了十几分钟,待他们慢慢探出脑袋时,发现对面早已没有一个人。

    却说耀武挟持着贺世泰躲进面馆,众刀客分散在面馆的院落周围警觉的注视土匪们的一举一动,峪虎从外面匆匆进了面馆道“叔!为啥不把贺世泰直接送到保安队,咱以后就不用再受他的欺负了!”耀武道“小伙子!你在屋里找条绳,先把他捆起来再说。”

    贺世泰怒目圆睁,腿上的伤口还在不停的淌着鲜血。峪虎从厨房找来一条草绳,将贺世泰的双手绑了个结结实实,贺世泰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到“耀武,我贺世泰只要活着你就得死,你不用假惺惺的,我是啥人你最清楚,今儿落到你手里算我瞎了眼,错认了兄弟,给我来个痛快地。”一旁的峪虎一听这话就急了,上去冲着贺世泰就是一脚“人家都叫你活阎王,果然不假,死到临头还嘴硬!”

    耀武坐在长条木凳上,悠然的卷起旱烟,贺世泰的话耀武似乎就没有听到,其他刀客也都各自分散坐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刚才还猪嚎般叫嚷的贺世泰慢慢静了下来,寂静!死般的寂静!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外的土匪已没有刚才的狂躁,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倚着大树、矮墙。

    “耀武叔!过来看?”峪虎机警的望着窗外。

    王耀武是何许人也,他的这招熬鹰般的手法,将屋外土匪的精力熬干耗净,听到峪虎叫他,才慢慢睁开微闭的双眼,屋内的其他刀客听见峪虎招呼,也都纷纷拉开了架势,耀武斜视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贺世泰,闪身到门后定睛一看,屋外的情形和他预料的不差分毫。

    峪虎从屋角找来一块油黑的破布,硬生生的塞进贺世泰的嘴里,起身后还不忘在贺世泰的伤腿上重重的补上一脚,“狗日的今天暂且饶了你!”

    贺世泰羞愤难当怒目圆睁,一双杀人的目光从那双仇恨的眸子里射了出来,眼角似乎睁裂了一样,双瞳透着燃烧的血色。

    打死贺世泰的念头在耀武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可随后传统的忠义侠道思想,又使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贺世泰该死一万次,可也不该是我王耀武来结果他的狗命,要不然我岂不是要背上不义的的骂名,这个名声道上的人谁也背不起。

    夕阳的余晖,把时间和面前的洪庆原都涂上了金色,乱世的年月连空气中弥漫着凄惨的悲意。

    耀武领着众人趁着夜色阑珊之时,从面馆的后墙逃之夭夭,一路向西奔去。

    众刀客急奔一段之后,并没有发现土匪追来,于是放慢脚步,稍作休息。

    “耀武兄弟!这里离灞桥街道还有多少路?”络腮胡子勒马问道。

    ≈ot;胡子哥!这里叫老牛坡,离灞桥街还有不到二十里,抬脚就到。兄弟们抽袋烟歇缓歇缓!≈ot;

    此时峪虎只觉肚子拧着难受,心想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他怕众人笑话自己,于是磨蹭着落在了队伍最后,趁大伙不注意偷偷把马栓在了路旁的小树林里,自己则窜进了路旁的草丛。

    王耀武和众刀客下马闲聊,一袋烟没抽完,忽听身后远远的人喊马嘶,众人立刻警觉起来,各拉刀枪摆开了阵势,络腮胡子冷冷的道:≈ot;弟兄们!打起精神,叫狗日的有来无回。≈ot;

    耀武赶紧翻身上马“胡子哥!弟兄们!事以办成,不可再做纠缠,以免横生枝节!撤!”刀客们看了看络腮胡子,“”看啥看,听耀武兄弟的撤!”

    后面追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土匪黑狗,他从后山没能抓住耀文和书程而且还挂了彩,心里憋着熊熊怒火,回寨子把跟班的土匪劈头盖脸的挨个收拾了一顿,心里正盘算怎么给贺世泰交待此事,忽听放风的回来禀报,大当家贺世泰被二当家劫持了,听到这个消息黑狗先是一愣紧接着把劲使圆了,照着那土匪的脸就是一记耳光,咬牙切齿狠狠的骂道“你个狗日的,猪嘴里吐不出象牙,是不是喝了迷魂汤?胡说啥呢?”

    “大哥!真真的真事!我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拿这事胡说!你赶紧带着弟兄们下山救大哥吧!完了恐怕……”话说到这了,报信的土匪还捂着脸,偷眼瞧着黑狗。

    黑狗将信将疑右手摸着下巴,眼珠在眼眶里滴溜乱转,沉思片刻对着洞里的几个土匪道:“二黄 三叉你俩陪着这位兄弟看门,我带一部分弟兄下山看看!”

    等黑狗一伙快到油坊时就见一队人马也手举火把迎面走了过来,“大哥!是你吗?”老远的黑狗就打死了招呼。对面立刻有人答到“黑狗!是我!”

    贺世泰看着黑狗咬牙切齿到“没想到养了一辈子鹰,今个儿让鹰啄了眼!黑狗兄弟!耀武反水了。”

    “狗贼,看我今天活剥了他的皮,大哥你先上山,让我带弟兄们撵狗日的去!”不等贺世泰同意,黑狗咬牙切齿发疯般带了一队人马冲下土坡往西赶去。

    黑狗领着七八十土匪玩命追赶,骑马的二三十土匪遥遥领先跟着黑狗旋风般就到了老牛坡,跑步的一个个怨声载道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耀武等人前脚刚走,黑狗的队伍就到了老牛坡,峪虎的一泡屎将自己陷入绝经。

    黑狗领着人马杀气腾腾停在了老牛坡,火把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峪虎在树林李正准备骑马,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藏在草丛里等待时机,路上的情形峪虎看的轻轻楚楚,心说这下完了,恐怕明年今日就是我刘峪虎的忌日。

    我可不能坐以待毙,想到这只见峪虎绑紧裤腰带,周身上收拾的紧衬利落,拨开草丛俯身向灞河边而去。

    土匪们正准备继续追赶。

    忽然一个土匪叫嚷道“大哥!草丛里有动静,好像是个人。”

    “别让狗日的跑了,弟兄们抄家伙抓活的!”黑狗一声令下,土匪们如狼似虎般从路上冲峪虎扑了过来,

    已经暴露的峪虎起身向灞河狂奔,身后人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的寂静,峪虎应声倒地。

    腿部负伤的峪虎用尽最后得气力爬进灞河滚滚的波涛。

    耀武听到枪响,赶紧勒马回身道:“胡子哥!弟兄们!看看咱的人有没有掉队的?”

    “好像少了刘峪虎,峪虎!峪虎!”

    “弟兄们!同路不舍伴!峪虎虽不是刀客,可也是咱的好兄弟,抄家伙跟我杀回去!”

    黑狗没有抓到峪虎,正带着土匪们从草丛里往路上走,耀武带着刀客们冷不防的杀了个回马枪,没有任何准备的黑狗被打的落花流水,仓惶而逃。

    峪虎被救起时已是第二天清晨,河水将他吹到灞河对岸的浅滩上,幸有附近石道村村民在河边挑水,将奄奄一息的峪虎送到了本村中医石守信的家中,老者是前清秀才,惯能诊病。

    石老手捋长髯看着昏迷的峪虎道:“此人身受枪伤,一早就被水冲到浅谈,定是夜半坠河,非奸即盗,我若医了,岂不助纣为虐,遗害相邻。我若不医,他若是个良善之辈,又恐错失好人,天理难容,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犹豫间,屋内等待良久的闺女挑帘而出,“大!你整天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在不救人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