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叶后半夜睡得极不舒服,在面包车里过夜的想法实在是太低级了,不过好在后半夜也没有任何异样的事情发生。
顾梦叶看了看手机,“11月16日08:30”,顾梦叶先去超市买了点生活用品,还有补充了点干粮,刷牙洗脸之后,就循着香味来到不远处的包子铺要了5个大肉包,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才感觉自己真的重生了。
顾梦叶刚吃完,手机就震了一下,是郝楠中气十足的早安问候语音:“叶哥,早上好啊。”
顾梦叶听到后就直接语音电话打了过去:“郝楠,早上好,我也正好想找你呢。”
郝楠很热情地说:“叶哥,有什么事尽管说,小弟我能帮的肯定帮。”
顾梦叶斟酌了一下用词说,“你那有什么只做一两天,但是钱又比较多的兼职介绍吗?”
顾梦叶突然就感觉道包子铺里的人都朝他投来了一种异样的眼光……
郝楠一听来劲了,“叶哥你别说,我这还真有……”
顾梦叶也来劲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郝楠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是镇上的有个大户人家的老人家前几天去世了,这个老人生前是极其要面子的,而且极其重视儒家礼仪。毕竟在儒家礼仪里,如果哪家死者在黄泉路上没有响彻天地的哭声相伴,其子孙后代也要被人们视为不孝,大逆不道。
所以老人的子女现在正在暗地里到处花钱专门请人来灵堂给老人哭丧呢,要求也很简单,必须是男的,会念悼文,会哭就行了,当然是必须哭得响彻天地……
顾梦叶正想拒绝:“我觉得……”
郝楠继续说着:“报酬是一小时250元……”
顾梦叶改口就来:“我觉得非常适合我。”
郝楠很是熟练地说:“好,那我和那边说一下,然后给你发个地址,你晚上6点到那边签到准备一下,哭丧都是7点开始。”
顾梦叶想拒绝都来不及了,因为郝楠已经挂了电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居然有一天要拿钱去给人哭丧,顾梦叶觉得自己真的堕落了。于是又跟老板说再来了一盏小笼包。
毕竟待会哭天喊地可是很费体力活的,得多吃一点才行。
过不了多久,郝楠果不其然地就发来了一个地址,“大屯镇陶园路8号陶园山庄”,然后又附了言说,“去世的是当地大地主陶慈的父亲陶儒之。”,然后又给顾梦叶简单介绍了陶儒之的一些的生平重要事例,当然都是一些优秀的事例,毕竟这些故事都要编到哭丧的悼词中。
整个中午下午,都平平静静的度过了,顾梦叶好像也都忘记有死亡挑战这回事。
到了晚上6点,顾梦叶如约而至来地准时来到了陶园山庄
庄,签到后礼仪小姐就带他来到了灵堂正厅,一入门就看到不远处灵堂中央处陶老爷子的黑白遗像,看着是个仙风道骨和蔼可亲的老人,而遗像前是一口相当精致奢华的木质金丝棺材,但顾梦叶也看不出具体是什么材质,但即使顾梦叶有多么不懂行,也看得出来这口棺材造价是多么的不菲。
棺材两侧是无数精编的花圈,离棺材最近的地方,跪坐着两排披麻戴孝的人,看样子应该就是老人家的子嗣后代了,人丁不算太多,一共8位,但看得出来个个都是仪表堂堂,跪坐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顾梦叶也换上了白色的丧服,然后有个像是丧礼负责人跟他对接说,告诉他待会7点他应该做什么,怎么哭,喊些什么,这些都和郝楠讲的差不了多少,“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哭归哭,千万不要碰棺材。”
顾梦叶点头如捣蒜,谁也不会没事去碰棺材吧……
接近7点的时候,陶老人家的所有亲朋好友似乎都来齐了,丧礼负责人也示意顾梦叶准备好,待会7点一到就马上开始。
于是顾梦叶深呼了一口气,缓缓来到了老人家地棺材前,他先是弯曲半身,头都快贴着膝盖了,对着陶老爷子默哀了几十秒后便开始念祭文,祭文内容是事先写好的了,顾梦叶负责念就行了,顾梦叶作为一个街头歌手,好歹也懂得各种发音的技巧,他抑扬顿挫的声调,伴随着他那极其好听而又略微沙哑的声音,令得整个灵堂现场充满了一种浓重的哀伤。
悼文已然到了尾声:“……老爷子,你怎么就这样走了,你为这个家庭付出了自己的大半辈子啊,还没有享到儿孙的福,你怎么就这样匆匆的走了啊,老爷子——”伴随着一声悲戚的呐喊,顾梦叶“哭”倒在地,他没有哭出泪水,但是他的哭声却像是来自内心歇斯底里的叫唤,瞬间勾起了在场所有对陶老爷子的回忆,灵堂里陆陆续续传来阵阵的抽泣声。
顾梦叶“哭”得昏天抢地,那极具感染力的哭声的确是响彻了整个灵堂,只要想着自己最悲伤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是郝楠跟他讲的,顾梦叶想起了一些可怕的往事,却没有任何悲伤。他盯着眼前棺材,想到了其实自己是不是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呢。
突然猝不及防,顾梦叶看着棺材正在细微的翕动,极具规律和节奏的,有点像是心脏正在偷偷收缩躁动着,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顾梦叶往棺材后看去,发现棺材底部已经变红,已经渗出血来。
这棺材尼玛的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鬼?顾梦叶心里一慌,一时忘记了哭丧。丧家家主陶慈见状以为顾梦叶的哭丧礼仪结束了,赶紧上前扶起了顾梦叶,并递给了他一团花束,这个仪式代表着哭丧结束。
顾梦叶木然的接过花束,花束里放着好几个鼓囊囊的红包,那是丧家给他的“
演出费”以及小费,顾梦叶也忘记了说句谢谢,就呆呆地拿着花束就退到了灵堂后。
他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个灵堂绝对有问题。”,他看着灵堂现在进行到了下一个步骤,是由一个打扮靓丽的年轻女子来唱丧歌,她留着一头好看的长发,颌骨分明,有着一种欧美女性的感觉。
她拿着麦克风来到了灵堂前,先是鞠了一躬,然后拿起麦克风自我介绍了一下,看样子应该是当地的一个小明星,她唱得很好听,顾梦叶很认真的听着,她的声线出乎意料的是有些中性的。但正唱着,突然从麦克风里传出异常巨大的“呲”声,顿时刺得在场所有人脑壳疼。
然后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女歌手的麦克风突然掉在了地上,然后她突然就像是被人用看不到的线吊着左右两个手肘,整个脑袋无力地垂着,原本极好看的头发此时完全散开了披在脸前,气氛十分诡异。她用力地挣扎着,大喊着:“救救我,救救我!”
随着一种关节不停松动的声音,被麦克风扩大得极其细微而有层次。灵堂内一片喧闹,所有人都察觉的不对劲,忽地跑了起来,想要逃离这里。
此时,棺材里突然发出一个像是老人的极其衰弱却又极其恐怖的声音:“一个也别想跑……”
“是他……是他……”陶慈面色惊慌地跪了下来,看上去脚是彻底软了。
然后没多久灵堂里的所有人都像女歌手一样,像是被看不到的线吊着两只手肘,无论怎么挣扎,就是动也动不了,然后他们陆陆续续的被拉上空中,他们用力地蹬着双脚,也都于事无补。
顾梦叶也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抓到了半空中,他在空中看着着诡异的一切,本来他是看着女歌手背后的,此时突然女歌手的头转了过来,而身体却一动不动,伴随着强硬而痛苦的骨头断掉的声音,她的头被生生拧断了……
现场充斥着鬼哭狼嚎,但慢慢的挣扎的声音也越来越少,顾梦叶看着陆续大部分人的脑袋都被狠狠的拧断了。
顾梦叶吊在高空中,他看着棺材像是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一般,此前微微缩张的形态早已改变,现在完完全全就像一个疯狂贪婪而吮吸了大量能量的虫茧,感觉随时会从棺材里冒出什么怪物……
可惜顾梦叶来不及见到那一刻,在伴随着老人极其诡异的笑声中,顾梦叶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向后一掰咔擦一声断了,他一下子失去了任何知觉,什么都再也看不见。
“呵,你已经死了五次。”在死亡重生的上下几秒内,电子音如期而至。
顾梦叶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包子铺里发呆。
耳边有人不停的叫着他“叶哥?叶哥?你没事吧?”
面色苍白的顾梦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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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手机里郝楠的声音,“没事没事,就是发了会呆,刚才说到哪来着?”
郝楠才继续说着,他以为刚才顾梦叶是在认真考虑呢,“这不是刚说完那个哭丧的兼职,虽然说有点晦气吧,但其实也没啥,老实说我以前也做过,这不也好好的吗……”
顾梦叶突然打断道:“我去。”
郝楠不知道是真没听懂还是怎样:“咋的还骂人呢。”
“我是说我要去。” 顾梦叶面无表情地说,“不过你给我说一些详细的资料,关于那个死者。”
不知道是不是郝楠的错觉,他感觉顾梦叶说死者的时候,声音咬字都特别的重。
但郝楠还是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去世的是当地大地主陶慈的父亲陶儒之。陶家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大屯镇的大家族,他一直都非常注重儒家礼仪,所以孩子也都教育的懂礼孝敬,就是……”
反正郝楠就把陶儒之一顿乱夸,而这些顾梦叶都已经听过一次了:“有没有一些其他关于陶家的小道消息,或者是什么八卦?”
郝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一件事说来你可能不信,陶儒之据说是科举进士,曾经有人说在他家见过写着他名字的进士牌匾……”
顾梦叶马上抓住了这个重大的疑点,“科举进士?科举不是早就废除一百多年了吗?”
郝楠也好像叹了口气:“是啊,最后一届科举是1904年……”
顾梦叶说:“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长寿啊,不,已经不能用是长寿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老妖精了……”
郝楠继续说着:“反正他具体的岁数,根本没人知道……”
顾梦叶像是在黑暗中抓到了绳索一般,继续顺着问:“那他怎么可能活这么久?有没有一些什么八卦。”
郝楠好像也很为难一般:“八卦倒也不是没有,不知当讲不当讲。叶哥你也就当个笑话听了算,千万不能说出去……”
顾梦叶郑重答应着。郝楠就继续说:“就是有人曾匿名寄稿子到我们报社说,陶儒之经常闭关炼丹,每次炼丹陶园山庄里都会失踪了几位佣人,里面还详细介绍了几位佣人的照片和详细信息,而且……”
顾梦叶醍醐灌顶一般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郝楠好像有点愧疚:“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那篇文章我们并没有发表,毕竟是当地大户人家……”
顾梦叶心想,假如整个灵堂就是个炼丹炉整件事情就好理解了,棺材就是那个“仙丹”,而灵堂里的所有人都是这颗仙丹的活祭品……
顾梦叶光是想想都为整件事情感到可怕,假如说陶儒之炼丹是为了长生不老,那么这个上百岁的老妖精绝对不是第一次用活人炼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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