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与烛光下，一群人在一个香堂集会。
“今天我们洪兴出了一个人物，他叫梁江。在泰国，我们遭人伏击，是梁江带领其他兄弟突围出来，并且成功的与泰国将军达成新的协议，为此今天开香会，有功奖功，有过罚过。梁江从今天起，就是五虎堂堂主之一，赐名号——过江龙！是以猛龙过江，无可匹敌之意。”人群前有个老爷子身服中山装正声说道。
……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十七八岁就这样混，难道一辈子都这样混着啊？”河塘边一个30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鱼竿坐在板凳上看着河面，抽着烟说道。
“哦。”男子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也是手里拿着鱼竿坐在板凳上看着河面，依着问答了一声。
“这样，你跟我去香江吧。我在香江当了一个小警察，也能罩着你，就别累你爷爷了。”男子吐出一个烟团，叹道。
“嗯。”小伙动了动手上的鱼竿，睁了睁眼，还是只依着问答。
“到了香江，先帮我到一个黑帮团伙抓几个罪犯，这样立了功，我也有个功劳看看能不能让你成为警察。”男子吸着烟，想了很久才说道。
“好。”小伙听了这话，先是猛地一抬头，后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答应了。
“回家吧，也没什么鱼。”男子站了起来，提起屁股下的木凳，趁着秋日将落时离开了。
……
李政这次从香江回来，主要是送亡妻和把女儿送养在她姥姥家。人都说入土为安，土是老家土，生养自己的土，要是没有这个观念李政也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是可能更多的还是找个理由把女儿放在皖省，毕竟他自己是警察，而他妻子是死在黑帮手下。
梁江是李政侄子，他妹妹的儿子。李政这次过来也是听说梁江的父母死了，得病死了，所以打听了一下位置，便就过去了。梁江爸爸是独生子，他父母死后，梁江便被他爷爷养了，可惜梁江爷爷也是体弱多病，所以梁江爷爷跟李政聊了聊，希望李政能带梁江走，以后梁江也能有个出路。
终于李政跟梁江坐上一辆驴车离开了。
李政坐在驴车上，思索着什么，回忆着什么。
“我……老婆死了，被黑帮奸杀了啊！”李政在一个办公室对着自己的警察上司咆哮着。
“我知道，但是，这件事很难办。那群人势力强大，就算有证据，你信不信，没有人会给你。”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警长沉重的在他那黑色软椅上沉重地说道。
“你是警署警长啊！你知道是谁，你去抓，你去抓好不好！”李政突然跪在地上，拖着地移到眼前这个警长前。
“我求你了，我老婆不能这样白死啊！我还有个女儿，那天幸好女儿见没有妈妈接她，就在学校里了。如果……被那群畜生找到了我女儿，不……”李政抱着警长的大腿，哭泣地喊着。说到女儿，他一开始充满了温柔，突然充满了恐惧，最后手抱着警长的腿，头磕着地失神痛哭。
“我只是一个警署警长，而那群人极有可能跟高层有所瓜葛。你懂吗？不是我不帮，而是你我太弱，弱即原罪。”中年男人拿开李政抱着他大腿的手，站了起来走向了窗户边，看着外面的白云叹道。
“黑帮一直是个问题，想要除掉很难。一是难掌握犯罪证据，一是警队里面有鬼。你懂吗？警队里面也有‘鬼’。”中年男子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丝毫没有被卧地痛哭的李政影响。
“想要当更大的官，离不开两个因素，一是立功，二是关系。”中年男子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
“想要立功，很简单。打击犯罪份子，说白了就是打击黑帮。黑帮打击离不开两点，一是内，二是外。内指罪证也可指‘卧底’，外是我们指法律。你懂吗？”中年男子说的很慢，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继续说。
“外很简单，但是‘内’很难，没有卧底很难找到真正实施犯罪的人，而卧底很难找、很难做。一是我们卧底的家属容易被控制，二是卧底一旦被发现就是死。你知道卧底被发现会怎么死吗？先是打断手脚，之后装进麻袋，或是投江或是活埋。”中年人说完把烟掐断，看向李政。
“你要是想报仇，一是当更高的官，二是那群人的罪证。”中年人边说边把泣不成声的李政扶了起来，让李政躺在自己的位置上。
“更高的官，我可以帮你，我是走到头了，但是我关系多、深。但是，你要掌握罪证很难，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机灵但又忠于你的人，去黑帮——做卧底。”中年人说完，看着李政，终于从失神的李政眼中看到了一丝掺杂着仇恨的希望、方向。
“去吧，找你女儿，把她带到你的老家，我给你长假。你要想回来，便回来，若不回来，便在你老家好好生活，忘掉这些吧。”中年人长叹一声，他明白，他一切都明白，也正因为明白他才同情这个失了神的男人。最后，中年男子出去关上了门，招招手驱散了外面在关注李政的同事。
“蒋叔他怎么样了？”包围着蒋明的一群警员中有一个女警员率先问道。
“他还好，让他静会儿。你们做你们的事去吧。”中年男子长叹后说道，又继续说道：“把那几个人的资料给我，即便他们背后是不是真的有人，我也要办了他们！”
“收到！”一群警员听到这话，振奋地答道。
……
想完，李政又转头看着梁江思索着。在李政记忆中，梁江很少说话，一般只是嗯、啊、哦，所以李政摸不清梁江的本性。李政不解的还有，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提到警察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才能看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那聚精会神的样子，梁江似乎对警察很感兴趣。
李政张开嘴，终是对梁江问道：“你喜欢警察吗？”
梁江原本凝神看着风景的头突然转了过来，点了点头说道：“喜欢。”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当警察。”
“为什么？”李政有些不解，似乎警察也不是什么好活。
梁江听到问，低头想了想，便抬头说道：“因为，在我饿的时候，警察给了我三张杂粮饼。”在梁江的记忆中，那饼比他的巴掌大，他还一口气吃了三个，喝水之后还撑着了。
那个时候梁江的父亲得病死了，他妈因为受不了爱人的死的打击和生活上柴米油盐的压迫，最后看着已经十五六岁不需要自己在多么照顾的梁江，上吊自杀了。之后梁江回家拿了钱给父母办了后事，不想待在那个家，便流浪了。钱很快被梁江花光了，走在街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干活，最后饿的发晕倒在了街上。是一个警察把他扶了起来，给了他一张饼，之后又给了一张，之后又给了一张，之后给他喝了他水壶中的水，之后带他找到了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