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拖完地后,由于地板安的是瓷砖十分湿滑,我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尾椎骨都震得隐隐作痛。我整个人被摔得人都闷了,我站起来走动的时候背部都是疼的。我只得慢慢的挪动,我以为骨折了只得自认倒霉,想去找医生给我检查一下。但医生已经下班了,我坐着等了很久受惊的神智才恢复过来,慢慢尾椎骨也不那么疼了。
但有人比我更不幸,不久之后一个住三楼五六十岁的老人腿被摔断了。医生赶紧通知她的家人来,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但她的家人来看了她一眼后就走了。也不接她出去治腿,就把她丢在医院不管。因为治腿需要十几万,医院也不愿出钱。她就这样拖着断腿在床上,每天吃饭时刘永芳来喂她。医生护士怕她流屎流尿给她买了纸尿布来带,当刘永芳她们几个帮她换尿布,碰到她的断腿她得更凶了。但是没人管她,她只能这样好死不活的拖着。
医院为了防止病人再滑倒,决定将三楼的病人转入二楼,为三楼地板贴上二楼一样的防滑塑胶纸。在七月中旬最热的时候,我们全转到了二楼。二楼格局和三楼几乎一样,就是饭堂安了窗帘,二楼的一间输液室变成生物治疗室。
我们转下来后,依然住同三楼一样的房间。彭兴的房间不让别人打扫,她用拖医生办公室的拖把干干的拖一下就完了。她也不喜欢别人进她的病室,有一次我逛到她房间门口准备进去看看,她就呵斥道:“干什么,出去!”当新病人太多,要住她那间病室,护士长会问她:“彭兴,你那间病室有空床没有?这个病人住你那里可以吗?”她同意的病人才能住她那间病室。
她还不喜欢病室很湿,有一次吴朝芳喝水把地弄湿了,她吵道:“你怎么搞的,把地弄那么湿,下次喝水你在外面喝完再进来。”
我们转下来后加上二楼原来的病人,二楼一共住了一百多人。搬到二楼一段时间后,对二楼的病人渐渐熟悉了。
二楼有两个住了特别长的病人有十多年了。
一个叫叶坤敏,三十岁,矮矮胖胖,脸圆圆,头发有点卷像小孩一样扎个丸子。她上初中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她爸爸送进来了,一住就住到三十岁。她特别喜欢在饭堂的窗户边对着外面唱歌。她唱歌吐字不连贯,像说唱,但音是准的,嗓音沙哑,她几乎一唱就是半天。一看到电视台放唱歌节目,她一定会守着看完不让人换台。
还要一个50多岁的病人来了有二十年了,叫王贵英。她留着齐刘海妹妹头,带一个亮闪闪的镶水钻的发卡,穿着十分时尚,眉毛纹成紫红色。由于长年吃药,她面色十分苍白像涂了一层石灰。她的法令纹特别深。看起来成了一条小沟。由于她和叶坤敏都来了很久,两个人玩得比较好。
来二楼后,我又认识了几个新牌友。一个叫廖爱玲。二十八岁的小女孩,她长着圆脸,脸色也很苍白没血色,眼睛像涂了眼影一样显得暗沉沉的。她微胖看起来十分可爱、十分聪明。但她脾气火爆,谁与她搭档出错牌,会被她大声骂:“你怎么这么笨,你不该出这张!”她打牌反应快打得好,一般都是她赢。听她讲她和她老公吵架,一发怒拿刀将别人的车砍了,所以被她父母和公安局送进来关了两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