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莫不是疯了不成,竟然让他去联系边关的军队,意图造反。
毒玉心里嗤笑,面上好言相劝的说:“本公子又没有让你谋反,只不过是传几封书信,那镇守边关的将士不少受过你的恩惠,找个借口入都城也不是什么难事。”
历朝历代,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有株连九族的,更何况现在是让人率兵进都城,不论毒玉怎么说他都不会答应的。
冥顽不灵,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毒玉也懒得再同他虚与委蛇,“你若是不答应本公子可以去找别人,别忘记了朝中那么多大臣身中剧毒,你不做总有人会答应的。”
这句话刺痛着方奇的神经,真到了那时只怕他是骑虎难下,力保皇上万一这人赢了…
正在他心中纠结,拿不定主意的时刻,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屋子里的两个人皆是一惊,方奇看到来人是方敏后才松了半口气说道:“敏儿,你来这里做什么
。”
方敏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旁边的毒玉开口说道:“你们两个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毒玉眼中微寒,阴森森的问道,“那么方大小姐想要如何。”
说这话时他的衣袖中已经暗暗握住了匕首,只要她敢说错半分,立刻就要了此父女的性命。
方敏扭头看向他方奇,眼中有些疯狂,“若要吾父答应也可以,不过日后需要封我父亲为异姓王。”
她想的通透,若是不答应毒玉的要求只怕他们两个现在就会没命,还不如趁机提出条件来,各取所需,这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们方家背不起,可这世上还有句话叫做胜者为王。
方奇惊诧的凝望着这个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女儿,一时间只觉得很是陌生。
毒玉忖量了片刻,一点头答应了。
方敏这才来到他的身边,过来劝说着,“父亲难道你还看不清局势嘛,既然已经得知了这个秘密要么就跟着造反,要么就死。”
她边说玉手慢慢指向毒玉的方向,方奇恍然
大悟,只怕此刻不答应,两人的命也就没了。
他最终一咬牙,决然的说道:“好,老夫答应了,不过公子若是想要硬碰硬,老夫还是劝你早早的放弃,这都城内还有五万的禁卫军和一万的守城军,若是半日内拿不下,就会有援兵到来,介时只怕我等危矣。”
毒玉嘲讽的笑了起来,小口的抿了口茶,不急不慢的说道:“谁告诉你本公子要硬碰硬,本公子让这些边关将士进都城是来擒贼的。”
“擒贼?”方奇疑惑的说几句,期待着他的解释。
可是不想毒玉却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反而讳莫如深的凝望着他。
他轻轻敲打着茶盏,而后起身说道:“这件事情你只管联系边关即可,剩下的不必知道。”
话说完就起身径直离开了书房,飘然而去。
这时房间内的方奇一下子跌坐在桌子上,心有余悸的看向方敏,“这下咱们方家要么飞黄腾达,要么万劫不复。”
“富贵险中求,父亲应该知道才对。”
而那从方府中离开的毒玉,并没有回到宫中
,反而是去了一处小巷子里。
小巷阴暗,时不时的还有虫鼠爬过,看起来十分肮脏,他往里面走了许久,慢慢的在一房前停下,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数十人,当看到来人是他的时候立刻跑过去行礼道,“见过少主。”
这些人全部都是毒玉的心腹,如今安插在此处。
“全部都起来吧,”他挥挥手继续说道:“本公子此次前来是有事情要吩咐你们去做。”
“少主放心,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毒玉颔首,从袖中拿褚一张纸条递过去说:“七日后,这上面的人你们将他们的亲人全部都绑过来。”
那人打开看了看,只见有三四个人名的样子。
“记住了,要活的。”毒玉又嘱咐了句。
众人保证的开口道:“少主放心即可。”
毒玉点点头,刚打算离开时,只见那接纸条的人又上前一步说:“少主,有件事情属下要告诉您。”
“说吧。”
只见那人呈上来一封书信,毒玉看了一眼是同归亲手所写,轻微皱眉的拿起来。
慢慢的他的神色越来越不对,最后干脆将信给扔在了地上,恶狠狠的咒骂着,“这个老狐狸竟然还敢怪本公子将苏蓁给绑了送到山谷,要不是他自己没本事让人跑了,教中能被烧毁嘛。”
现在竟然把什么事情都怪到他的头上,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手下人听后思量了阵子,犹豫的又开口说:“属下听人说,这苏蓁之所以能跑出山谷,全部都是烟公子指的路。”
一语点醒梦中人,毒玉此时是全部都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老狐狸是将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避重就轻想要保全他的好外甥。
他双眼一转,忽然嘴角挂起冷笑,信封上说让他速速回到教中,可若是一回去必然会受到重罚,既然同归不仁,那么也别怪他不义。
毒玉阴冷的扫视着面前的众人,这才开口说道:“信封上的事情本公子已经知晓了,尔等只需要办好本公子交代的事情即可。”
“那、那我们还要回总教吗?”有人不怕死的问了句。
他冷眼相待,妖艳的面容上笑意森然,“自然是不回去,本公子要在东瑾大干一场,介时就算是同归将长生教教主的位置摆在他的眼前,本公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只因,他要做这东瑾的皇。
苏蓁以为,只要和这些人说清楚,那就是两清了,可是事实上哪有这么简单,不远处那紧紧跟随的三个人,若要是旁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是在跟踪苏蓁。
离难看向不远处的几个人,而后上前来小声说道:“主子,他们已经跟了三四天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去将人赶走把。”
她摇摇头,这群人要是能赶走早就走了,只怕现在无论她怎么劝说都不会离开半步。
忖量了片刻后,苏蓁不禁看了眼身后季俊丰,眼中略微有些伤神。
这个人为何还要苦苦跟着她。
离难察觉到她神情,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原来在主子心里还是忘不掉他。
“阿难,走吧,马上就要天黑了,不要耽搁时辰。”苏蓁小声的提醒着,离难这才回过头来。
这些日子苏蓁打听到,鬼医前辈来到了南瑾边陲小镇景城,她这才火急火燎的带着离难赶来,想要让其诊治离难的伤势。
几人加快脚步,身后的三人也同样。
月遗寒走在中间,倒是与旁边的烟波很是亲昵。
“烟波,本皇可是听说你是烟府的人,怎么不去想着报仇,跟着小东西做什么。”
烟波将看向远处的目光收回来,声音沙哑的说:“我的仇人不知道是谁。”
月遗寒一皱眉,据他所知当年烟府被灭门是一群神秘人所为,这真要是查起来还有些难办。
他左思右想再次开口道:“既然不知道这更应该去寻找当年的线索。”
他不断的撺掇着烟波,让其立刻找人报仇。
烟波古怪的看着他,而后问道:“这件事情你为什么这么上心。”
月遗寒答不上话来,支支吾吾了许久,还是旁边的季俊丰的插嘴说:“你以为他真的是关心你?
还不是想将你弄走然后少个竞争对手。”
一语点醒梦中人,烟波立刻清醒过来,警惕的看着月遗寒,与他保持距离。
月遗寒恶狠狠的瞪着季俊丰,就差将人给生吞活剥了,这人怎么如此多嘴,差点就可以将人给忽悠走了,没想到竟然被他一语道破了。
半个时辰后,穿过一片片竹林,不远处隐约可以看到“景城”两字,苏蓁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景城荒凉,不过是个边陲小镇,可是胜在这里气候适宜,有多种多样的草药,这也正是鬼医会到此处的原因。
苏蓁走进城去,只见这里人烟稀少,就算位于边陲,却也不至于街道上没有半个人的踪影。
她连续走了几条街,好不容易看到了有个开着门的人家,刚想上前打探几句,可是不曾想有个老妇出来立刻将门给关了。
神情慌张。
她就想不通了,摸了把她的脸,然后呢喃自语的说:“咱们又不是妖魔鬼怪,为什么老人家这么畏惧。”
离难分析着说:“主子,这里气氛诡异,说
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话刚说完,只见身后一阵轻咦声,“苏蓁小丫头,你怎么在这里?”
苏蓁回头看了看,喜出望外的跑过去,拉着鬼医甜甜的说道:“鬼医前辈,我专门过来找你的。”
“你这小丫头没事能过来找我?除非那太阳打西边出来。”
鬼医这一番话直把人说的不好意思,苏蓁挠挠头,对着身后的离难招招手,“这事嘛,也只不过是些小事。”
他就知道这丫头没那么好心过来看他这个老头子,果不其然又是找他帮忙的。
鬼医刚想要开口,可是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拽住人小声说:“这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说完他就神神秘秘的带着人走向不远处的贫民窟里。
即使是这里,也只不过有寥寥几人的模样,这下她更加的好奇了。
进了屋子内,鬼医先将药材放下,而后坐在草席子上,整了整衣领后说道:“说吧小丫头,你到
底想要老夫帮什么。”
苏蓁嘿嘿笑了两声,将离难推上前来,“前辈阿难受了些伤。”
又是这小子,鬼医伸出手来,悠哉悠哉的张嘴说:“过来先让老夫把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