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若飞在吗？”

    听到护士叫了自己名字，一个穿着单薄的年轻男子站起身。周围的人看见他时脸上都现出一丝诧异，现在气温都零下了，怎么还会有人穿着长袖t恤出门？

    医生见到龙若飞时也是一愣，看了眼挂号信息，不由得感叹：“还得是年轻人啊，18岁，火力旺。”

    见龙若飞无动于衷，医生干咳了一声，“小伙子，你什么症状？”

    龙若飞缓缓开口：“疼，全身都疼，像火烧一样的疼。”

    “肯定发烧了，穿这么点衣服能不发烧吗……”医生说着，摸了摸龙若飞的额头，“诶？不烧啊，是不是低烧呢？”

    龙若飞：“不是发烧，是疼！像被火烧一样真真切切的疼！”

    医生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的眼白和舌苔，“有过什么病史吗？受过伤吗？”

    龙若飞欲言又止，但还是摇了摇头。

    医生注意到了龙若飞的神情，“你要把与病情有关的信息告诉我，我才可能给你诊断，不然的话要我怎么治呢？”

    龙若飞犹豫片刻，“我参加过‘救世者’计划。”

    医生：“‘救世者’……超级人类的那个？”

    龙若飞：“我的体内有θ（西塔）酶，它可以和怪物瞳孔的提取物结合，形成‘魔瞳素’。”

    医生：“这个我知道，那个网络节目‘月圆之战’里总说这个，产生魔瞳素后人就会拥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龙若飞：“但是在那一年后，我的身体遭到了魔瞳素的反噬，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仅失去了所有能力，就连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都成问题。”

    医生：“哦？这种事情我倒是从来都没听说过。”

    龙若飞：“当然，霍若集团完全封锁了这些信息，不然它的那些粉饰太平的娱乐秀还怎么进行下去。”

    “这样啊……”陌生的知识领域让医生有些不知所措，“那我先给你开一组专业的检查，看看……”

    “不必了，”龙若飞叹了口气，“在其他地方已经做过几次了，普通的医疗设备检查不到任何问题。”

    “哦？”医生一脸疑惑，“既然这样，那你来医院需要什么帮助呢？”

    龙若飞：“我需要……吗啡。”

    医生一惊，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胡闹！你可知道吗啡……啊，我明白了，呵呵，我竟然差点就信了！你这个骗子！当我是傻子吗？”

    龙若飞：“我不是骗子，我说的是真的！”

    医生：“放屁！哦，你疼，全身都疼，完了医院还检查不出来，真能编啊！”

    龙若飞：“如果我不是痛苦得难以承受，我也不会这么做！”

    医生：“装的真像，我是善良的人我告诉你，但我不是随便善良！还魔瞳素，还救世者，还火烧一样的疼，你知道烧伤多疼吗！真要全身烧伤般的疼，你还能好端端坐在这说话？早就疼晕过去了！”

    龙若飞：“那是因为我每天都疼，已经麻木……”

    医生：“还说大话！出去！我不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说着，龙若飞掏出一把匕首。

    医生倒吸一口凉气，猛地起身向后疾退，“你你你……你要干甚！”

    只见龙若飞一挥手，将匕首用力刺入小臂，向外一横划出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整个过程面不改色，“你看，这样的疼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面对这等场景，医生目瞪口呆，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了。

    ＃＃＃

    升起卷帘门，打开灯，龙若飞瘫坐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摸了摸缠着小臂的绷带，疲惫地一声叹息。

    他望着眼前一片片成堆的教辅图书，目光最终落在旁边小桌上的一个相框，半晌，喃喃自语道：“对不起，我只能这样……”

    “你好，有人在吗？”忽而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女子，龙若飞赶忙整理了一下刚刚才湿润的眼眶。女子目光扫了一圈，看见了龙若飞，“请问这里是‘龙文书局’吗？”

    “是的，”这个时间鲜少有人光顾，龙若飞起身迎接，“外面的招牌不就那么写的吗。”

    “果然是！”女孩脱下卫衣的帽子，一头火红色的头发倾泻而下，甚是夺目。龙若飞眼前一亮，因为比这头发更令人瞩目的，是女孩惊为天人的美貌，“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女孩的笑容是那样可爱，像似春日暖风轻抚，龙若飞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减轻了。只是尽管能看出女孩已经用粉底极力遮掩，但那肤若凝脂的脸上仍明显地藏着两道黑眼圈。

    “怎么，你等了很久吗？”龙若飞问道。

    “我早上就来了，隔壁的便利店小哥说你中午会来，然后我就一直在那等着你。”女孩笑着回答。

    “呃……”龙若飞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6点多了。但尽管这样，女孩仍是微笑着，她的笑容仿佛不带有一丝防备，眼睛又是那样的纯净。

    龙若飞：“真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请问你需要……”

    “哦！对了，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周密，你好！”女孩说着，大方地伸出了手。

    龙若飞倒有点不好意思了，紧张地握住女孩的手，“你好你好，我叫龙若飞。”

    周密：“或者我可以叫你，‘烈焰灼心’？”

    龙若飞闻言，缓缓撤回了手，表情开始凝固，“你是……”

    周密噗嗤一下笑得更大声，“你看你紧张的。我谁也不是，只是你在贴吧里的粉丝……不，也算不上粉丝，只是看过你所有的帖子而已。”

    龙若飞更摸不着头脑了，“我所有的……那可是个大工程吧，我可是每天都会说很多废话在上面，不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周密：“就是因为那些废话啊，一天接着一条看，从只言片语中，我就知道了你在哪个城市，知道你家里有一个书店，还有，说来话长，不好意思，我能先喝口水吗？”

    “啊！好好好！那个，你先坐啊！”龙若飞意识到了失礼，紧接着发现店里已经很久没有纸杯了，“我这没有现成的热水，冰水行吗？”

    “当然好啊！”周密很自然的坐到了沙发上，环顾起房间，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相框。

    “给。”

    周密接过龙若飞从饮水机接的一大杯冰水，咕嘟咕嘟大口喝起来，看上去像是渴了许久。

    “那么，请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龙若飞问道。

    “我……我……”周密将冰水一饮而尽，大口喘着粗气，“我是因为三天前你发的最后一个帖子来的。”

    “哦，这样啊……”龙若飞眼神闪烁，倾诉在网络上的话题被当面提及，这令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你想自杀。”周密一脸认真地说道。

    “咳，呵……我……”龙若飞试图回避这个话题，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你真的想自杀，我……我可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