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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山中自有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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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薄云笼罩着月光,月影依稀可见,入秋的夜凉意渐浓。

    陈平安抬头望着夜空,在外看来眼神是那么的无欲无求。其实陈平安很清楚自己,现如今的他亦然有些不知所措。

    半山腰中坐落六座风格一致大小不一的木头结构房子,有些像陈平安所见过的另一个世界纳西族房屋样式。另有一座如同庵庙大小独立木屋于房群之下,位于山脚处。

    从六座木屋群步行至此,需经过一处渔塘大小的小溪,从小溪上的平铺石板路上走过即可。

    小溪的水碧绿青翠,透彻见底。

    微风袭来,独坐在瓦片屋顶上的沈俊廷紧了紧衣领,眼睛平视。

    微弱月光映照的前方群山若隐若现,哪怕在山里已然度过了在这个世界的从夏到秋,所见过的人类也就只有自称看护人的老张头。从目光所及的连绵群山中,陈平安内心更确定了一点,此处必定了无人烟。

    眼见独立小屋的烛火熄灭,陈平安知道老张头已然睡下。

    群山中的此处,按老张头所说叫逸人谷。是他们这群人一起起的名字。

    陈平安问过老张头是哪群人?老张头说:“世上有一种人,隐匿锋芒与普通人无异,少有关注。在乱世中总是会挺身而出,行侠仗义。而如今都不在了。”

    陈平安是老张头在逸人谷小溪中捡回来的,当下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如果老张头不是探息后仍能察觉微弱气息,估计就被就近挖坑填埋了。

    陈平安也猜测着如果真是哪样,应该会给加个破布席子包裹着。是的,应该就是这样。

    清晨,天色渐亮。陈平安起床后到小溪边梳洗完,走到老张头小木屋那里。

    在群山中山珍野兽自不在少数,再不然小溪里鱼虾亦能果腹。

    但陈平安怎么也无法理解老张头怎么能顿顿吃肉,虽说在以往世界哪怕野猪肉都算珍稀,就算顿顿变换不同的肉,那也必然腻味的很。

    在陈平安的抗议后,今天的早餐除了常备必有的不知何物种的肉外,老张头还煮了一碗鱼汤。另在矮木桌旁还放了一簌野菜用于按陈平安所说可用于包裹肉就着下咽。

    老张头自然不例外的继续啃肉,野菜及鱼汤一概不碰。陈平安在内心无奈叹息后吃完早餐,是不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在以前天天吃这些得不少钱吧?嗯,似乎不是钱的事。

    陈平安躺了足有十五天才下地,大病一场的躺床也不过如此了。老张头调配的药陈平安在第三天开始就不再不情愿自觉喝下了。

    在老张头药物调理下,陈平安感觉一天天精神好转,甚至连神识也不断清晰起来。是的,以前没有过,但陈平安似乎知道这个就该叫神识。

    虽一天天好转,但手脚就是无力,下地都不能做到,勉强撑着身子起来受累不如安然躺着为好。

    十五天恢复了正常力气后下地,陈平安怯怯问过老张头。

    “有肉吃吗?”

    “有。”

    老张头笑笑回答。似乎在开心着这个在这逸人谷除己外另一人类存活了下来。

    陈平安亦问过老张头,“为什么救我?”

    老张头回答:“大概是你长的比较俊”

    “老张头,你是个善人,大善人。”

    在东南角有一此处最大木楼。木楼大是因为两层建筑围绕中间中空天井而建,单天井就有周围四栋普通木楼面积大。围绕天井四方而建的木屋二楼环绕式一字打通。推门而进是一排排的书架。

    陈平安在老张头的建议下埋头于这一本本的书本海洋中。开始陈平安只是胡乱随便翻看,这里的书大部分是武功心法及招式,另有一部分是有关医学书籍。

    这里的书太多,按陈平安的吸收能力,哪怕用十年时间一本本去按此良莠不分拜读,似乎亦只能做到囫囵吞枣。用十年时间拜读成为理论专家?

    放下手中的书,陈平安转身走出房间。在二楼回廊里向下望去,老张头不知何时至此,并搬来一套完整茶桌放至天井中。老张头拿起茶壶正在往两只茶杯中各倒了一杯茶。

    “喝杯茶。”老张头说。陈平安回了句,”好嘞。”并快步下楼。

    老张头用眼神示意陈平安坐下并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这茶好特殊的味道,这香味从未在过往印记中出现过。陈平安一边想着一边喝了起来。

    入口即化?怎么会有茶水入口即化?仙露?这是极品茶?不!用珍品亦不能恰如其分的描述其珍贵性。陈平安不想让自己表现的这么没见识,但也端着杯子望着老张头,期待喝第二杯。

    笑了笑端起茶壶为自己和沈俊廷再倒了一杯。老张头望着陈平安说:“你可以喝三杯。”

    “为什么?”陈平安颇为不解,大概是这老张头心疼这茶。“这茶虽然好,但你看我大病初愈,就不要藏私了,让我多品尝几杯?”陈平安不知此茶是否只此一次机会喝到,所以想争取下。

    老张头摇摇头说:“你今天就只喝三杯,喝多无用亦无益。”

    “你呢?可以喝几杯?”陈平安如此问无非是想探试老张头有多少存货,如果老张头可以喝的肆无忌惮,那说明以后自己也能口福不浅了,虽然每天老张头给陈平安吃的那些珍稀肉亦然足够口福不浅。

    “我喝多喝少,不会无益,但一样无用,只是我也好久没喝了,今天陪你喝点。”

    陪我喝点?那是有多少存货?陈平安不自觉地自顾思索着。老张头望着二楼说:“上面的书籍几乎是外面整个武林的秘籍,就算有遗漏亦不会有太多了。从你的身体就能看出你从未习武,你对此不感兴趣?”

    “不是的,只是你也说了,我从未习过武,毫无基础下面对这么多秘籍我无从入手。”陈平安回答着,在以往的世界,所谓武功只是武术表演性质为多,究竟有没有利害武功陈平安不知道亦未接触过,就算有估计也轮不到他,这个陈平安对此无比清楚。

    作为一个曾经的热血青年,何尝不想自己能文能武。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周遭的生活压力就够大了,那来此等闲情去习武,而且习武可不是闲情雅致之事,也不是一腔热血就能成事,而是需要大毅力,花大苦力才能有所些微成绩。再者说以前可是法制社会,你练来又如何?想强身健体去健身房就好了。

    当然这都是陈平安懒的借口而已,真想学点什么还是有很多培训班可以上的,自然水平如何就另当别论了。

    沉默了会,老张头站起了身走到门口轻声说句:“跟我来。”

    陈平安起身走了两步后回身到茶桌,拿起壶盖只见茶壶里面空空如也,一丝茶渣都不见。绕绕头不解想:这么神,刚好一人三杯?往茶桌周边一瞧才发现,并没有煮茶的炉子,难道老张头煮好了提过来的?对了,这桌椅可是实打实的实木结构,怎么搬的?再次绕绕头回身出门追了出去。

    老张头站在木楼外的石板阶梯上,望着大山说:“这些书籍都是以往我为他们准备的,够资格进入这里的人不多,最多的时候这里有上百人,但对于外面世界的人来说,这点数量不过沧海一瓢亦不如。过往或许只是我的恶趣味而已,培养了一个个这世界的所谓武林高手,但直到他们一个个都走了,这里也就没有除我外的其他人来过了。”

    老张头回身看着陈平安说:“你是否想问他们走了为什么不回来?”陈平安点头不语。

    “你会老去吧?老去了自然就会走的,他们也一样。”陈平安继续听着等待老张头的下文。

    “为什么你能在这?你不一样,不是如他们般是我带进来的,你是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小子,你大概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此刻老张头显得无比严肃。

    陈平安有些错愕的回答道:“你如何能如此肯定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呵,在这个世界这个地方除我外,外人可轻易进不来,何况是你呢?“老张头叹了口气,”而如今我也轻易出不去了,但我感觉也快了,是该离开这个世界了。你的凭空到来似乎认证了我过往的某个想法,或许真能离开了。”

    “说多或许只会增加你的烦恼,你就这样似懂非懂亦好,庸人自扰可最是无聊。”老张头转身往山下走去。陈平安知道是往小木屋走去,自然跟随而下。

    在小木屋里,只见老张头抬手一挥,正前方地板凭空缓缓开启一个四方洞口,一条石梯往下蜿蜒。

    出于对老张头的信任,陈平安毫无心理抵触或恐惧的跟随而至。石梯一路往下大致跨越五层楼高,刚好容三至四人并排而下,墙壁光滑无比,就如用器具打磨抛光了一般。每隔几步石壁两旁就有各一颗发光珠子为通道照明,而且显得那么的亮堂堂。这珠子不知是何物,但一定价值连城。陈平安如此这般所想。

    通道一路往下出现一个开阔空间。墙壁上亦如通道般有发光珠照明,只是更大而已。奇怪的是此处明明是地下,但没有任何阴森冰冷之感,反而如恒温了般让体感感到比地上更舒适。

    陈平安侧目可见,两旁各有一间石室。陈平安见老张头走进了右边的一间石室并未跟随。陈平安大致也了解了这里绝对是老张头的私密空间。所以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不过一会,老张头出来,手里拿着一堆草药并对陈平安说:“你可以进去,只是里面都是这等草药,估计你也认不出是什么,也不会用。”说完走向左边的一间石室。陈平安明白老张头是要告诉他继续跟他进去。

    左边石室进去后居然是个澡堂,虽然没有淋浴区,但中间这个水池就是个泡澡池,只是小了些。老张头怕冷啊,需要建个恒温空间泡澡。陈平安不解的想。

    “你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也不是我见过最有毅力之人。如果是以往你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动我为你做些什么。但你已至此,我亦不想枉费了这一段缘。”

    说完老张头将草药投掷至陈平安认为的泡澡池中,扎了一个马步,并如成平安所见过的做了个太极起手势并放下双手至水池水面。

    不一会,水池开始冒出蒸汽,并迅速冒出泡来,一股药香扑鼻而来。“脱下衣裳,躺进去。”老张头对陈平安说。

    陈平安此时已然目瞪口呆,突然听到老张头叫他躺进去,嘴巴张大失神一会才道:“老张头,这么滚烫你是要把我煮熟了吃了啊?”

    “哈哈哈哈,进去吧。”老张头大笑道,并手一挥。陈平安整个人飞起至水池,啊的一声还未发出在近水面时身体一个定势再缓缓平躺进入了水池里。老张头背着手缓步往外走去。“到时间再叫你。”

    陈平安躺在冒泡的水池里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滚烫无比,更不可能把他煮熟了。

    只见似有一股气流在缓缓进入身体。陈平安能感觉一股灵气在沿着身体各处游走,每过一处似有什么在排出体外。不自觉间陈平安闭上双眼熟睡了起来。

    在几个时辰后,陈平安与老张头盘腿相对坐于石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