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婆婆是不是也病了？”
“没病！”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了，还有为什么我在太阳底下一晒就全身冒烟呢？是不是我以后都不能够出谷？”无尘接着问道。
“那不是更好嘛！不用学她的刀法，只是过段时间她就会从仙人洞出来啦！哈哈！”半晌，五爷才眼晴一眯笑道。
“是不是疯人谷以后再也不能住了？，我能真正地出去了吗？”听到五爷并没有打算解释疯人谷的异常事，无尘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换了个话题旁敲侧击问道。
“看来小无尘在这住腻了啊！也是啊！整天面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第九个秋天了，快啦！”五爷抬头看了看这秋高气爽的夜幕上满天的繁星后，才眯着眼晴说道。
“这天地有阴阳，成四季，化万物，育万灵，而我们也是这万灵中的一种罢了，想要出人头地，就要不一样，就要经历万难，才能走出这天外之天，所以你要努力哦。”
“这么说，我现在这样就是在经历是吗？就像狗爷那样。”
“聪明！”
“我就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要求并不高，我也不想修炼”无尘小声地念道。
转眼，就到了冬日。
疯人谷的冬季单从表面上看来，并没有像今年的春季那样出现异常；那种怪异反常的天气，从秋季之后开始天气就恢复了往年的样子；
狗爷的病也终于从那个时侯好了，无尘都不知道是狗爷好了还是天气变正常了，还是天气变正常了所以狗爷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用了郎中说的那些偏方药水，反正狗爷好了，也变得有些怪了，而且狗爷晚上竟然也不再是长时间地沉睡了。
“道可道，非常道，道生道灭，皆有定数”儒生又风度翩翩地在林中路上踏着小步子捧着书读着；
“无尘，你这动作没做到位，一个刀客其实只有两个动作，刀起、刀落。”汪婆婆出现后无尘发现她的那柄长刀更闪着寒芒不说，对无尘也更加地严格了，好像要将前几个月没有教的全部给无尘补齐似的。
“婆婆，你以前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哦！”
“那只是基本上的技巧，当你走出疯人谷后，要刀不提手，面对敌人时只有一个结果，刀起，头落，走人，否则躺地上的只能是你自己，没有人会送上头来让你切。”
“哦！外面的人都那么凶吗？我怎么觉得一刀断头，好残忍啊！我可以看看再走行吗？”
“那你可以选择一刀断其四肢啊！那才是杀人的最高境界，享受杀人的过程，看着他痛苦地死去。”
无尘：“……”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出刀必见血，要么不下手，下就下死手，绝不留后患，刀口上过日子就是这么回事。”汪婆婆舔了下嘴唇、眼中射出一道冷芒冷声道。
无尘不由得心里打了个冷凛，寒毛都竖了起来。
“哎呀！我得去铁匠那报到了，要不然又要被五爷揪耳朵说我没给铁匠拉风箱了。”无尘生怕汪婆婆一个不好像白天一样把自己当树砍，把五爷跟铁匠给搬了出来，一遛烟跑开了。
“臭小子，我真想一刀劈了你。”汪婆婆在后面提着刀晃了晃骂道。
这段时间里，除了要跟着儒生读那些乏味的书，学一些古怪的字，还要多加了一项必备课，那就是帮助铁匠拉风箱，硬是从这叽喳刺耳的风箱声中听出了一首乐曲般；
贾道士自知道无尘早在几年前就从白天他疯颠的状态中套出一些东西后就一直躲着无尘，就是躲不掉也是胡乱应付一下，不肯真正地教无尘了，哪怕无尘见到他就骂他假道士也无所谓，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无尘几年的时间，将他的所有都已学会了。
“狗爷，你说疯人谷一下子变正常了还是更不正常了？铁匠梦里说的什么九之极数又是什么呢？郎中怎么晚上都不见了？是不是病了啊，听说医者不能自医啊！”
“汪汪！”
一人一狗趴在五龙河边，无尘两只腿自由地挥动，对着翻滚的河水问道。
“狗爷，你说冬天过后还有春天吗？”
“狗爷，你说病郎中是不是真的病死在深山当中了？”
“蠢狗，你、现在就知道一问你就遛了是吧，看我晚上不毒哑你。”无尘回头一看，狗爷默不作声甩着尾巴，无动于衷地摇晃着它肥胖的身子往后面遛去，破口大骂道。
听到无尘的话后，狗爷两只后腿一软，自然地痪坐在地上，甩着尾巴，转过狗头吐着舌头看着无尘，一脸无辜地样子，好像是说我就只是挪个舒服点的地方聆听罢了。
“奸狗，我看你不是变蠢了，而是变奸了，变得装疯卖傻了，装死狗了。”无尘从狗爷身边跨过去时还在咒骂着，狗爷待无尘过去后才屁颠屁颠地在后面跟着，保持几步的距离，生怕继续惹怒无尘。
……
“小无尘啊，近来是不是不高兴啊！”贵人山上五爷抽着他的水烟杆悠悠地问道。
“五爷，人为什么要学打打杀杀呢？什么阴阳、好坏我不懂了。”无尘叹了口气回道。
”哈哈！阴阳，生死，好坏，万物都有其生存法则，又有它的对立面，既然生存在同一空间中，那肯定有纷争，看得见的看不见的，甚至不止是同类之间，还有与异类之间也是物竞天择，或者说是为各自生存而战，不打不杀的用什么解决呢？”
“哦！我知道了，谁的拳头大谁才有说话权，但你以前不是教我要以德服人吗？。”无尘应道。
“其实我也知道，你心里肯定有许多的疑惑，但孩子，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切都需要你以后自己去找答案，当然，前提是这一次的立春后能活着，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想变强的事，答案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去追寻，首先，在变强的路上你能活着。”五爷像在讲故事般缓慢地说道。
“立春，好好活着！变强！”
“不错！不管是汪婆婆还是儒生，包括我们都不会害你，不管以后如何，你都要好好练习所学的，每个人的世界都不一样，你有你的路要走，强者最强的地方在于他是否能忍住痛苦，更能忍受孤独。”五爷接着悠悠道，说完抬了抬头后又眯着眼睛注视着贵人山下那漆黑的五龙河静静地抽着烟。
“孤独？我看那五条水龙就不孤独啊，以后我也一个变五个好了……”
离立春只有一个天了，五爷、汪婆婆、铁匠及久未出现的病郎中及贾道士都出现在无尘的房中。
“无尘，明天就是立春了，也是你的九岁生日，更是最重要的一天，这也关系到你自己及我们所有人的将来……”五爷第一次没有眯着眼睛看着无尘开口说道。
“我准备好了。”无尘听后看了其他人一眼，再看向五爷这双睁开后像两个旋涡般深邃的眼睛直视着回道。
“终于来了！”汪婆婆说道。
“终于要结束了。”贾道士感概道。
“希望吧！”病郎中接着道。
“五爷，为何立春会在半夜呢？”无尘没有理会其他几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问道。
“突如一夜春风来，千年万载铁树花。”铁匠像吟诗一般接口道。
“无尘，你以前问我是不是骗你，我并没有告诉你原因，其实你从五龙河而来，却是身具阴阳、天生见不得这天地的阳光，这也正是你身体的特殊之处，这并不是病，相反是一种责任，也是与众不同的幸与不幸，但一切得看你能不能撑过今晚，涅槃之后，我们也不可能再在你身边，将你取名无尘也是我们一起对你的希望”五爷突然郑有其事地说道。
感觉旁边所有人也都盯着自己，让无尘觉得像被一群狼盯着般，比在太阳底下烤更加地难受。
“知道，不立不破，破而新生。”
近子时，河岸上已被贾道士设置了一个五行阵，众人各站一方。
“好，东西怎么用都记住了吗？”五爷朝五龙河的水面仔细望了望，将冒着浓烟的水烟杆插入河水中，看了一下众人后对无尘说道。
“都记住了。”无尘点了点头。
“尘儿，婆婆助你一臂之力。”汪婆婆说完长刀唰地一声投入水中，长刀像有生命的灵性般，入水并没有溅起半滴水花，也没有马上沉下去，而是斜插入水中，留下刀把在水面。
无尘没有细想，顺着长刀的位置一个猛子钻进水里，双手抓住笔直往下的刀把后，长刀才像利箭般带着无尘往水底而去。
岸边，五爷等人相互对视一眼，望了望还像在看着自己孩子离去却神色毅然的汪婆婆，但见他们身子微微一震，病郎中脸上冒出一脸厉色，从背后的药篓子中抓出一把黑灰洒入水中，贾道士也手缩了缩，手上像变戏法般出现一银色令牌，铁匠更是将他那条铁腿用劲地往沙土中用力地踩进几分，在无尘房间外的四耳铁锅中，狗爷的眼睛瞬间睁开，闪着两道绿光望向这边。
有了汪婆婆长刀的开路，无尘比以往每次入水都要快上很多，不用自己用力直接被长刀拉着下往下冲。
”这五龙河底到底有多深，河底黑暗中发光的光碑里面到底又是什么呢？“无尘暗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