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淑顿了顿,接着说道:
“万一他有个好歹,将来坐不了那个位置,本宫这遭不就白忙活了吗?
况且以皇上对兰氏的维护,自然不会相信是兰氏下的手,在他的眼里,他的兰氏是那么的纯良无害,反倒会认为本宫贼喊捉贼,设局陷害她。
而弘儿就不一样了,首先,弘儿是皇上最年长的皇子,对她的嫡子们威胁最大。
其次,弘儿对她以前见不得人的身份了如指掌,并当面因为这个原因,反对过皇上册她为后,他们之间的梁子可谓是早就结下了。
因为这些原因,兰氏动手除掉弘儿可谓是顺理成章的,就不怕皇上会不相信她的险恶用心。”
不得不说,乔婉淑的话更能把握人的心理。
流苏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禁疑惑道:
“可那毕竟是假死药,万一皇上因二皇子并没有被毒死,而原谅了皇后娘娘,娘娘您这不又白忙活了吗
?”
乔婉淑胸有成竹道:
“不是还有那封情书吗?那可是吴侍卫邀约兰氏那贱人同他私奔的铁证啊!
本宫就不信皇上能容得了这兰氏不贞不洁在前,水性杨花在后,除非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当晚,流苏抱着三皇子去了椒房殿后,就被兰语柔按顺序安排住在了四皇子隔壁的婴儿房。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生了三胞胎后,兰语柔不管做什么都要按顺序排列。
婴儿房每间之间都有内门相通,照说三皇子与四皇子比邻而居,流苏理应更要与四皇子的奶娘交好才对,兰语柔无意间却看到流苏与六皇子的奶娘叫绿娥的相互微微颔了颔首,很快各自的目光又移了开去。
她的三个皇子的奶娘都是在江南时,钱老板花重金帮忙精挑细选来的身家清白的小妇人。
兰语柔也曾悄悄观察过,这三人皆算老实忠厚,对侍候三位皇子能拿到比别的奶娘多出好几倍的月例银子还是很满意的。
除了三皇子的奶娘叫绿娥的偶有抱怨太累了些,毕竟三皇子太皮实太爱折腾那也是事实。
第二日一早,风少弘应邀早早地便来到了倚凤殿。
虽然前一晚,乔婉淑因三皇子的离开而万分沮丧,却也没有乱了方寸,还记得让一名叫珠儿的小宫娥去尚衣局领了两条已完工的细棉布亵裤回来。
“小姨!弘儿给小姨请安了!”
十一岁的少年,长得虎背熊腰,个头已窜得老高,此时的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弘儿来了啊,快,试试这两条裤子看看合不合身,若是大了小了,小姨也好再改改!”
风少弘欢欢喜喜地拿着裤子去隔间试穿去了。
虽然这裤子看起来跟往日里尚衣局领的份例没什么两样,但这却是小姨一针一线为自己缝的,那可都是浓浓的母爱啊。
风少弘很是珍惜,当试出来这裤子跟自己的身材正好相符时,更感念乔婉淑对自己的用心。
欢欢喜喜地跑到乔婉淑面前道:
“小姨,刚刚好呢,弘儿太喜欢了,谢谢小姨!”
乔婉淑暗自松了口气,她其实并没注意过风少弘穿多大的裤子,今日让珠儿去尚衣局也不过是随便拿两条,充充数,没想到尺寸倒是刚刚好。
见风少绝重新却了隔间更衣,珠儿不解道:
“娘娘,这本来就是尚衣局为二皇子量身定做的份例衣服,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地让二殿下再试一遍啊!”
“什么?量身定制?你,本宫不是让你去尚衣局随便拿两条的吗?你难不成还跟尚衣局的奴才们说了,这是本宫拿给二皇子的不成?你是怎么办差的?当本宫的话是耳边风吗?”
这流苏刚走,这些小宫娥们办事就没了章法,竟敢私做主张,乔婉淑很是气恼,没想到自己谋划的天衣无缝的计划,竟让这小丫头给破坏了。
万一让风少弘知道了这两条裤子是尚衣局做的,而并不是如自己所说的为亲自缝制,他又会怎么想?
还能像以前那般依赖信任自己吗?
见主子动怒,珠儿也很委屈啊,喃喃道:
“娘娘您不知道吗?尚衣局为各宫主子缝制的衣裳
都是有定例的,奴婢不实话实说,根本就领不到衣裳啊。”
这个,乔婉淑还真不知道!
毕竟她只是商家女,一些高门大户的规矩习惯她并不知道。
她本想着,皇宫这么大,主子奴才那么多,尚衣局应该多备了衣服,以备不时之需才是。
只是现在再纠结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好在现在她将带着二皇去椒房殿,他还能不能再回来还是另外一说呢。
乔婉淑轻轻晃动着加了料的茶水,等风少弘从隔间换好衣服过来,忙亲手将茶水和点心碟子推到了他的面前,笑盈盈道:
“这大清早的巴巴儿的赶过来,想必早膳还没用吧,先就着茶水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风少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还真被小姨说中了。
自从亲娘去世后,他再也没有穿过亲人亲手为他缝制的衣服,心中未免有几分欢喜几分期待。
风卷残云般扫光了碟子里的点心并饮光了茶水,风少弘这才奇怪道:
“怎么没见三弟?”
乔婉淑暗道,本来要将风少弘诓去椒房殿还要费番心思,昨儿个风辰轩下旨将三皇子抱去椒房殿倒是为今日能顺理成章地带着风少弘去椒房殿找到了理由。
况且看看时辰,应该正是各宫主子用早膳的时候,乔婉淑就不信兰氏自己母子几个吃着,却让二皇子干看着。
想到此,连忙道:
“弘儿既然来了,就跟小姨一道去椒房殿看望你三弟吧,你父皇心疼你三弟,让养在嫡母身边更体面些。”
“这,这,可三弟他是您的孩子啊!”
自己也曾被养在嫡母身边过,体面他倒是没有感受到,但是那份凄苦无助,他却是深有体会的。
因此心中很是不忍,马上一扬脖子,倔强道:
“我要跟父皇说,让他将三弟还给您!三弟还那么小,受了什么委屈又不知道说,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