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神曜靠在琴房的窗台上,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沿着眉骨的突起、鼻梁的弧线、嘴唇的微翘,镀上一轮金色的轮廓。脸颊有细细的绒毛,看上去仿佛初生的小婴儿一般纯洁无暇。
这副躯壳原本是冰冷凌冽的,却因为苏杰克的到来变得柔和起来。
那天弹琴的是君神昔吗?如果是,为什么他后来从来没在这里碰到过他。
听到脚步声,君神曜转头,看到玛丽亚抱着琴谱走了进来。
“好巧啊,君神曜同学。”玛丽亚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
君神曜假笑,这女生的神情,和他姐姐捧着手机玩‘恶魔的新欢’的时候一模一样。
玛丽亚好像很害羞,双手放在了脸颊上,将脸捂住。
这动作!
不就是苏玛丽最常做的吗?
君神曜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玛丽亚。
玛丽亚僵直身体,琴谱掉到了地上,双手在空中不知所措地挥舞,“君君神同学,你好热情啊,我”
君神曜轻轻蹭了蹭她的头,像一只小猫,轻声说:“我好想你啊,姐姐。”
玛丽亚愣了半晌,突然就红了眼眶:“杰克?”
本来很煽情,这句话却把君神曜逗笑了,他刮了下玛丽亚的鼻子,道:“是啊,可惜你不是rose。”
玛丽亚捡起琴谱,朝着他狠狠地打过去,一点也不留情,“叫你皮!”
君神曜很久没被姐姐这么教训,又心酸又高兴,任她打自己,继续调侃:“没想到你真取个这名儿。”
玛丽亚道:“这就是我英文名啊,而且,这游戏女主名字用户自己选,我想叫啥就叫啥,你管得着?”
君神曜心想:主角就是好,像他这个配角就只能围着人家转。
玛丽亚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认出我的?”
君神曜一个一个回答:“第一个问题,十年前来的。第二个问题,你那神情还有动作,我要认不出你,白活十八年。”
玛丽亚说:“我穿过来的时候时空好像错乱了,比你来的晚,但还是在女主身体里按部就班活了三年,苦死我了。”
君神曜在心里偷笑,这游戏女主走的是灰姑娘路线,打小在北方的村里长大,又冷条件又不好,天天劈柴打猎的,比不得君神曜一直锦衣玉食。还是不要告诉她拉仇恨了。
“我以为你死了。”玛丽亚突然变得很失落。
“别想啦,我们不都好好的么?”君神曜安慰性地拍拍姐姐的背。
“都怪你!”玛丽亚又捶了他一拳。
“干嘛?好痛!”这话一点也没骗人,以前的苏玛丽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女高中生,打起人来就是小粉拳捶你,没什么杀伤力。现在可不一样,天天劈柴的手能一样吗?
“我最想攻略的曜啊,被你挤走了!”玛丽亚哭丧着脸。
这倒确实,玛丽亚最想攻略的人,现在攻略不了了。该打,多给她打几下。
“那你换一个人攻略?”君神曜挠头。
“换谁啊?”玛丽亚反问。
“君神长陵”算了算了,都不咋样。两个病娇一个花花公子,谁不比谁好。该死,唯一一个正常的的霸道总裁,被他挤走了。
“不管你选谁,请务必保证你弟/弟的安全,做好攻略再选ok?”君神曜说,“我帮不了你,我毕竟只玩了君神昔的线,那是条死路,走了你就看不到我这个弟/弟了。”
玛丽亚:“我怎么感觉你在卖姐姐?”
君神曜:“被发现了。”
“哦,对了,为什么我过来的时候,有初始好感度?”玛丽亚问。
“我代替你刷的。”君神曜道。说起来,最近好久没关心好感度的事情了,应该是姐姐来了之后就把数据剪切到她的系统里了,然后他这边重新清零了。
“我一猜就是你。”玛丽亚说。“你叫我不要攻略君神昔,那你之前把君神昔的好感度刷那么高干什么?”
“我有吗?”君神曜呆住。
“我看你是想累死我,这几天要疯狂刷其他男主好感了。你得陪着我,祸是你闯的。”
“好好好,陪你陪你。”反正他们两姐弟相看两相厌,相互的好感度只会降不会升,不影响剧情走向。
君神曜看了看琴房里那台黑色钢琴,问:“手痒吗?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玛丽亚道:“来就来,谁怕谁?”
两人并肩坐在琴凳上,将手轻轻搭在琴键上,下一秒,纤细的手指就在黑白之间跳跃起来,还是那首《蓝色多瑙河》,跨越十年的时间,音符的主人在新的世界重逢。整个琴房仿佛被蓝色的湖水浸泡,充斥着宁静与和美。手指忽快忽缓,这动与静的交织,美得像一幅画。
节奏放慢的间隙,君神曜抬头,看到长陵楚站在门边,神情阴郁,蓝色的眸子仿佛结了万丈寒冰。
琴声戛然而止。
“哈,记不住谱子了吧,我赢了。”玛丽亚笑道。
君神曜紧张地笑笑,玛丽亚这才看到门口的人,“长陵同学?”
“原来这里有人了啊。”长陵楚轻笑。
君神曜站了起来,当着第一男主的面和女主如此亲密,不是不想活了吗?
君神曜刚想解释,却被玛丽亚一把拉了下去,见此情景,长陵楚掉头就走。
君神曜道:“你拉我做什么?要是他生气了,把我一把捅了怎么办?我可不敢和策划的亲儿子抢人。”
玛丽亚说:“你傻啊,他又不知道自己是游戏里的第一男主,他当然觉得男主们都是公平竞争的。你坐在这里,他自然就对我的好感降低了。这是我作为女主的选择啊。”虽然游戏设定和她玩的时候有所差别了,比如君神昔为什么换了个名字,但她觉得大致玩法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君神曜恍恍惚惚:“你说的对。”坐了片刻,却还是坐不住,向长陵楚消失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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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去哪?”玛丽亚叫道。
楼道是空的。
君神曜失落地走着,忽然被人一把扯到楼梯口的工作间。
“谁?”君神曜跌到一堆扫把里面,只听到那人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长陵楚?”君神曜问。门关上之后里面一片漆黑,只能依稀地看到一点影子。
他把我拉到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要蒙着头把我揍一顿?这么暴力直接的方法,不太适合他这个病娇暗黑人设吧。
君神曜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站起来,朝门边挪去。他力气也不算小,实在不行,硬碰硬也可以闯出去。
刚挪到门边,一只胳臂就把他拦住,君神曜心道不好,这是要动手了。他这辈子可从来没打过架,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总觉得拳头打在人家身上,伤到哪里了可不好,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正当他构思怎样才能在不伤到对方的情况下顺利脱身的时候,长陵楚的另一只手一把扯住他的领子,往下一拉,接着,他的唇就感受到一阵冰凉的触感。
这是,长陵楚的唇?
他这是,在做什么?
君神曜的脑袋里有一万只飞蛾子扑过,嗡嗡作响,那冰凉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刺痛从嘴唇传来,接着就是带着浓郁玫瑰香味的血腥味。
原来他的血液是这个味道。
“曜!你在哪?”玛丽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好像在走廊寻找他。
“玛丽”君神曜挣扎,吐露细碎的只言片语。他姐姐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而他,正被长陵楚禁锢着。
“玛丽亚在外面哦,我们要不要打开门和她打个招呼?”长陵楚在他耳边说。
不要。君神曜心想。
吧嗒,门把手好像被长陵楚按了一下。
工作室的门被拉了拉,君神曜的心悬在半空,等了许久,门却没有被拉动。玛丽亚自言自语:“这里好像走不通。”一阵脚步过后,走廊又静默无声了。
长陵楚轻笑:“别害怕啊,我刚刚是锁门。”
长陵楚松开了他,“不要和她走太近,这是我的警告。”
君神曜沉默,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警告?如果是嫉妒他和女主走得近,这么对他算什么?病娇都是这么捉弄人的嘛?
长陵楚帮他抹了抹嘴边的血渍,君神曜一把打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长陵楚却满不在乎,将门打开一条缝,让些微的光照进来,闭眼享受,他的唇边,亦有一丝殷红。
君神曜把他的手一推,开门出去。没走几步,想了想又倒回去,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喏。”这样出去,不把人吓死才怪。
长陵楚接过手帕,说:“谢谢款待~”
君神曜道:“不用谢。不会有下次了。”
君神曜飞快地跑下了楼,心有余悸地看向琴房,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头。
人家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他这是被吸血了还要给人擦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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