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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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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半小时后,工作人员重新布置好场景,严导便卷着剧本催促。

    陶冬来和曜饶一起过去站位,容阳后脚跟过来。

    三人视线交错,如同暴风雨前夕的平静。

    副导在场外默默看着,忍不住侧头问:“老严,我总觉得这三人气场不对劲。”

    严导脸色深沉,“别说,再说会出事。”

    副导:“……”

    他没听明白这饱含深意的台词。

    副导:“能出什么事?”

    严导:“人命。”

    副导惊讶,“他们有这么大仇口?”

    严导深深看他一眼,“有没有听过人间惨剧之修罗场?”

    副导猛然转回去,那里正上演两男一女的戏码。

    他不由感叹,“不愧是修罗场。”

    两人说话间,对讲机响起各部门准备就绪的汇报。

    严导回神,也不再多说,点点头指挥,“可以开拍。”

    打板员闻言,立即拿着板子上前:“《刺花》第七十六幕!”

    《刺花》文兰最后一幕戏——

    午后,旬家别院。

    文兰走到院子里,北日朔风寒冷,她才站了会儿,便忍不住咳嗽。屋里的小玉连忙把婴孩递回奶娘手里,捞起外套踱出去。

    “太太,你身子吹不得太久的风,快些进去吧。”小玉把外套披到文兰身上。

    半年前文兰产子伤了身,容易受寒,虚弱得很。不久前才好了风寒,小玉担忧她又病了。

    文兰压着衣领角口,轻声问:“文星睡了吗?”

    小玉点头,“太太,小少爷睡得可香了。”

    文兰浅浅笑了笑,转身回屋。奶娘见她回来,立即把小少爷轻手递过去。文兰抱着儿子在怀里摇了摇,看着他睡得香甜,心里头柔软了一片。

    不知不觉她在别院住了一年半载,从她被软禁到现在,旬星良都没有再出现过,仿佛她已经被遗忘了。

    但小玉总说旬星良还是惦念着她,文兰只觉得她怕自己多想才出言安慰。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她与旬星良之间横着太多事情,本来就不纯粹,他没有让旬大帅枪杀自己已经还清了夫妻情分,自然不会奢望太多。

    然而这日傍晚,文兰发现小玉悄悄走出屋外,她心下奇怪,尾随上去,竟是看到前院倚在秃枝树下抽烟的旬星良。

    他似有所觉,忽然抬眸,两人直直相望,文兰有一瞬愣住。

    小玉反应过来,吃了一惊,“太太。”

    这下子文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玉觑了两人一眼,顿时拘谨的退开。

    旬星良看着单薄的文兰,“你这样出来也不怕冷?”他见不得她如此孱弱苍白的样子,三两步走过去,

    ,把外套脱下挂在她身上,“穿着。”

    厚实的毛呢外套还带着男人温热的体温,文兰卷紧衣服,静了会,淡淡道:“竟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屋?”

    “我一会就走。”旬星良扔掉烟头,低头用鞋尖辗灭余火,一边慢声说,“最近宜城不太平,你好好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听见什么声音都别管。”

    “星良。”文兰叫他。

    旬星良抬头。

    “这些日子你都是这样吗,不肯进屋来见我。”文兰没搭理他的话,而是问,“文星呢,你也不肯去见他一面吗?”

    “儿子很像你。”男人露出少见的柔情。

    文兰便知道他见过文星,大抵小玉偷偷抱给他看的。想到这里,她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只是望着他。

    旬星良再也压抑不住,勾起她下巴亲了亲她干燥的唇瓣,低沉着嗓子说:“什么都别想,我会安排妥当。”

    “你不会再来了是吗?”

    旬星良面色沉静无波澜,他没有回答她,但又渴望一样把她揽在怀里用力抱紧,随即放开她,转身离开。

    文兰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寒风之下,刚才的滚热都迎风散去。

    她知道他不会再来了。

    三年后,叛军攻入宜城。

    国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最后退到海岛上,旬军府也跟着一朝落败,与其他主力军保护总统撤退而一并逃到海岛。

    宜城曾作为民国总统设立的首都,在沦陷的时候,这处别院从未受到烽火狼烟的波及。

    文兰每日便听着外面的枪声,嘶喊声,战火浓烟直滚上天穹,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硝烟味。小玉和奶娘都担惊受怕,害怕大门被踢开,闯进来一群士兵把她们抓走。文星也是听见一丁半点声响就会嚎啕大哭,这会儿只有文兰才哄得住他。

    而一直战火不断的时代终于拉下帷幕,号角响起,新国成立,全国人民欢天喜地。

    这日,别院大门被人敲响,三下一顿,来回扣响九下。

    “太太,肯定是少爷回来了。”小玉笑着跑出去。

    文兰却知道不可能是旬星良,那个男人哪会斯文的敲门,直接一脚踹进来才是他的姿态。但她还是放下围巾,起身走到屋门,倚着门边安静的看向小玉带进来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一如多年前风度翩翩,淡泊从容,穿着一身端雅的中山装,此刻正缓缓而来,步姿沉稳,笔直挺拔。

    她微微笑道:“沈先生,好久不见。”

    年轻男人目光坠入她温和平静的眼眸深处,他摘下帽子,温文有礼道:“太太。”

    “请进来吧。”文兰邀请他,一边吩咐小玉,“小玉,沏壶茶给沈先生。”

    “好的,太太。”小玉走去泡茶。

    奶娘带着文星进去里屋。

    沈白水打量了眼背过身去的小男孩,回眸对文兰轻声说:“他很像你。”

    文兰想起也有一个男人这样说过,不由笑了笑,便问:“沈先生怎么来了?”顿了顿,“文秀她还好吗?”两姐妹已经多年没见过面了。

    “太太放心,文二姑娘很好。”沈白水掏出一封信递给她,“文二姑娘出国留学,这是她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家信,向你报个平安。”

    文兰拆开信看了起来。

    姐姐亲启:

    姐姐,国事了却,我打算去更广阔的世界进修,我会学习先进的科学技术,日后报效祖国,姐姐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在此之前,我最不放心的是姐姐,姐姐因我才嫁给旬星良,虚度了数载年华,我一直心生内疚,但愿姐姐此后觅寻更好的人家,沈先生实是可托付终生的良人,他对姐姐是一见钟情,姐姐可考虑。

    先写到这里了,以后我会经常给姐姐寄信的,望一切安好。

    勿念。

    此致。

    文兰看到这里,下意识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不过她没有说话,只是把信重新折叠放好。

    过了会儿,她才出声:“谢谢沈先生。”

    沈白水凝视她,“太太,不要等旬星良了,他已经死了。”

    文兰心口骤然一痛,外面有很多旬家的流言,她听得最多的是旬星良在战火中死去,也有说他病故,尸首被旬大帅带到海岛上入葬。

    她垂眸轻语:“我没有等他。”

    这三年来旬星良是如此冷漠,明明她是他的妻子,可以共赴患难,但他为了保她一世平安安稳,竟是把她抛弃在这里,每个深夜里她都觉得难受。

    沈白水知道她心里有旬星良,也没有步步紧逼,而是非常得体的先行告辞。

    文兰送他离开。

    之后沈白水常常来这里,文星似乎很喜欢他,很多时候沈白水都会陪文星玩,文兰就在旁边看着。时日久了,其实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是感动。

    文兰跟他说:“沈先生,我很感动,只是我……”

    沈白水打断她,笑得很温柔,“文兰,我可以等你。”

    “沈先生喜欢我什么?”

    “什么都喜欢。”沈白水说,眼里映着她,“从第一眼起我就痴迷你。”那场惊艳的宴会上,让他再也无法从她身上逃离。

    文兰闻言,有些局促,不自在的别开眼。

    沈白水依旧从容不迫的先行离开,没有给她太大压力。

    过了几天,自然而然的,文兰已是放下了防线,在他又要告辞的时候,低声问他:“沈先生,今晚留下吗?”

    沈白水回头,目光火亮,“我可以吗?”

    “可以。”文兰抬眸,盈盈看他,“你愿意的话,可以留下来。”

    “我一直等你,我的姑娘。”

    幽冷的月色透过窗花坠落在房间内,文兰静静坐在床榻上,长发披落,显得柔弱怜人。

    沈白水掬起她一束秀发亲吻上去,温柔似春水。

    文兰握住他的手,越过黑暗看他,“沈先生,我有过丈夫,还生育过,你嫌弃吗?”

    “不会,文兰,你的一切我都喜爱。”黑夜中的男人眼眸格外深邃,他反手回握,“可以给我吗,我想拥有你。”

    文兰微微颤抖,小声说:“可以的,沈先生。”

    沈白水顿时捧住她的脸吻上去。

    一开始文兰紧张得浑身僵硬,但那吻太轻柔,让她觉得自己是被他珍视,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沈白水内心迫切却又无比克制。

    两人热吻着,如同干渴的海鱼,不断追逐对方,而后他落到她颈侧,女人的冷木香勾人心魂。

    他说:“可以叫出来,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别这样说。”

    沈白水俯首帖耳,“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那夜之后,沈白水住在了别院,因为文兰丧偶,两人结成了夫妻。

    十年的岁月里,文兰为沈白水生了一儿一女,加上大儿子文星,家里算是热闹。

    只是她身子到底差,虽然男人把她照顾入微,体贴周到,但还是在今年冬天犯了风寒病倒,一卧不起,看上去很是苍白脆弱。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今日更是觉得回光返照的精神,难得多吃了一点。

    沈白水陪在她身边。

    “白水,对不起,不能陪你到老。”文兰靠在他怀里,神情有些哀伤,“当年你对我的喜欢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对不起,我仍没有爱上你。”

    “我知道。”沈白水亲吻她湿润的眼角,“我一直知道你心里藏着旬星良,没有放下他,但我不在意,我只是想陪伴你,只是想拥有你,文兰,谢谢你给我最美的时光,我爱你,下辈子也要跟你一起,答应我好吗?”

    他扣紧她的手指,十指相抵。

    文兰静静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微微一笑,宛如绽放的白兰花。

    “我答应你,下辈子也要跟你一起。”她轻声说道,片刻,缓缓闭上了眼。

    真的谢谢你,沈先生。

    其实我也不是多爱旬星良,也不是要对他从一而终,只是我们曾是夫妻,他给了我前半生,如火炽烈,让我难以忘怀。如果再给我长久一点的岁月,你一定能走进我心里,你是见过最温柔的男人,像一泓春水,那时我一定会比现在更爱你。

    只是真的对不起,沈先生,我们再约下一世,下一世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