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花园在天风传媒总部楼顶,曼妙青翠的藤木与粉白花朵映照,在柔和的冬日暖阳照射下,一花一叶脉络清晰可见,清冽甘甜的空气弥漫四周。
“环境真不错,”李沐风晃了晃玻璃墙边的小熊布偶,说:“倒像是情侣聚会的地方。”
“是吗?”陈清远故作不知,他划着菜单的右手一滞,笑意绷不住了:“那真是沾姐夫的光,能让我有机会来见识一番。”
“你没来过吗?”李沐风狐疑地瞅了一眼,问:“你在产业园都待多久了,十年有吗?”
他见桌沿靠窗的地方,放置着排排坐的玩偶,强烈克制住想要上手的冲动。
“十多年吧,先前大伯去世后,爷爷伤心了一阵子,后来就让我课余时来这儿做事。”
“所以我大学也是在本市读的,r大,算起来,该叫你一声学长?”
李沐风咦了一声:“那真是有缘,说不定在学校偶遇过。”
“那应该没有,我几乎没上过课,”陈清远说到这点,自嘲地笑了笑:“只有每次考试露个脸。幸运的是,成绩都还不错。”
陈清远的长相很“陈家人”,笑起来唯有眼睛周边在动,幽深黑亮的眼眸一闪一闪,其余的面部肌肉几乎不参与这个表情。
不过,陈彦飞笑起来更好看,李沐风在心里夸了女儿一句。
“所以其实我的交友面挺窄的,跟客户也不适合来这里,”陈清远咳咳两声:“剩下的其他亲戚,我接触的不多。”
何止接触不多,李沐风怀疑,等陈老爷子百年,陈清远恨不得把陈清瑶兄妹三人轰出去。
“那看来让我捡漏了,能陪清远来参观下打卡圣地。”李沐风晃了晃手机:“我刚网上搜了下,明朗花园竟然是r城著名的网红景点。”
“这个不是在天风大楼嘛,他们能进来?”
“楼外电梯就是专门给外人准备的,”陈清远抿了一口红酒,他一般工作日中午不喝酒的,但是姐夫的到来,促使他想破戒。
陈清远有些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想喝酒,还是单纯想为了姐夫,破除素日的行事准则,以示珍重。
这种轻浮的、躁动的情绪在心间,在脑海持续涌动,然而李沐风却没能感知,因为后者只是对比平日,笑容增多而已。
“清远,我怎么看你跟平时不一样了?”李沐风眯着眼打量,楚煦或许会后知后觉,可他最会察言观色了。
“哪里不一样?”陈清远又是小酌一口。
“说不上来,感觉你很开心,”李沐风手痒心更痒,但为了扮演好原身,只能以茶代酒:“你平时太崩着了。”
“是嘛,”陈清远悠悠开口,反问:“我倒是觉得姐夫的变化更大。”
以前都对我爱答不理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出口,陈清远保留在了心底。
他并不想探究姐夫变化的动机,无论是姐夫在薄教授事件的谢恩,抑或是发现陈清瑶的奸情,想要寻求侄女抚养权的帮助。
动机不是问题,结果才是,陈清远早已过了纠结的年纪;或者说,在陈老爷子的培养下,从来都是个结果导向的掌舵者。
“嗯——”李沐风闻言,沉默了片刻,决议顺势而为:“生活不断给惊喜,唯有改变,才能生存。”
陈清远坐直了身,问:“姐夫是说薄教授的事?”
“不是,”李沐风否决,他坦然地与其对视。
陈清远长吁一口气,陈清瑶的出轨终究纸包不住火,难怪姐夫最近的举止略微怪异。
但是他并不想点破,谨言慎行,是一个领导者的基本素养。
“姐夫是说?”
“当然是你姐姐的外遇了,”李沐风轻笑,大胆地倚靠在沙发靠背,做出楚煦平日难遇的慵懒:“清远,真是为难你了,聪明人装糊涂。”
我姐姐?她还不配!陈清远腹诽,他从未、也不会将那个小三的子女当作亲属,并直言不讳道:“陈清瑶,不是个聪明人。我一直不看好你们,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能坚持七八年。”
陈清瑶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目光短浅,身上的缺点,如同她母亲永不罢休的絮叨,数之不尽,陈清远随口就能列举一箩筐。
至于陈清澜,更不必说,简直像个垃圾桶,容纳了陈父的纨绔、陈母的做作等一系列毛病。
陈清远自幼长于陈老爷子之手,练就了火眼金睛的识人本领,一眼就看穿点墨楼,那一窝如同蛆虫一样,摆在金蝶银碗的肮脏玩意儿。
他有心,也势必会在适当的时机,收回昂贵的餐具,以祭奠母亲在天之灵。
“我自小的家庭兄弟姐妹众多,父母能喂饱我们已经不容易了,”李沐风尝试以楚煦的记忆,从他的视角剖析。
“所以我从小到结婚,养成了读书做研究的习惯,像是个编制好的程序,让人一眼就望到头。”
“清瑶不一样,她充满了生活情趣,喜欢新奇的、变化的事物,”李沐风想到陈彦飞的丧偶式教育,不由加重了语气。
“但是她还不满足,渐渐追求刺激,更是对女儿不上心。”
李沐风坐起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陈清远放在酒杯上的右手:“清远,你能帮我取得飞飞的抚养权吗?”
陈清远电光石火之间,闪过百般种念头。
陈清远的第一反应是,立马签订合同,导师和女儿的事情,他帮忙搞定,但是姐夫这个身份,就得变成床伴——不,爱人。
国家早在五年前已经批准了同性婚姻。
真是好奇,姐夫入驻思过楼后,点墨楼那一大家子的表情。
便宜后妈肯定嘴巴张的能吞下苹果,陈清远都有点敬畏那个血盆大口。
陈清远思绪飘散的很远,对这一幕燃起熊熊的昂扬的期待。
“就不知道飞飞怎么称呼我,小舅,爸爸?”
“清远,你在笑什么?”李沐风丈二摸不着头脑,对方许久不说话,半晌后,竟然自顾自地低头微笑。
“嗯?”陈清远咳了一下,说:“姐夫说笑了,为了飞飞,也得帮你争取抚养权。”
“那我就安心了,”李沐风心中疑惑,却没说什么,道谢之后,便陷入沉默。
……
几天之后,陈清瑶正在收拾行礼,突然背后被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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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抱住。
“啊——,”陈清瑶从扑面而来的,独特的雄性气味分辨出来人:“黄黄?不是让你在车库等我嘛。”
黄泰西亲昵地用脸蹭了蹭女人,霸气回应道:“想你就上来了呗,哪来的理由。”
“嗯,亲一个儿——”
陈清瑶外旁边偏了偏,眼睛扫到墙上的全家福,楚煦坚定温暖的目光找来,她不由心虚。
“别在我家,万一被人看到!”
黄泰西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将其推倒,贴了上去:“这样才刺激呢。”
“你老公和女儿都在各自学校,至于那几个佣人,敢多嘴吗?”
如风雨袭来的亲吻,使陈清瑶迷迷糊糊,七荤八素,同时报以热烈的回应。与后者缠绵起来。
“duang——”
“噢,我日你妈,”黄泰西捂着脑袋,从陈清瑶身上跌下来,后脑勺和背脊的痛感排山倒海,痛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啊——呀——”陈清瑶直起身,连忙心疼地查看起情人的伤势。
李沐风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憋闷的怒气七分来自楚煦原本的残魂和身体记忆,三分来自于,他本身对出轨者的厌恶。
袭击黄泰西的是李沐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如今已经散架,大卸八块地各个零件,散落在床上。
可见,方才他的力度之大。
陈清瑶不见悔意,反而青霜冷漠地大吼:“楚煦,你这样是在犯法,会出人命的。”
李沐风:“那你们呢?严格遵守婚姻法?”
陈清瑶想不到百依百顺的丈夫,居然有伶牙俐齿、还嘴的时刻,竟一时语塞。
她喊叫着保姆,指挥着佣人,要将黄泰西送去医院。
“离婚!”陈清瑶在忙碌的间隙,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两个字。
先前的举棋不定,在看到情人鲜血染红衣衫的一幕,早已确定心意。
“你别想拿走一分钱,飞飞跟我,”陈清瑶居高临下地宣判,彷佛站在道德高地的女王,而李沐风则是那个在外头偷吃的负心汉。
李沐风正想还嘴,替楚煦出口恶心。
谁知被佣人搀扶着往外走的黄泰西,突然间发难,用手肘狠狠撞过来。
李沐风连忙用手去挡,奈何黄泰西斗殴经验丰富,且以有心算无心。
前者瞬间被扑到在地,右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李沐风用舌头舔了舔,至少掉了两颗牙。
没等他做其他反应,黄泰西的拳头再次砸下。
李沐风这次攥住对方手臂,浑身发力,反而将其压倒在地。
“敢跑来我家里乱搞,还动手打我,”李沐风一拳落下,暴喝:“谁他妈给你的底气?”
“停下,停下来,楚煦,”陈清瑶在一旁叫喊着。
李沐风置若罔闻,第二拳就要砸下来,然而脑后突然传来“嗡”的一声,一股绵延的钝痛从头皮侵入,影响到整个身体,他痛得吸不上气,意识就要消散。
闭上眼睛前,最后的画面是陈清瑶双手握着,镀金香烛台的画面——那是楚煦和女儿亲手制作,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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