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朔神情有点不自然,“没想到是这样的世子”
木榆没有管那么多,边吃边问,“那他唱的好听吗?”
夏瑶呆呆的望了他一眼,随后抄起筷子扔向正在睡觉的左丘泽,“别装睡,起来”
“公主你就让属下睡一会儿吧!”左丘泽抬起头,神色黯淡,“等世子开始了,这一连好几天我都睡不着了”
木榆闻言面露惊恐,起身就要走,夏瑶见状惊慌失措
“嘿~别起来”
“什么?”
随后见木榆站起来,双眼放光,过去勾着他的肩膀
“看来木榆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既然这样那就喝”
说着拿起来一坛酒就往他嘴里灌,夏禹边灌边哈哈大笑,只不过苦了木榆了
木榆连忙阻止可是无济于事,被猛灌了几口,坐回位子上猛烈咳嗽几声,“这酒真烈~”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夏禹和木青又开始作妖了,夏禹搭在木青的肩膀上,木榆见状就坐不住了
“你手放哪儿~”
没有等他说完,夏禹醉熏着脸,呆呆的望着木青
“我与你真是相见恨晚啊~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好~我也真有此意”
夏瑶和木榆就不干了,“不行~”
他们刚一说完,就只听见三声清脆的声响
“完了~”木榆与夏瑶相顾无言,连月朔觉着荒唐
“这就拜把子了~”
此时的夫子他们刚巧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呆呆的站在哪儿,显然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陈着出声询问,夏禹转过身去看着夫子一行人,眼神一亮,跑过去拉住夫子
“夫子可听说过梅曲”
“完了,我哥他要开始了”夏瑶面如死灰
“自是听说过”,夫子干干一笑,不知他是何意
“今日,喜得一兄弟,就为了大家唱一首吴三娘哭帝京”
“吴三娘?”陈着惊呼,还没等他搞明白,夏禹就开始搔首弄姿唱起来了
左丘泽说的对,看完之后大家睡意全无,直到夏禹和木青醉倒他们也依旧“回味无穷”
“夫子,我哥随然唱的难听,但也不至于哭啊~”
“公主误会,我只是心疼世子,他太压抑了~”
帝都的夜晚也是热闹非凡,青楼夜夜笙歌,酒肆络绎不绝,而就是在这一片热闹中,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四十多岁的落魄江南文士携两袖黯淡风雨,背着一篓诗袋,步履维艰的迈进了帝都
第二天一大早,夏禹艰难的爬了起来
“我去,我昨晚喝了多少,真疼~”
夏禹刚醒左丘泽和北冥曜就进来了,只是左丘泽见到夏禹神色有点不自然
“阿曜昨晚怎么样?”
“来了四波人”
“四波?”夏禹微微皱眉,突然释然一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啊~”
“收拾干净了嘛?”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
夏禹点点头,望着北冥曜,“再辛苦一趟,把他们扔到乱葬岗”
“乱葬岗?”
北冥曜感到疑惑,夏禹白了他一眼,“不扔去乱葬岗,他们怎么知道王家也来人了啊”
北冥曜闻言也不拖拉,而左丘泽还是一脸不自在站那里
“你有什么事?”
左丘泽面色尴尬,扭捏作态,迟迟没有开口
“不说就滚蛋~”
左丘泽一下狠心就把昨晚的事全都说了,夏禹一听立马将大被蒙过头
“世子,郡主一大早就已经走了”
夏禹一个鹞子翻身,就起来了,“更衣~”
夏禹刚穿戴完毕夫子就来了,夏禹恭敬的行了个儒家学生礼
“世子吩咐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
夏禹微微颔首,“这个过程一定很艰辛吧!谢过夫子”
夫子闻言毫不犹豫,向夏禹跪下
“求世子帮帮桑椹~”
夏禹连忙扶起夫子,“他为我夏禹说话,以后但凡有何事我绝不犹豫”
“如此就谢过世子了”
夏禹颔首他知道夫子与桑椹是知己好友,若不是坚持他们共同的理想,就算死也不会这么做
韦家大厅里,气氛压抑成冰,所有人紧锁眉头
“看来这梅园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啊~”
韦博微微自嘲,其他也默不作声,全死了一个活口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传出来
“对了爹,在乱葬岗中不仅发现了皇宫的密卫,还有王家的蜜蜂”
韦博微微皱眉,“王家的人,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谢家谢蕴雅居
“你是说王家也在”
“是的,爷爷看来我们的猜测不太准确”
谢蕴点点头,随后释然一笑,“像那个老狐狸的做事风格,不声不响的就把事做了”
说着谢蕴起身走到谢道身边,“不要气馁,好事多磨”
“爷爷,我知道该怎么做”
谢蕴听到这话,也不再过问了,既然交给了他,就要完全信任他
朝阳宫里,听到张涵的汇报,韦后无悲无喜
“老家伙,看到了吗?这就是夏王府”
“那我们要放弃嘛?”
韦后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我说了不择手段~”
“好的,太后”
“对了太后,还有一件事”张涵突然说到,“海冥书院首座,写了一篇文章,就海冥书院一案为世子正名,文章上还有夫子的署名”
张涵小心翼翼的望着韦后,心里犯嘀咕:这桑椹和夫子是怎么回事,太后都说了世子有罪,这不明摆着跟太后作对嘛!
韦后听了倒是觉得无关痛痒,自顾自说着,“这读书人啊,就是天下最大的矛盾体”
“啊?”
“最怕死的是他们,最不怕死的也是他们,最有骨气的是他们,最没骨气的也是他们”说着韦后哈哈大笑
张涵听着也是哈哈大笑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今早又是个艳阳天
夏瑶和月朔起来个大早,这个天气小家伙是绝对不会放过的,拉着夏禹和月朔就往外走
夏禹和月朔挨不过她的软磨硬泡,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一出门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夏瑶最爱热闹自然不会放过拉着月朔就往里面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文士,一身傲骨的坐立在哪里,面黄肌瘦显然是饿的不轻,又直寒冬腊月看样子快是不行了
可他面前摆满了吃食和财钱,他却不为之所动,围观群众皆面露讥讽
“吃吧!你是乞丐没人笑你”
他闭着眼,不为所动,“致死不吃嗟来之食~你们可以买我的诗词”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其中一人更是毫不犹豫讥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还立牌坊”
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
“先生可有好诗词,学生想买”夏瑶上前行了个标准的儒家礼,文士抬头看是个小女生,便又闭上眼,不予理会
夏瑶也不恼,“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不求,何用不臧?,先生有如此气节,定是才惊四座的人”
文士猛的抬头,摇摇头,“没想到如此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在下朱自尊”
“夏瑶,先生可有佳作?”朱自尊看着夏瑶一阵失神,他似乎看到自己妻妹的影子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
不师秦七,不师黄九,倚新声、玉田差近。落拓江湖,且分付、歌筵红粉。料封侯、白头无分。”
夏瑶惊喜,没想到谢如此之好,可眼神又黯淡几分,此人是经历什么会写出这样惆怅的诗来
“可入眼~”
夏瑶回过神来,拿出十两银子,“是给先生词的”
随即又拿出二十两银子,“是给她的~”
朱自尊捧着银子哭了,有人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