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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安全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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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时间,缇沙依旧不被允许进入大餐厅,只得躺在广场西边的树莓丛里休息,顺便采些莓果充饥。幸好有姳音给的两个馒头垫底,倒也不算太饿。只是入学第二天就被禁入餐厅,叫他一时不知往后该如何是好。

    又是“啪嗒”一声,令他全校闻名的霹雳小纸条落在了树莓丛外的道路上。他透过紫红色的树莓与层层绿叶,看见三个路过的新生将纸条捡起,读起上面的文字。

    “幸得贺雷小将军提供线索,院卫刚才在马斯顿雕像前抓住了一只‘灰种子老鼠’。”

    “不愧是小将军,连‘灰种子老鼠’都能察觉!”读纸条的盖尔族学生禁不住赞美起来,却被旁边的边境族组员问什么是“灰种子老鼠”,就讲解道:“你是从东南边境来的,难怪不知道‘灰种子’。铎谟族的黑暗力量可以侵蚀我们白灵族的力量,被铎谟族攻击过的人或动物有可能被他们的黑暗力量侵蚀,逐渐变得和他们一样血腥又残暴。这样的人或动物就是‘灰种子’,很危险的。”

    另一位翁德族同学接过纸条确认后也面露喜色:“学长们说,虽然学院一直严防被铎谟族的细作渗透,可像老鼠这样力量微弱的灰种子生物实在不易察觉,也只有常年与铎谟族作战的贺雷小将军能有如此敏锐的感知力了。”

    “那是当然的!”盖尔族学生高声赞美道:“小将军从小就在西北边塞长大,听闻他十二岁便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数名铎谟族重甲兵,在珈纳尔层级的年轻一代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真没想到可以与他成为同届校友,实在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可他居然收了一个第4层级的边境族当组员。”两个五灵族同学聊到这里时瞄了眼旁边第7层级的边境族组员,“而且还听说他和那个臭臭的边境族成为了室友,就算沙场上各层级都有生死之交的情谊,回来后也应该注意点才是。”

    又被他人谈论到的缇沙悄悄地咽下嘴中树莓,偏过身将自己在浆果丛中藏得更隐秘些,等三人离去后才多抓了两把树莓果腹。待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公共教学大楼正对面的五灵大礼堂,进行今天下午面向全体新生的安全课。

    五灵大礼堂为乳白色双层圆顶建筑,四周伫立着两百多棵苍翠的松柏树。礼堂前的道路为碧玉砌成,两侧立有飘荡着五灵族旗帜的黄金灯柱。

    礼堂内部极为宽大,可容纳三千余人。缇沙进礼堂时已到的新生不多,本想随便找个角落坐下,却发现每个人的位置都是固定的。老远又看见姳音在前排向他招手,就低着头匆匆赶过去,坐在了第二排靠边的位置上。

    “小月同学,你们组那个狄六到底怎么回事?”姳音不等缇沙坐下便向他抱怨:“中午在广场又抓着我不放,一直打听帮工的事情,难道珈纳尔也会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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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样问了,缇沙再不喜欢狄六也只得认真向他解释狄六“返祖”的事情,见他为之惊讶就问道:“狄六返祖也算大事,难道你没有收到相关的小纸条吗?”

    “我才入学不到两天,哪里什么都清楚?”姳音摆摆手,拄着头喃喃自语起来:“一下就完全改变了贫贱的命运,还真是‘月神的宝箭’!”说到这里看了眼缇沙,却发觉对方神情依然呆滞,只好自觉无趣地把头埋下睡觉。

    缇沙看出他情绪的落差,掏出挎包里的本子,仔细阅读上面的笔记,很快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

    姳音所在的“有弦族”虽然在西南边境,但和“缇沙”所在的小月族一样信奉光明三主神之一的“月神”。所以从语境来看,“月神的宝箭”应该意指“极好的运气”,由此推测两个族群间都可能有“月神箭术高超,百发百中”的传说。可他却并未在第一时间理解这个典故,若换成别有用心的人,肯定会以此为由,进一步怀疑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缇沙便学着姳音的样子把头埋下休息,打算在近期内加强对小月族文化习俗的研究,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没过一会儿,身后静坐的学生们又骚动起来,他转头一看,是以朗彻为首的三组众人在近千人的注视下从大门处成队走来。交头窃耳的学生们纷纷赞美以朗彻为主的五人有多么英姿飒爽的气质,以及讨论他们身上那件珈纳尔级别的制服有多么美轮美奂。

    身穿粗麻旧衣物的缇沙在相比之下显得更加多余,他把头埋回原位,琢磨那68道退组流程何时能够签完。狄六呼唤时他也假装睡着了,等着大礼台上的老师快点讲完课程。

    “同学们,欢迎你们进入五灵学院。”做开头演讲的人正是主持入学仪式的老太太,是第6层级的教师,“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同学们将在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接受全世界最好的教育,结交全世界最好的朋友。作为学生,一切都应以安全至上,下面有请院卫队的玥坛队长为大家讲话。”

    玥坛队长走上缇沙右前方的大礼台,缇沙暗中观察这位身材魁梧的第6层级盖尔族人。此人作为院卫队长,以后也是需要他小心提防的对象。

    “同学们,欢迎进入我院。为了不耽搁诸位的时间,下面直接开始讲解院卫队方面的安全须知。”玥坛队长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木头小刀,“首先是武器,在入学仪式前便提过,除了珈纳尔层级的学生可以携带防身武器外,任何学生都不能携带武器。”

    “嚯,”缇沙后侧的学生开始窃窃私语,“我今天中午看见嘉焰家的小姐不仅带了鞭子,还带了仆人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学院允许珈纳尔大人携带一个仆从,都安置在珈纳尔宿舍附近的仆人房里。”

    “请同学们保持安静!下面讲解学院的安全区。”玥坛叫停他们的谈话,打开了身后的学院地图。地图比马斯顿雕像的披风还要大,哪怕是最后一排的学生都能看清上面划分的绿黄红三色地域。

    “绿色地区为可以任意活动的安全区,比如大广场、南面的公共教学区域、宿舍区,都是同学们平时可以自由活动的地方。”讲到这里时,缇沙看见玥坛队长手中的桃木教鞭指到了宿舍边上的一块黄色地域,“不过宿舍区边缘的边境族宿舍,建议大家平时不要靠近,具体原因进院时引路人应该已经说了。只为同学们安全着想,无心冒犯边境族同学。”

    玥坛队长这一说,缇沙也想起了开学时小皮鞋认真说过在边境族宿舍仅住了一个“肮脏又恐怖”的怪物。一提到“怪物”这个词他就不禁战栗,缩在软椅上继续听玥坛往下说。

    “此外,风之修炼场的部分区域,院方也希望同学们在无课程安排的情况下不要进入。”教鞭又指到了学院西北方向的五灵森林,“虽然森林再往东是平坦的草原,但森林往北方向就是正北的盖尔族修炼场。这一块森林自建校时就繁衍了许多动植物,其中一些物种具有攻击性,仅用于珈纳尔小组户外活动时观摩学习。同学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台下的学生们点头后,玥坛依次指了其它四个修炼场所的黄色地域,“同理,水之修炼场的深水区、雷之修炼场的闪电区、火之修炼场的熔浆区、土之修炼场的高山区,都是需要同学们收起好奇心的地方。本安全地图会在课后派发给每一位同学,具体原因会标注在上面,现在就不一一赘述。”

    讲完黄色地区,玥坛还算和蔼的脸色变得很是严肃,教鞭顶端滑到了地图西北方向靠近盖尔族修炼场的一片红色小区域,“学院广场西北方向的废弃花园,学生绝对不能踏足,违者将受到学院的严肃处罚。”

    台下的缇沙等了片刻后玥坛就走下台了,并未解释原因。随后那名老太太又走到台中央,说道:“接下来,由药剂学塞莫老师为同学们讲解动植物方面的安全须知。”

    塞莫老师为第5层级的沃里族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高瘦,脸色蜡黄,扁平的脸上两个眼袋很是显眼。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布袍,脚踏一双磨损得差不多的皮鞋,在老太太发言后端着一盘东西慢腾腾地走上讲台。

    “咳!同学们下午好。”塞莫把那一盘子瓶瓶罐罐放上讲台后便用干涩的声音讲解起来:“基于以往学年的经验,院方将对同学们在某些物品上的使用进行约束。”

    然后塞莫就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圆口玻璃瓶,里面有一只正在爬行的紫色甲虫,有拇指那般大,尾部又长又扁,“相信在座的不少同学最近都听说过‘附喉虫’,我院禁止同学使

    使用此物。”

    大礼堂的学生们看清虫子后都发出了恶心的唏嘘声,缇沙却听到身后有女生发出质疑:“为什么不能使用?”

    塞莫看了眼那名体型偏胖的女生,然后拖着步子往台前走,让更多人看见罐里的虫子,“附喉虫在进入动物的口腔后就会依附在食道上,吞噬动物吃进嘴的食物,而且会将食物压缩在尾部,几乎不会排泄,所以有管不住嘴巴又想要苗条的女士用附喉虫来维持身材苗条。这样非常危险!因为附喉虫在经过两个月左右的食物摄入后会突然膨胀,在短时间内堵塞人的食道及喉道,使人窒息死亡。”

    “那算好时间提前取出来不就可以了吗?”那女生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弯着腰起身离开了。这时她的组员就对旁边的女生笑道:“看吧,我就猜她在用虫子,昨晚上吃那么多肚子都没有涨起来。”

    “听说附喉虫一开始是从‘粉楼子’传出来的呢!”那女生小声道:“也算是不干净的玩意儿了。”

    她们说到这里时,前排的缇沙又看见塞莫老师拿起另外一个白色大罐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株鲜花。那花有着雪花般色泽的七片大花瓣,内有浅黄的花蕊。缇沙昨天进校时便在宿舍外见过不少,这也算违禁品?

    “呀!”一个鸡蛋大的小脑袋从鲜花后面探出来,黄橙橙的小眼睛在看清礼堂的新生后就眨了眨,随即像青蛙一样从鲜花后面蹦起来,原来是个长着蜻蜓翅膀的白色小人。小人的脸和人类五六岁的孩童相似,可手腕脚腕都只有竹签那么细,好像用点力就可以折断似的。

    刚一飞出来,小人就揪住塞莫花白的头发拉扯起来,但塞莫眼疾手快地逮住了它,把它和鲜花又塞回罐子里,向同学们讲解道:“这是小花精,在院外几乎绝迹了,可我院自开院以来便繁衍了许多,属于类人生物。脑袋里只装了两件事情,吃饭和整蛊。最喜欢在特定的花朵上成家,比如七星花、夜栀花、安宁花、月葵花,相关花名在玥坛老师发给大家的地图上都有说明,同学们在日常生活中最好离这些花远点。”

    “没想到有月葵花!”睡醒的姳音对这条信息感到很高兴,“这是我们有弦族的族花呢!”

    放好白罐子后,塞莫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红色的双层小罐子,取出里面的红色烟草状植物示意一圈后又重新装好,“这里面是晒干后的‘红绒草’,有治疗风湿的特效,在受到剧烈冲击后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强大破坏力。春季时分,学院的草丛中偶尔会长出红绒草,同学们请务必小心。”

    讲完最值得注意的三件事后,塞莫没有将盘子里的瓶瓶罐罐一一说明,而是把手揣进裤兜,站在台前对大家说:“其他的动植物注意事项大家可自行研究院卫处的地图,现在我要讲有关新生选修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