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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天上的神之雷神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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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冒起的山脉像无尽的青蛇,悠然自得地扭动着身形,白雾泛起给山间添了一件轻纱,翱翔的飞禽穿梭在雾里云间,它们和自然的交谈就是展翅飞翔。侯蕈盘腿坐在云端,左手撑着簿子,右手握着毛笔不停往上写字。登记每一座山的信息是他现在的工作,以前的山体薄被须垩弄坏了,一直没有重新录。须垩喝着酒翻阅薄子,一不留神打翻了桌上的酒坛,酒水洒出毁了桌上的薄子,天上登记东西的薄本是不能沾水的,一碰就消失了。

    “赋令山……”登记到了赋令山这里,侯蕈偏着头往下随意看了一眼,“皁地这块雾还真是多。”自言自语,然后继续写着。

    “登记多少了?”耳后传来一声询问。

    侯蕈回头看去,是上神。飘絮的发丝和衣摆,像女人一样的精致面容,侯蕈有时怀疑上神是个女儿身。

    “没多少,要登记完呐还有一段时间呢!”侯蕈停下了笔,扭头看着身后的上神,道:“你怎么来了?”

    “刚带小神去任职,顺道走走。”上神飘到侯蕈身旁坐了下来。

    “云雾神殿吗?”侯蕈其实才过云雾神殿没多久,“季织早就想添帮手了,这下她可乐了。”

    “是的,她很激动。”上神身体歪到侯蕈肩处,“看不出来你的字迹还算工整,比须垩好不少。”

    “喂喂,他那放飞自我的潦草能和我这个赏心悦目的端正相比吗?”说着还用手背拍了拍簿面。

    上神笑,“你肯屈尊来给山神当助手,为得不就是放飞自我吗?”

    侯蕈笑道:“倒是!”

    两人对视,不再言语,能让人安定下来的法子往往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在两人含情脉脉时,雨神匆匆飘过,前面还飞着苗乐蕊的索赫鸟。

    “池雨!”侯蕈大喊一声。

    池雨一个急转,晃到了他们面前,“上神,侯蕈哥!”见他神色慌张,打招呼也很急促,上神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乐蕊的索赫鸟刚传讯息给我,昊雷碰到了乐蕊的失忆花,现在失忆了,我得过去看看。”

    “我们也去!”侯蕈收起薄子隐在袖间,三人急速离开。

    花神殿的睡莲湖是深陷二十米的小型观赏湖,没有落脚的地方,湖水翠绿,这里种满了睡莲。从长廊直走就到了小湖入口的露天台子,台前是逐渐没入湖水的石梯,台子左右有白栏,被牵牛花缠绕,湖的周围耸立着石柱,石柱各种奇状,常有壁虎在石柱上爬着没有动静。

    湖里放有一舟,苗乐蕊平时会来这里趟在小舟上,脚搭在船头,独自呆着闭目养神。现在雷神俞昊雷正趴在船上,伸手划着湖水去了湖中心处,还“啦啦啦……”哼着调子。

    “昊雷哥,你快划回来呀!呜呜呜呜~”苗乐蕊急得跺脚,“这下闯祸了,闯祸了~”她不会飞,索赫鸟身型可变大载她,现在索赫鸟去找池雨还没回来,船以往都是栓在台栏柱这边。这一刻她去不了俞昊雷那,又不敢去找其他神来帮忙,自己肯定要被上神罚了,嘤嘤嘤……

    就在苗乐蕊着急坐下抱腿大哭时,上神他们跟着索赫鸟赶到了睡莲湖,索赫鸟围着埋头蹲起的苗乐蕊飞来飞去。

    “乐蕊,昊雷呢?”池雨眼眸焦急环顾找寻俞昊雷。

    苗乐蕊抬头一看,上神也在,立马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指着花池远处,“在小船上,往湖中心划去了。”

    池雨听后轻抬脚尖往俞昊雷那边飞去。

    “苗乐蕊,难道你不知失忆花不能顺便带出来观赏吗?”上神故作严厉地问道。

    这失忆花虽在花神殿的忆屋养殖,但百年才开一株,是第二代花神辛灵无意中培育出来的,出现即有理,辛灵没有将它摧毁,是因为找到了它存在的理由,就是给天魂君。辛灵发现失忆花在枯萎的时候花蕊中会结出水珠,这水珠可以治疗天魂山里植物枯竭的问题,截今为止天魂山拥有过六滴水珠,其中两次花开失败,没有得到水珠。天魂山的植物是从花神殿移栽过去的,可能灵气很重的地方影响了植物生长,也正好有了几滴失忆花的水珠,天魂山才不至于秃身。

    失忆花只有一株,只开一朵,枝干叶片是黑色,花是白色,花蕊是黑色,其花型似郁金香,但叶片似泪滴形状。若是其他人碰到开出的花就会失忆,花效因人而异,凡人可能等到死都不能恢复记忆,也可能突然就恢复,神的话有神体,一两周就恢复了。花神触碰则不会有事,毕竟是它的造物主。

    上神语气生硬,吓得花神将围着自己飞的索赫鸟抱在怀中,自责地说道:“我本来是摘下花准备去天魂君那的,中途看见昊雷哥,就跑去跟他打招呼,没有留神,昊雷哥碰了一下花瓣,然后……”花神语断,闭着眼,委屈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上神你手下留情,不要罚我,呜呜呜……”

    上神无奈摇了摇头,侯蕈则拍了拍苗乐蕊肩背,见湖中飞来的两人,平和说道:“不要哭了,他们过来了。”

    俞昊雷搭在池雨肩上,池雨搀扶着俞昊雷面露吃力,侯蕈也走过去帮忙,同时问道:“怎么了?”

    “好像是困了。”池雨轻声说着。

    苗乐蕊担忧地站在一边看着,默默憋气,上神上前摸着俞昊雷的额头时掌周出现淡淡蓝色光芒,末了,淡定说道:“昊雷没事,带他回去休息吧,这几天我来代替他。”

    见池雨脸上汗水直冒,侯蕈说:“我和你一起扶昊雷回去吧,他可是很重的。”俞昊雷其实不胖,可就是很重。

    “有劳侯蕈哥了。”池雨感觉就像在扶一个烂醉的人一样,非常重。

    “池雨哥,我不是故意的……”雨神和雷神是铁打不动的挚友,这层关系从未减弱过,苗乐蕊怕池雨会怪罪自己,有些害怕。

    “没事的,乐蕊,过几天就恢复了。”池雨和颜悦色,竟让花神有一丝错觉:那是幸灾乐祸?!

    知道失忆花的神很少,池雨不知道失忆花之前的确很担心,但来的路上上神给自己解释了,所以他就不担心了,不过幸灾乐祸嘛绝对没有,他很善良的,哈哈!

    俞昊雷失忆期间完全像个小孩,除了睡觉就是玩,甚至在天魂山爬断了好几棵树,气得天魂君牙痒痒,又不能教训,毕竟正常的雷神常带好吃的找自己,池雨也被吵得无可奈何,感觉自己像带孩子,雨殿和雷殿是挨在一起的,也只有自己看守俞昊雷方便些,而上神那边因为这两天帮俞昊雷带班,凡间该打雷的地方不打雷,该闪电时不闪电,还吓晕了一个凡人。上神不知道有时打雷闪电要和池雨一块,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屁颠屁颠拿了俞昊雷的雷锤和闪电鞭乱敲乱挥。季织新来的小助手在兰谭上空编织云霞时被突如其来的闪电吓坏了。而后季织气势汹汹跑去找俞昊雷,从池雨那得知了具体情况之后又恶狠狠冲去找上神大怒几句:

    “你究竟知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要打雷闪电呐?!!不会就不要替他带班啊!!!不知道去找气象长老吗?!亏得你还是管我们的。”

    上神尴尬的撇开头,心里面嘀咕着:“看来侯蕈还真没形容错,季织看似窈窕淑女,说起话来真是个大婶,还是暴躁的那种。”

    见上神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季织欲再次发动嗓门,上神看了看季织,伸手堵着她微张的唇,很柔和地说着:“好了好了,季织,我知道错了,一会我就去找气象长老。”

    “没几回正经做事!”季织拍开上神的手,“明天我还看见是你打雷的话,非打死你不可,你给我注意点!!”转身走了。

    气象长老最近都出远差去了,看来只能让池雨帮忙了,他对俞昊雷这工作也头疼,毕竟自己是管职员的,还是谁的工作谁负责谁才行。最清楚任何职责的就是老大天神了,可天神比自己还想偷懒。

    来到雨殿时,上神左看看右看看这空旷的雨殿,再瞧着殿内窜来窜去的俞昊雷独自嬉戏玩耍,一会拿着小石子在地上弹来弹去,一会踢着蹴鞠跑来跑去。上神头疼了起来。

    “额……”让池雨带班会不会累着他?还得照顾失忆的俞昊雷,他扶着额头愁眉苦展,不好开口。

    “上神是在烦恼带班的事吧?我都听说了,气象长老不在,你不清楚也是很正常的。”

    “哎……”

    “还是交给我吧。”

    “嗯嗯。”很不好意思地同意了,然后又打量着俞昊雷,“这不算是失忆吧?分明是降智呀!”明眼一下就看出这些行为举止分明就是个五六岁小孩。

    池雨听罢苦恼地拍了怕自己脸蛋,默念:“是啊,痛苦啊……”

    俞昊雷除了活泼好动之外,还爱碎陶瓷艺品,说碎了的声音很悦耳,所以他能收起来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奇珍异宝这些则藏到了侯蕈那里。

    “我来带他吧。”一个神负责两个岗位,又要照顾小孩会很累的。

    “还是我来吧,他太吵闹了。”

    将雷锤和闪电鞭交给池雨时,俞昊雷看见了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抢过来就要挥鞭打锤,来不及抢回来了!上神和池雨赶紧躲得老远,捂着耳朵双眼紧闭挨在一起。俞昊雷大力一出,山崩地裂的雷响震得雨殿颤动,亮瞎人眼的闪电晃得雨殿发白。

    此时第五岁三人刚过吊桥,就被天上突如其来的雷声和闪电吓得愣住了,怕这吊桥断,第五岁抱起山缠,历向刚接着喊道:“快走快走!”

    “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干打雷不下雨。”历向刚被这几天阴晴不定的雷电给整得心发慌,怕劈到自己身上。

    “失了智吧。”第五岁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根本不像要下雨,感觉到怀里的山缠正在发抖,她也有些抱怨天气了。

    侯蕈是在登记山体时被雷声吓到了。来到声源处,就看见俞昊雷正准备继续第二响,侯蕈当时站在俞昊雷身后一个握拳,敲晕了俞昊雷,揽住晕倒的俞昊雷,说道:

    “这是要搞死谁的节奏啊!”

    上神和池雨晃了晃头,都耳鸣了,醉酒似的走到侯蕈那,“你们晕雷呀?”摇摇晃晃的。

    半晌两位清醒站稳,池雨急忙收起雷锤和电鞭,隐了起来。上神则轻轻揪着俞昊雷的脸蛋,“咦……”恨不得掐死他。

    侯蕈和池雨扶着俞昊雷进卧休息,出来后三位坐在雨殿外观望着夕霞云海,他们俊秀的身姿背影,好似一幅画。

    虽然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但众神是在时辰长老构建的九域内生活,为的是方便了解凡间,九域的时间是特意设置过的,和凡间一致。

    第二天,俞昊雷醒来突然正常了,上神,侯蕈,池雨围着他转动,搞得俞昊雷莫名其妙。

    “你们干嘛围着我转?”

    没有谁理会他。

    “正常了吧。”上神拖着腮帮子说。

    “应该是吧。”侯蕈附和。

    “确定吗?”雨神还有些担忧。

    “不然我再打一下?”侯蕈作势准备。

    “再等等。”上神平静说道。

    “还是动手吧。”雨神怕没完全恢复。

    三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完全不理会懵圈的俞昊雷。

    “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俞昊雷大喊了起来,把他当透明人一样的对话让自己摸不着头脑。

    被吼得耳朵疼,三位才理会,慢慢给他解释了起来。

    这时苗乐蕊在殿里打上自己酝酿的花酒,装上糕点,去看望俞昊雷。

    知道了自己弄断天魂君的树,打碎了池雨的陶瓷,还差点烧了视婆的神殿等等恶行,俞昊雷憋屈。

    “恕我直言,他们都在等你赔罪。”侯蕈这句直言一直在脑里循环,“我不管,你们要帮我想想办法,不然我会被他们弄死的。”

    “谁害你失忆的谁负责。”上神正说道,苗乐蕊就到了。

    “呐!”侯蕈说着示意俞昊雷看向走来的苗乐蕊。

    “小乐蕊,你可要帮帮我!”俞昊雷跑去拉着苗乐蕊右臂,苗乐蕊还在惊讶当中,记忆是恢复了吗?

    池雨拉开苗乐蕊给她说明,苗乐蕊把篮子往池雨手里一塞,狂跑了起来,她赔不起啊……

    俞昊雷瘫坐到了地上,欲哭无泪,留下其他三位笑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