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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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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在死的时候,心中还有执念。

    秦泽焱心中的执念,就是杀亲之仇,不报,他绝不甘心死去。

    秦泽焱开始回忆自他出生以来到现在的时光。这是死亡之前的最后一步。重走人生路,无论是谁都会感慨万千。想到那些不甘心的事情,却已经无法挽回,他最终会在失望与懊悔之中死去。

    秦泽焱的眼中不再散发生机,如同死去一般。事实上,他的心脏还没有停止跳动。

    “叮”画面好像定格在秦泽焱最后一口气将断未断的时刻。这个时刻十分奇妙,无法判断他现在是死是活。

    …………

    虚空,眼望四周没有尽头,老人独坐,身着素白长袍,仿佛时间已经在此凝结了几万年之久。老人须发尽白,却未曾失去生机。

    秦泽焱从这虚空中出现,他举目张望,最后还是紧盯自己。他全身没有一点伤痕。看来,这不是真实世界。

    “等你很久了,年轻人。”老人忽然开口,其面容古井无波,仿佛穿越了几万年与他对话。

    “老夫是大道接引者,自大道法则产生起就在此等待有缘的涅槃之人出现。”老者缓步向秦泽焱走过来,“不过,如此特殊的情况,我确是第一次见。”

    “你知道我的情况?”秦泽焱瞠目结舌,自己一句话都没说,而面前的老者好像已经看透了他所经历的一切。

    “每个能来到这里的,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老者长袖一挥,秦泽焱便不由自主地飘到了老者面前。“自上古到如今,老夫曾迎接过涅槃之人上千个,他们都天赋超绝,最次者也成为了人界的精英。然而涅槃之路何其困难,唯有经历九次重生,方可悟透大道。”

    涅槃之路太难,对修行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是极大的挑战,其中绝大多数人未能满足九次重生,功力再难寸进。

    秦泽焱非常人,如此小的年纪已经经受了天雷,与同龄人已经不是一个水平,然而,即使他天赋异禀,在生死面前,也显得脆弱不堪。

    “我该怎么做?”

    “全力以赴。你的命运,大道自有安排。”老者轻道。天机不可泄,秦泽焱的结局只有最后一刻才能分晓。

    老者单臂轻扬。虚空出现裂缝,秦泽焱被吸引进去。裂缝之中,只有无尽黑暗,秦泽焱置身其中,甚至不知自己在运动之中。

    “啊!”秦泽焱没有力气了,任凭脑海中的无尽虚空将他吞噬。

    秦泽焱已经没有意识,就连他的心跳也弱的不能再弱,他几乎已经没有了生机。

    心跳完全停止,曾经生龙活虎的孩子,现在只是一具尸体。

    他死时的惨状令人咋舌。身体四分五裂,屋里已经血流成河,若是常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的表现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咚咚”

    无名声音响起,如同击鼓。在这房间之中,早已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呢?

    “咚咚咚咚”

    声音来源于秦泽焱的身体,虽然他已经死亡,在他的胸腔中,最强壮的肌肉还没有停止跳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停留数年,身体也不腐,这是上古大能才能达到的境界。

    有传说言,不腐不仅是死亡之后的现象,更是修行者突破境界的瑞兆。

    秦泽焱面色仍然苍白。心脏的跳动还是无法带动其他的器官。

    虚空中,老者双眸紧闭,几千年来,从未有人第一次涅槃就达到了不腐境界,即使是成功完成全部九次涅槃的仙帝和魔帝也不能。老者双手颤动,只喊着一个令人心头为之莫名一动的名字。

    “凌晨,你看到了吗?那个能继承你的孩子,终于出现了。”

    没有人看到,老者面颊,泛起点点泪痕。

    另一边,秦泽焱的心脏还在努力的跳动,越来越有力,几乎要跳出来。

    霎时间,秦泽焱眼放金光,如同一尊天神,而他的身体已经活动了起来。

    “成功了。”秦泽焱自语。幸运女神眷顾了他。

    “肉身好强,功力也恢复了。”秦泽焱攥攥拳头,大喜。

    他早已知道涅槃有不腐这一重境界,遇见老者时之所以未提,也是因为他尚存戒备之心。他也是只知这一重境界的名字,并不知其内涵。不过,肉身之强,也是让他大吃一惊。以他现在的体魄,即使是与战将硬拼肉身力量,也很难落入下风。

    忽然,秦泽焱感到面前发虚,头也晕晕乎乎,几乎要摔倒了。这次涅槃,他流了很多血,虽然境界的突破让他的伤口完全愈合,可他还是会感到不适。

    桌子上早有饭菜,是哥哥在他闭关之前给他留的。秦泽焱吃过饭后,盘腿坐好,缓缓闭上双眸,静静调息。此时虽已是傍晚,秦泽焱睡意全无,只想着要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看一看自己究竟有多强。

    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秦泽焱起身,沐浴、更衣,便出了房间。

    门口两个守卫,见到他时深深鞠躬。此时的他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体变高了一些,随身体强壮,却看不出任何的肌肉,而是修长,一袭白衣,缓步疾行,渺渺若天上人。

    出了大门,对面就是哥哥秦泽望的住处。每晚,秦泽望学习过后都会悄悄来秦泽焱门前侧耳倾听,而秦泽焱苦于与命运斗争,浑然不觉,直到若干年后,故人都不在,秦泽焱的实力已非旧日,观尽往日是非,才知道了这一切。

    茅檐长扫,秦泽望的房间依旧是干净如初。

    “哥,我来了!”秦泽焱未及进入门中,就忍不住大喊。不及一分钟,便从里面跑出来一个男孩,上来就紧紧抱住了他。

    聊了一会儿,秦泽焱这才知道,自自己闭关以来,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这些日子里,秦泽望没有一天不担心,就连每日上课时也心不在焉,想着自己的弟弟,好几次被先生训斥。如今,弟弟无碍,他也终于能好好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