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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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匆匆骑车到了机械厂,董建刚到董胜利的办公室。董胜利就起身说道:“你咋才来啊,这市里施工队的都在这等你半天了”。董建忙说:“真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耽误了,事真多,不知道这个同志怎么称呼,您能管事嘛”?董建怕跟他说一堆他再不管事,那不是白说了。那人起身笑道:“我是施工队的副队长,李大龙,这机械厂都是我当初参与设计修建的,要不是最近闲着没事,我也不会亲自跑一趟过来”。董建一听人家是副队长忙说:“原来是李大哥,既然邀请你来了绝对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我知道有的小厂房盖起来才几千块钱,我舍得花钱你放心,那个房子我画了设计图你能跟我回家走一趟嘛,几步路就到了”。又对董胜利说道:“那个大哥我下午再去报到把,我先把这事搞定”。董胜利回道:“那你下午早点来,我都跟人说好了”。“知道了”董建忙说道。

    一出门董建就对李大龙说道:“李大哥,刚才在屋里我不方便说,怕我哥听了说我花太多钱,我在安县村买了个房子打算拆了重建,估计有四五百平方米把,我打算盖两家,我哥一家我一家,就两个平房,一家三四个卧室,两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和客厅,屋顶上建个蓄水池,得通管道连到厨房和卫生间,屋里得贴瓷砖,门口修成水泥地一直通到公路,再拉个院子,还有安县招待所你知道吧,我表叔把盘了下来让我改造下,我去看过来,你帮我在后厨盖个烤炉,再起个锅炉屋里通一圈管道让屋里越暖和越好。一楼二楼隔板全拆了改成两个大厅,然后每个大厅边上砌个长十几名宽一米的平台,大厅在砌点桌子,能容纳两个,到十个吃饭的样子,要各种形状不一样的,大厅边上再砌一圈一米宽左右的桌子,让人容易做着吃饭就行”。

    李大龙听了后不由一惊问道:“你是在米国回来的吧,你说的屋子不就是米国的酒店吗,我今年才去学习过,市里打算建个酒店招待外国来投资的人,我听了一圈你这加起来没有两万块钱下不来啊,你有这么多钱吗”?董建一听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大喜道:“李大哥你放心,钱我早准备好了,连抽水马桶我都让米国的朋友给我寄了,应该过几天就能送到,提到抽水马桶,我又想到可能还得要个化粪池,不然水冲哪儿?招待所那边好弄,我想你这两天就把弄好,我表叔急着开张呢”。李大龙听了心道,这人真厉害把自家建的跟酒店一样,居然比市里建的还早。不过本着多接工程,自己也会增加收入的原则说道:“我回屋打个电话让施工队带着工具来吧,打完电话你就带我去现场看看,我等人的时候帮你家设计一下,还得去水泥厂买水泥,窑厂买红砖,陶瓷厂买瓷砖呢,炼钢厂买钢筋跟钢管呢”。

    李大龙打完电话,董建就带着李大龙去看了,李大龙一边看一边记,盘算着需要多少材料。到了几家厂,李大龙一报出需要多少,董建就问哪种好要哪种,并且都是当场付了钱。在陶瓷厂,董建除了定了瓷砖,又要要求烧制一批大小餐盘,还有一百多个灯泡大小的号码牌,要求烧制出来的都得带上安县自助饭店几个字,号码牌上得有数字,董建还老板谈了一会专门设计了一个,因为董建想了,客人进饭店交钱领个号码牌,每个客人有半小时用餐时间,然后在本子上记住客人进饭店时间,再用水笔在号码牌上记住客人进饭店时间,时间到了来交号码牌的就退一块钱,超时了就不退了,一块钱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估计也不会有人超时。

    董建领着李大龙在饭店吃完饭,就载着他去机械厂了。到了董胜利办公室,只见一屋子人,李大龙见到会计也来了,就让董建把钱交了一千块钱押金,毕竟是私人的活,不供饭。董建也很痛块的把钱交了,虽然他跟吴师傅说了,让他每天给施工队做饭,不过为了让人家放心干活,先交钱也没什么。李大龙见会计收了钱,打了个条子给董建,就拿着吴师傅给的钥匙领着一帮人去招待所了,临走还悄悄跟董建说一句:“招待所的活简单,今天干一下午,明天再干一天就能干好”。董建连忙感谢。

    人都走了后,也不等董胜利说啥,董建忙说:“大哥你忙吧,我自己去报到,机修部是吧我知道在哪,我现在就去”。车工其实不难,董建以前就来当过临时工,还经常去机修部找人修机器呢。董建没一会就跑到了机修部,进去一看,屋里就一个小姑娘,心里想道:“以前没听说机修部有女的啊,毕竟修机器又脏又累,虽然不是很累,但是螺丝总得拧紧吧”。不过还是礼貌道:“我是董建我来报到的”。小姑娘一看来个陌生人,以为是车间来人喊修机器的,一听是来报道的忙说道:“后勤今天来了两次,说了今天会有人会来的,没想到你才来,本来是安排周技术员带你的,不过他见你早上没来,好像很不开心,还跟他侄子小周技术员说等你来了要你好看,你等下对他客气些,谭技术员带着他弟弟去了三车间,周技术员跟他侄子在五车间,那个是你的办公桌,后勤中午搬过来的,我给你冲杯茶吧,打饭倒水,这些跑腿的你叫我就行了”。

    董建走过去坐了下来,说道:“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就是一个临时工,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对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董建听了她的话,也猜测到这小姑娘估计就是打杂的,技术员到底是吃香啊,拢共就两个还得安排一个端茶倒水的,另外两个估计都是学徒,自己哥哥也没听说有秘书啊。不过看着这个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生怕犯了错似的,又不像是走关系进来的,而且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我叫孟倩,你叫我小孟就行了,我不忙的你有事吩咐我做就好了”小姑娘刚说完话。外面一下冲进来一个人一看屋里就小孟跟一个陌生人,对着小孟说道:“周师傅跟谭师傅还没回来吗,我们车间那个车床我师父已经叫停了,好一会坏一会的,这不是耽误生产嘛”。董建看着这两个技术员一时半会估计也回不来,就起身说道:“我是新来的技术员,我跟你去看看吧”。心里却想到,虽然不是专业技术员,但是自己是学机械原理的,机床怎么工作自己都懂,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应该可以修。那个周师傅也是半路出家,以前就是干车床的,久病成医罢了,自己肯定不会比他差。

    孟倩想说什么,不过也没敢说,只是对那车工说道:“这是董技术员,今天才来的,你让他先去看看吧,等周技术员或者谭技术员一来,我就跟他说,让他马上去一车间”。那车工一听也不管有没有董建年龄大,马上高兴道:“董大哥,我们快去吧,我师父急坏了”。董建忙起身跟着他去了。路上董建就问道:“那个小孟什么背景啊,我看着不像走关系进来的啊”。那车工听了董建问他这个忙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小孟她妈生她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不过他爹原来是我们车间的高级工,养活两个孩子没问题,谁知道去年突然得了什么病,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死了,钱也花光了人又没活过来,厂里看她姐妹两实在可怜,就给安排了个临时工,她妹才十岁,整天在家糊火柴盒,给她说亲的也没有,怕她遗传他爹那个什么病”。

    两人说话间就走到了一车间,那个车工对着一个坐在地上的人说道:“师父,这是今天刚来的技术员,周师傅,跟小谭师傅都不在,他说来看看,我就把他领来了”。那人站起来,也不知道董建会不会修,不过还是说道:“我们现在车齿轮,好一件坏一件,今天出了不少废品了,再这样下去要扣钱了,我就把机器停了,上午周师傅来看过了,他也没看出啥毛病,不过他在的时候还是半天才出一件废品,这会几乎做两件就有一件废品”。董建听完后说道:“那个师傅,你把机器开起来拿个废品车一遍给我看看”。那师傅也不废话,机器一开拿了一件报废的齿轮,熟练的加工起来,没一会本来刀口该切下去的时候,只见刀口平滑过去了,直接把一个齿尖切掉了。那师傅马上说道:“就是这个毛病,不知道怎么回事”。董建看了心里寻思着:“这应该是是车床的齿轮不契合造成的,虽然是加工齿轮的,但车床本身也是靠发动机带动齿轮工作的”。董建让人找了几个螺丝和扳手,直接把齿轮箱打开了,又开了机器转了两遍,终于看到一个齿轮没有按规律契合,中间隔了跳了一个,连忙把那个齿轮卸了下来,一看果然有个小缺口。董建让带自己来的车工拿着这个齿轮去后勤部门领一个。齿轮都是有专业数据的,不是随便换一个就行的。那车工又拿着齿轮急忙跑了出去。

    李红军本来还没指望这人能修好,这会看董建来了没一会就把问题找到了,哪像周师傅,每次来修机器,不管什么毛病,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还经常找不出问题。耽误时间也就罢了,还修不好。这个新技术员真是厉害,看着比谭技术员都厉害,不由的想拉关系说道:“董技术员是吧,我就是这台机器上的高级工李红军,麻烦以后要是有问题找到你,你给上上心”。说完就要塞包烟给董建。董建忙说道:“李师傅你放心,以后我就在厂里工作了,有问题找到我,我都会尽全力的,我不抽烟的,你收起来吧”。李红军这边刚讪讪的把烟收起来,那边他徒弟就哭丧着个脸回来了,对着李红军说道:“师傅后勤找了半天说没有这种型号的齿轮了,说马上联系购买,让等几天”。李红军气道:“你个兔崽子有什用,这要是几天不干活,我看你吃什么”。董建听了忙说:“李师傅你别急,本来不想那么麻烦的,我给你新加工一个吧”。

    李红军本来都不抱希望了,齿轮的型号不一样他这个高级工是知道的,每生产一种齿轮都是外省拿着设计图来给他们生产加工的。厂里改了规定不上工是没有工钱的,连食堂便宜的伙食也不让吃,后勤说等几天,那估计就要等半个月,这半个月没工资,家里还不翻了天。不过看董建不像开玩笑样子,又抱着希望说道:“董技术员,你真会做”?董建心想仿制一个齿轮都做不到,真是白学了这么多,又对李红军说道:“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我怎么敢跟你开玩笑,你去后勤部领个本子,再借个钢尺,借支笔,我刚来的人家也不认识我,估计领不来,你徒弟我看也不行,赶快去领来,半小时后我就让你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