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容就站在井口,他环视了四周,无人敢动手,这让他觉得可笑,自己竟然被这群人“逼”成了这样?
其实他更多是半推半就,对于这口井地好奇,大于了直面未知地恐惧。
他也没什么可恐惧地,每天地修炼,都是直面死亡,洛容甚至可以说麻木了,或者说爱上了这种肾上腺素带来地刺激感。
洛容踩着井口,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跳了下去。
“呲呲呲……”
漆黑地井口,发出了刺耳地摩擦声,以及金石火花。
洛容地虎口被震得发麻、流血,在洛容快要坚持不住得时候。
借着金石火花的微光,洛容看清了底部,那是一块块似是苔藓,似是浊泥土的东西。
在即将触地的一瞬,洛容一个前滚翻,降低了损伤。
是泥污,熏臭异常。
“几千年的塘泥?这也太臭了吧!”
骂骂咧咧了几句后,洛容发现了不寻常的事情,这里竟然有光?
而且是温暖的太阳光?这是怎么回事?
洛容抬起头,看着幽深的井道,又看了看前方——那破损砖石处射出的光亮。
破损的砖石,露出的口,刚好够一个成年人钻出去。
刚一钻出,是一片花海,入目皆是海沫花,成片的海沫花,花连花,叶接叶,那前赴后继,一望无际的样子,就像是连绵不断的海浪溅起的不知疲倦的浪花。
满目的海沫花,极致的香气,直逼洛容的颅内。
散沫花,又被蒙剌人称作“纹花”。
虽然花本身没有纹力,但是花叶却可以用来纹刻武纹。
把花叶碾碎,捣成叶泥,这时,潮湿的海沫花叶,是抹茶色的。
将它们按照一定的图案(依据各个家族选择侍奉的图腾纹兽而定),涂抹在新学纹的孩子手脚之上。
等一炷香的功夫,这时,蒸发了水分的海沫花叶泥,是黑褐色的。
用细线除去多余的叶泥,这时,皮肤上会显露出橙色的图案。
临江寺内
“住持,我是来求海沫花的。”夏月谶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
“月谶公主,这等小事,无需您再跑一趟。”
“法印主持,这还是您教我的,事必躬亲。”
“今时不同往日了,小月谶……长大了……”
“是啊,今日的蒙剌也不是往日了。”
“月谶公主,您的执念还是如幼时一般。”
“一如这临江寺,这江水,千载匆匆,我们也不过是过客罢了,若是再没些执念,又与这古刹、江水何异?”
“正如这一刹古寺无般若,一江春水向东流。”法印淡淡的说道。
他结果小和尚递来的一包海沫花叶,递给了夏月谶,“想必夏施主也用不到此物了,既是故交,老衲便多言一句,夏虫不可语冰,夏施主保重。”
说完法印就缓步离去。
天空中出现了一粒黑点,夏月谶抬头望去,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月儿!你出来,也不告诉我一声?”来人是洛尘,上来就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夏月谶没有回答,她只是抿了抿有些干裂的淡色唇瓣。
洛尘握着夏月谶的手,心疼的说道:“月儿,你要不转修鬼纹一族的纹力吧?”
“没有鬼纹一族的体质,如何修?”
“借用夜雨花,可修”
“我的身体不似你那般,我修不了。当年,转修夜雨花纹,可能也是个错误吧。”
“这都怪我”洛尘愧疚的说道。
“不,洛尘,你不用自责,它不是说过吗?缘起性空,现在我好像悟了,洛尘,以后,儿还有珏儿,就靠你照顾了。”
“别这样说,月儿,总有办法的。”
“我们不是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这也许就是大道吧。我只是希望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多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洛尘沉默了,他握紧了拳头,“别这样,月儿,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
“当年,我就该死在那儿了,如果不是你舍命相救,都不会有珏儿的存在。”夏月谶摸着洛尘的脸,一脸温柔的说道。
“你尽力了,洛尘。”
蒙剌仙鹤门以南。
白家所在地,这是处被绿植包裹,人烟稀少的静谧之地。
自从上次纹兽潮后,白青煜以丧偶之痛为由,带着整个白家搬到了此地。
此时,雨后天晴,正是空气最为清新之时。
白府的总管,王伯,推开了白府的大门,贪婪的呼吸了口门外的空气,他拧紧了眉头,脸上的皱纹成了麻花。
“不知是不是到了夫人的忌日了,老爷的脾气又变得让我们这些下人们受不了了。唉……”
王伯往白府的里面探了探头,闻到了那“海沫花”的香气,“今天小姐有罪受呢……唉……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