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文连忙拉女同学躲起来，“别看了，老妈要起疑心的，把书包给我，你们俩快躲起来。”

    林博文接过书包，两个女同学躲在学校院墙后面偷看孟欣。

    林博文上车，回头冲女同学一挤眼，宝马车开走。

    两女同学看宝马车开走了，露出一脸傻笑。

    女同学甲说：“宝马轿车哎！”

    女同学乙说：“他爸开奔驰，走吧！坐公交车吧！”

    女同学甲说：“博文说他爸是海军军官。”

    女同学乙说：“开奔驰的也不像军官呀！肚子老大。”

    女同学甲说：“谁说不是，他们家挺神秘的。”

    丙商场。

    林海涛拎衣服口袋（内装连衣裙），急急忙忙走出商场。

    宝马车上。

    孟欣开车，林博文坐在副驾驶位置。

    林博文关切地问道：“妈，吴叔怎么样了？”

    孟欣说：“吴叔没事了。”

    林博文说：“我想去医院看看他，麻烦你拐一下。”

    孟欣安慰林博文说：“我刚从医院出来，我跟你吴叔说了，博文关心你的病情，你吴叔挺高兴的，你就别去了。”

    林博文长叹一口气，“我老爸一顿灌酒，吴叔被撂倒，这战斗力，啧啧啧。”

    孟欣用严肃的语气说：“博文，你长大了，可别像你爸一样喝大酒，出洋相。”

    林博文不以为然地说：“男人，哪有不喝酒的，喝酒不是问题，别喝多了就行，我不能喝多，你放心。”

    孟欣说：“你爸这股二虎劲我看是改不了啦。”

    林博文想了一下，“这个么，要叫我，我也得喝多。”

    孟欣有点诧异，问道：“为什么？”

    林博文摇头晃脑地说：“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换了别人，说不定就动手打起来了。”

    孟欣立马严肃起来，大声叱责儿子，“林博文，你一天天上学校，都学些什么东西？你不想学好了？”

    林博文一噘嘴说：“别说我，你们在学校传纸条，当我不知道。”

    孟欣一下子叫儿子说脸红了，“肯定是吴健伟说的，当孩子面胡说，太不像话了。”

    林博文一本正经地说：“吴叔给你们俩当邮差，纸条都叫吴叔偷看了，一点防范手段都没有。”

    孟欣辩解说：“我们传纸条都是研究班级工作，吴健伟瞎编乱造，活该叫你爸灌酒。”

    林博文哈哈大笑，“看看，到底还是两口子，马上组成统一战线。”

    孟欣用警告的语气说：“你还笑，我告诉你，非常严肃的告诉你，不许早恋，不许和女同学有来往。”

    林博文马上露出一脸的无辜，“嗨，我想恋，恋谁呀！一个比一个丑。”

    孟欣一脚踩下刹车，气得直喘粗气，“林博文，你怎么回事，小心我打你。”

    林博文又做个鬼脸，“打又算得了什么，人间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孟欣惊恐地张大嘴巴，“我的天呀！坏了，天塌了，天塌了。”孟欣没想到林博文的内心这么丰富。

    林博文气定神闲地说：“你放心吧！我们班都是丑女，我不会出花边新闻的。”

    孟欣不能理解现在孩子的思维方式，“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小小年纪就知道以貌取人。”

    林博文说：“颜值，颜值是奋斗的捷径，这都不懂。”

    孟欣有点慌了，“学校乱了，彻底乱了，把人都教坏了。”

    林博文马上纠正妈妈的观点，“不，人在走向本质，放下一切伪装的本质，颜值比知识重要，脸蛋比大脑重要，形式比内容重要。”

    孟欣大吃一惊，孟欣不敢相信这是儿子说的，十四岁孩子说的，孟欣说：“这是我儿子说的话？林博文，我怎么突然不认识你了！我的天呀！”

    林博文微微一笑，“叫地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儿子的事实，一脉相承，基因不改。”

    孟欣说：“你不像我，一点都不像，也不像你爸，像吴健伟，思想复杂，早熟。”

    林博文郑重其事地说：“你可别乱说，叫我爸听见了，又得和吴叔一顿死磕。”

    孟欣大喊一声，“你给我闭嘴，越说越不像话，马上就考试了，你能不能收收心。”

    林博文说：“又是考试，烦透了。”

    孟欣说：“林博文，我警告你，考不好，你就别给我当儿子了。”

    林博文斜眼看孟欣，“你想叫我到处流浪？你舍不得。”

    孟欣眼泪包眼圈，哽咽着说：“博文，你想没想将来怎么办？我们家没有强大的社会关系，也没有钱，你爸虽说是团级军官，中看不中用，你指望不上他；我们家的房子是贷款买的，车是公司的，妈什么都没有，妈就有你，你是妈的唯一，你得给妈争气呀！”

    林博文说：“妈，我就是上个好大学又能怎样，一样，中看不中用。”

    孟欣纠正林博文的观点，“和优秀的人在一起，你才能成为优秀的人。”

    林博文反驳说：“大学生也未必都优秀。”

    孟欣苦口婆心地说：“大学优秀的人多，这你不能否认；儿子，现在是关键时期，你不能落下，我的儿子，一定要出人头地。”

    林博文感慨地说：“你一掉眼泪，弄的我心里不好受。”

    孟欣一握拳头，“给妈争气，我的儿子林博文一定行，加油。”

    林博文说：“加油开车吧！”

    孟欣坚强地擦擦眼泪，又补充一句：“孟欣和林海涛的儿子一定行。”孟欣开动轿车。

    黄昏。喧嚣一天的军港码头安静下来，夕阳照在海面，威武的战舰静静地停靠在码头。

    杨支队长韩副支队长坐在码头上，两个人一脸的疲惫。

    韩副支队长自言自语说：“闹腾一天，正事没干，满脸唾沫星子，接了二十多个电话，确切说是挨了二十多遍骂，脑袋乱哄哄的。”

    杨支队长说：“我就没敢接电话。”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杨支队长扑哧一笑。

    韩副支队长嘟囔一句，“我知道你笑什么。”

    杨支队长意味深长地说：“老韩呀！你要是把功勋舰纪念馆摆在老码头，得天天这样热闹，说句不好听的话，多亏林海涛把它打沉了。”

    韩副支队长点头，“老杨呀！纪念活动不是我前任的前任的前任的意思吗？老上级还在位置上，我敢不照办？”

    杨支队长问道：“老上级来没来电话？”

    韩副支队长摇头说：“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肯定是不高兴了？”

    杨支队长说：“没动静最好，你别打电话招惹他。”

    韩副支队长说：“我躲还来不及呢！杨支队长，我看了，真把功勋舰摆在老码头参观，我们俩可有事干了，得天天和山南海北来的老同志谈话叙旧。”

    杨支队长感慨地说：“你才看出来，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全国各地的老上级老舰员老水兵要是知道功勋舰变成了展览馆，都得来看功勋舰，咱们俩能不出面？别的军官不说，就说支队几个常委，兵龄都三十多年了，有多少战友？常联系的有几百个，不常联系的，就多了去了，都来参观功勋舰怎么办？是不是得陪着？”

    韩副支队长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还得感谢林海涛？”

    杨支队长说：“老韩，还记得林海涛上功勋舰第一天说的话吗？”

    韩副支队长说：“怎么能忘了，我当时是宣传科科长，是个夏日的傍晚，我带林海涛八名学员来功勋舰报到，林海涛上舰第一句话，没把你气死，你要把他撵下军舰。”

    杨支队长故意反问道：“林海涛说什么了？我都忘了。”

    韩副支队长说：“就这破舰，出海别坏了。”

    杨支队长说：“是呀！我当时就火了，从哪冒出个混蛋来，我说，你给我滚下去；林海涛毫不示弱，林海涛说，舰长先生，你别火呀！我问你，楠海一旦有战事，你这艘军舰几天能赶到，能不能坏在半道上，到了能不能打仗？”

    韩副支队长说：“你当时被问住了，脸憋通红，一句话没说出来。”

    杨支队长说：“是的，功勋舰是七十年代造的，我确确实实不知道我的军舰能不能顺利航行到楠海，也不知道我军舰上的武器能不能和外国军舰上的武器抗衡，我真不知道。”

    韩副支队长说：“那几年军队发展很慢，都是些老旧装备，靠修修补补度日。”

    杨支队长说：“林海涛指着海鹰导旦说，小飞机是亚音速的（指导旦形状像飞机，老旧导旦），很容易拦截，纯粹是摆设，海上作战基本没用，外国最新式军舰带二十枚超音速舰对舰导旦，军港里这几艘军舰，给人家一艘舰当靶子都不够。”

    韩副支队长说：“你说，这个学员我要了。”

    杨支队长说：“我们天天喊准备打仗，口号喊的震天响，忘了一件事，拿什么打仗，有些人还沉侵在1974年西沙海战扔手榴旦的豪情壮志中，太麻木了；事实证明，林海涛是对的，没有现代化装备，想打赢海战，只能是痴人说梦。”

    韩副支队长使劲拍了一下巴掌，“功勋舰到底叫林海涛打沉了，这小子蓄谋已久。”

    杨支队长说：“韩副支队长，打沉功勋舰的事，从原则的角度讲，林海涛没有错，从难从严练精兵，我们天天喊，喊了几十年，你说，我们真的从难了吗？真的从严了吗？训练中有没有摆花架子的？演习中有没有图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