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大明剑鼎录 > 第一章 白玉鞍和涯角

第一章 白玉鞍和涯角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华山东峰,朝阳峰,峰顶有一块方圆数十丈的巨石,名曰“观日台”,每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华山之时,必定是这“观日台”先融在晨曦中,一霎时整座观日台金光四溢,紫气氤氲,仿若仙境,这一幕便是华山八景之一的“紫气东来”。

    此时正是日出之前,观日台上盘膝打坐着两个少年,裸露上身,只穿一条长裤。虽然现在已经是冬去春来,但华山东峰高逾六百多丈,便是炎夏,普通人穿得单薄一点也不敢清晨在这观日台上逗留,更遑论赤身。再看这两个少年眼观鼻,鼻观心,任凭山巅罡风八方来撼丝毫不为所动。左边的少年皮肤偏黑,长得棱角分明,左眼下面有一条小伤疤,头发向后披散,只用一根细线草草一扎;右边的少年却偏白,长相俊秀,眉梢眼角都似露着笑意,头发也是向后披散,但扎的精致一些,用一根红绳系着。

    旭日东升,一丝金光闪现,极不易察觉,但随着这丝金光的出现,左边的少年眼皮跳动了一下。清晨的阳光总来的很快,继而万道金光将整个观日台笼罩,两个少年赤身沐浴在阳光中,好似金铸的一样,就像那名刹古寺里的丈六金身,如果仔细观察,在这金光中又有数道紫线游走两个少年全身。大约半个时辰后,随着两个少年同时口中吐出一口浊气,那数道紫线随之不见,天也放晴了。

    左边的少年睁开双眼,站起来伸个懒腰,拍拍腿上的尘土,又折了几个跟头,然后来到右边少年的身旁蹲下来,用右手支着脸凝视了一会儿,对着他的耳朵吹气,右边少年叹口气睁开眼睛说:“和你在一起练功真麻烦,下次再这样,你在东峰练,我去北峰。”一听此话,左边的少年忙说:“小慕,我向你保证,下次不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闲不住,一个人无聊,再说了练这‘紫电心经’东峰观日台最见效益,事半功倍,你何必舍近求远跑到北峰去呢。”右边的少年名叫慕子龙,而左边的少年叫姜云铮。

    慕子龙说:“你保证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去北峰虽然功夫长进慢一点,但是离你远点我肯定可以多活几年。”慕子龙可能忘了自己“威胁”姜云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只是嘴上说说,从来不付诸行动。

    姜云铮哈哈一笑:“小慕啊,一世人两兄弟,你看你说的让我都不好意思了,没你陪我说话我肯定得少活几十年,这么一算只能委屈一下你少活几年了,不过做哥哥的记心里了,等下山了哥给你找个漂亮小娘做媳妇也就是了。”说罢冲着慕子龙嘿嘿一笑,阴险至极。

    慕子龙用力拍了一下姜云铮:“去你的,首先,你未必比我大,说哥啊弟的言之尚早;其次,你先给自己找个媳妇吧,晚上做梦都念叨这事。走吧,回去做饭,师父也快起来了。”姜云铮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离观日台三四里的一处茅屋外,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慕子龙洗洗手便去切菜淘米了,姜云铮则趴在门上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喊一声:“老头子,起床了,山下的王寡妇,李寡妇,欧阳寡妇找你来了。”接着便去劈柴生火去了。

    不大一会儿,茅屋门一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冲着劈柴的姜云铮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踢得姜云铮蹦起几尺高,只见姜云铮揉揉屁股,马上一脸谄媚的凑过来:“师父,您老人家醒了,这一脚柔中带刚,恰到好处啊,您老真是宝刀不老,您先去出恭,我和小慕这就给您做饭。”老人敲了姜云铮一个爆栗:“臭小子,什么时候还学了句俏皮话,出恭?拉屎就拉屎嘛,你快点劈,没看子龙菜都切好了。”

    饭桌上,老头拿筷子戳了半天,放下了筷子说:“怎么又全是素菜,菠菜缨子,白菜帮子,喂兔子呢,荤腥呢,好歹炒个鸡蛋啊。”姜云铮低头嘟囔着:“我也想吃肉,也得你买啊,不买我俩切自己啊。”老头一瞪姜云铮:“臭小子还会顶嘴了,那你不会去打几只兔子,獐子。”慕子龙接口道:“这几年打得太多了,最近东峰这边猎物少得可怜,我们又忙着练功,没有走远,等明天我们去中峰南峰看看。”老头一听点点头,叹一口气,拿起筷子夹菜。姜云铮气鼓鼓地说道:“你怎么不说小慕顶嘴呢?偏心。”老头一笑:“子龙这叫做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你呢,强词夺理,无理取闹。”姜云铮不说话了,瞪了老头一眼,老头拿筷子敲了姜云铮一个爆栗,姜云铮彻底老实了。

    吃完饭,两人正打扫“战场”的时候,之所以说是战场,是因为三人每次吃饭都弄得杯盘狼藉,一塌糊涂,只听老头叫道:“臭小子,子龙,快点收拾,收拾完了进来。”

    等收拾完碗筷,两人走进茅屋,只见老头靠在椅子上正老神在在地喝茶,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个包袱和两把剑。两人不由吃了一惊,姜云铮挠挠头问道:“师父,您这是?”

    老头又咂了一口茶,将不小心喝进嘴里的茶叶“呸”的一声吐在地上,才开口说:“你俩也不小了,老呆在这山上也不是个事,男儿志在四方,得去江湖中见识见识,历练历练,收拾一下今天就下山去吧。”

    姜云铮一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跪行到老头身边,抱着老头的腿就嚎:“师父,我舍不得您老人家啊,我们走了谁给您做饭吃啊,我不走,我要一辈子陪着您老人家。”接着又是一声长长地嚎叫,慕子龙站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姜云铮。老头一脚把姜云铮踢开:“臭小子,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巴不得下山吧,每晚做梦都能叨咕八遍,你看你,都快笑出声了。”姜云铮马上由笑脸转成哭脸:“师父,您冤枉我了。”同时低头转向慕子龙,悄悄问:“我晚上还真说梦话?”慕子龙点点头:“不止这些,有时候还诋毁师父他老人家呢。”

    姜云铮委屈道:“一老一小合起伙来欺负我,这华山我还呆的下去吗。”说着假装擦眼泪。

    老头只是笑嘻嘻看着两人闹,看差不多了才说:“别闹了,来,看一下,我给你们收拾了一点衣服和银两,别说我平时舍不得给你们花,都给你们攒下了。”

    姜云铮笑嘻嘻地说:“那是,您老人家用心良苦我一向是知道的,您这是苦我们心志,劳我们筋骨,饿我们体肤,锻炼我们呢,我哪能不明白,就是小慕年纪小不理解,我时常还开导他呢。”说着已经拽过包袱打开数银子了,慕子龙和老头都见怪不怪,任其自然。

    老头接着说:“你们功力日渐精纯,进步不小,原先用的剑材质,韧性都不够了,以你们如今的功力再用它们肯定不趁手,所以我给你们准备了两把宝剑。”说着拿起一把剑来扔给姜云铮,说:“说起这把剑可大有来头,唐朝诗仙李白写过一首诗: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南宋初年一位铸剑宗师诵读此诗有所感悟,适逢其时得了一块精铁,便铸了两剑一刀,两把剑一名白玉鞍,一名铁鼓,刀名吞金,两把剑分别送给了当时两位抗金名将,白玉鞍送给了岳飞岳元帅,铁鼓送给了韩世忠韩元帅,岳元帅便是凭着一柄白玉鞍和一杆沥泉枪率领岳家军力挫金兵,驱逐鞑子的,可惜最后冤死风波亭,这把白玉鞍几经辗转落到了我的手中,就是现在你手里这把。你向来喜欢古代兵家之事,这把剑就送给你了,希望岳元帅和我不是所托非人。”

    姜云铮一听,马上将包袱放下,双手捧着白玉鞍,先赞了一声:“师父您老真是好学问。”然后眼睛就盯住白玉鞍移不开了,此剑通体雪白,唯有剑柄缀有一颗碧玉宝石,剑身质朴无华,想来此剑饮血无数,略微一抽出,竟有一股寒意侵体,姜云铮忙催内劲才压制住了这股寒气,一连用袖子擦拭了好几遍,心里想:“老头子还真有宝贝,这把剑肯定比那几十两银子值钱多了。”不过姜云铮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说出来,要是老头子知道姜云铮此时心中想法,多半会连踹他几十脚吧。

    老头又把另一把剑抛给慕子龙:“这把剑叫涯角,取‘天涯海角无双无对’之意,乃是当今在世的一位剑道宗师的佩剑,此人剑术可以说是独步武林,风头一时无两,至于此剑和那位剑道宗师与我颇有一番渊源,说来话长,现在也不必和你你细说,以后有机缘自会明白,子龙啊,希望你能善用此剑,不辱没此剑和它上任剑主。”

    慕子龙接过涯角剑,道了声谢谢师父,见此剑剑鞘通体乌黑,然后将剑抽出仔细观看,剑锋长三尺七寸,掂一掂,重约七斤半,剑身之上一股青气流动,端的一把百炼宝剑。

    两人直看了一盏茶时分才缓过神来,老头靠在椅子上摆摆手:“拿好包袱,走吧,山下不比山上,万事小心为上,走吧走吧,别打扰我睡午觉。”二人跪下给老头磕了个头叩谢师父后拿起包袱和剑出了茅屋,姜云铮挠挠头:“可是刚吃完早饭啊,离中午还早得很哪,老头子就是觉多。”慕子龙只是楞楞地看了一会儿茅屋。

    老头躺在木板床上,闭目喃喃地说着:“怪舍不得的,两个臭小子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着,江湖难测,是福是祸,总得自己闯一回才知道。”说完翻了个身,不一会儿便扯起了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