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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大骗子沈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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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府

    “什么!你说沈漠一回府他心心念念的汉民就给他造了个这么大的阵仗!还真是可以。不过,你们没插手吧。”

    “哪能啊。小的们不过是撤走了沈府门前几个侍卫和里头的几个仆役,好给这群满心愤怒的汉民请个场子撒撒疯罢了。”里丞偏头看着主座上慢慢悠悠品茶的摄政王斯安,嘴边上两撇小胡子一勾又道:“不过,王爷。沈漠此人可不简单呢,这般当街谩骂他愣是头都不回,直接回府洗澡去了,也算是个人才呀。”

    斯安缓缓咽下口中热茶,似是享受般眯了眯眼睛,又轻摇头道:“若不是他手里头有钥匙,又刚好有些好掌控的弱点,我们根本无从容他。”话音顿了顿,斯安又像是想起些什么叹了口气,又道:“我做上大越祭祀的那天起便一直听人说汉人狡诈,本王是素来不屑相信这般言论的。只是,有时候他们的狡诈真是让本王深觉可怖啊。即便到了如今,那年那双地牢里头的眼睛,本王也……”斯安话音一个急落,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叹了出去,“往事,不提也罢。阿丞,你寻空子跟宣离见上一面,叫那小子盯紧了他,我们如今对他虽只能怀柔,却绝不可以放松警惕。再叫人往他府上多送些金银,你引走的那些个仆役也得寻个理由再把人送回去。今时不同往日,切记怀柔。”

    里丞急忙起身,向斯安行礼道:“遵令。爷,那小的这就去了。”

    “嗯,哦对,记得带些女人过去。听说是做了两年的和尚,这也得叫他尝尝我们大越女子的滋味儿。哈哈哈哈。”

    里丞从主子的笑声里头约莫出股子不寻常的滋味,眉头不由一皱,抬眼看见斯安眸中里的不明意味有赶忙俯下身子去,应声退下了。

    这边沈漠蓦然睁眼,只见眼前一片血红,鲜红的血液和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同点燃了整个天空,沈漠瞳孔一缩,他依稀看见一个少年,正微笑着冲他跑去,少年的嘴唇在蠕动,可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不过这不打紧,因为他深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边大叫着“快跑!”一边拔腿冲向少年,少年似乎露出了一种类似惊吓的表情,但很快这个表情就凝固了。一杆长枪从后贯穿了他的腹部,男孩吐出一口血,缓缓的倾倒下去。

    “不要,不要……”沈漠一把扶住男孩倾倒的身体,疯了似的晃动着他的肩膀,“不要,阿原,阿原,别这样。李姨会难过的啊,阿原,我早就说过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是我的错,都是我……”泪水从沈漠眼眶中涌出来,滴到地上溅出一朵血花来。沈漠紧紧的抓住男孩单薄的身体,手指深深的嵌进那层布料里,可他知道即便他抓的再紧,也抓不住了。那是他多年前就知道的,可每当那个活生生的男孩在梦里一次又一次的出现,他还是无法镇定的接受,还是一次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去做那些幼稚又无聊的动作,还是会心绞,会无助的哭泣,宛若个孩子。

    “阿原,阿原。”沈漠轻轻唤道,他像抱一个孩子一样抱着男孩,右手轻柔的拍打着男孩的肩,唤着他的名字,唤着唤着,颤抖的唇角便扬起了笑。“今天,我看到你娘了。她还是那么精神,她还是那样,真好。她还有力气向我泼狗血,还有力气骂我打我,说明……说明咱李姨精气神好着呢!阿原,经常来我梦里,很辛苦吧,但下次,就别来这儿了好不好,你等等我,下次咱换个地方,都说会儿话,好不好……”沈漠放任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倒在男孩的肩头,轻轻的闭了眼。

    再次睁眼时沈漠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一股透骨的凉意。

    “大人,您洗完了么?”“大人,您都一个时辰了!”

    “大人,府里的仆从们都回来了,说是刚刚有人拉他们去干活了。”

    “大人,您在应声,小人就踹门了,大人。”

    啊,真吵啊。沈漠懒洋洋的把身体埋进早已凉透的浴桶里,搓洗着身上乱七八糟的污渍,低头看着自个瘦削的白嫩身体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好些地方破开口子血红血红的,被水沙的一抽一抽的疼。沈漠不禁有些感慨,不过是些石头沙子竟能砸出这些个红的白的伤来,自己还真是他娘的娇贵。

    外面宣离还在不耐烦的喊叫,催到最后,语气忽然一转,失了先前的烦躁,反而有些刻意的严肃,“大人,里丞大人来了。”

    沈漠眉梢一挑,顿感一阵无奈,还真是半刻闲工夫都不得。撑起有些脱力的身子,沈漠狠狠打了个寒战。这天儿,还是有点寒啊。

    方才宣离在门外又叫又跳的沈漠不着急,这时候宣离没了声沈漠反而动作麻利了,随意从架子上扯了件青色锦袍套上,又蹬了双云纹暗底丝履,出房门前回头看了一眼镜子,瞅着自己着满头湿发很是不成体统,思索了一阵,又拿过架子上的白布搓了搓头发,可没成想,他那三千青丝被这么胡乱一搓,湿倒是不湿了,却乱的吓人,似乎更不成体统了,但沈漠掂量自己的能耐,梳理头发这种高技术的任务自己独立完成估计够呛,只能略微巴拉了一下,便出去迎客了。以至于当里丞看到他这么一幅很是不修边幅的造型,凌空混乱了好一阵子,刚清醒了一下又被小沈大人明朗友善的笑容晃了一晃,只觉得仿佛是认错人了般的恍惚,一时有些发蒙,侧头看了一眼立于身侧的宣离,宣离认真的给了里丞一个回视:大人我也是这么适应的,稳住,莫慌。

    沈漠瞧着在屋子里一个个的“眼波流转”,眨了眨眼,唇角笑容如春日阳光般的柔软温暖,“不知大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

    什么远道而来,摄政王府分明与你沈府不过几条街的间隔,思绪忽然一顿,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里丞皱眉看了沈漠一眼,啧,还是不安分啊不安分。

    “哪里哪里。”里丞心下虽然不悦诸多,但面上早已换上了一幅笑脸,一双尖细的眼镜眯起来像是一条该死的眼镜蛇。

    沈漠默默地想。

    “如今,您才是远道而来啊。”里丞笑着说,“您也晓得摄政王的意愿的。总不能叫您一下子风头太盛的,如今您回来,陛下是迫不及待的封了您护国公的尊位,此皆是我们的诚意啊。”

    “远道而来?”沈漠慢吞吞的把字嚼完,偏头,就了口热茶下肚,这才感觉身体有些回暖。“从平洲到这里,嗯,果真远道而来。那不知摄政王大人召在下回来,有何贵干?”

    里丞闻言又是一笑,起身以右手轻抚左胸微微一躬,抬首笑道:“我们王爷只是听闻大人在外生活清苦,甚为愧疚。又因当年是您助我们汉越融合,实是诚信补偿。”

    沈漠歪着脑袋回忆了一番,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确是清苦,那……”沈漠朝着堆满屋子的雕花木箱瞟了一眼,又移回目光,“这些……”

    “全是摄政王大人诚意相送。”

    沈漠一听,乐了。一双桃花眼笑眯成了条缝,“钱是好东西,挺好挺好。那就笑纳啦!”他一抖衣衫,站起身来,背手绕着箱子走上了一圈,又随手掀开一个箱子,只见里头是码的齐齐整整的卷轴,随意拨开一个,展了一看,沈漠愣住了。

    “山里居士的名作《川》。”旁边传来里丞尖细的声音。

    该死的人果然就有配套的该死的声音,沈漠一边保持的微笑一边默默地腹诽。

    “听说您很喜欢。”里丞站在沈漠身后,笑言介绍,“山里居士是永业年间的画师,有传言说他曾拒封官爵只为踏遍千里河山,很是符合你们中原文人的形象啊!”

    “哪里哪里。”沈漠的面上也绽开笑容一朵朵,“我们中原文人都是又贪权贪财,一个劲儿的往上爬的庸俗之流。呵!瞧瞧!这山画的,啧啧啧……”沈漠赞叹的嘘了口气,虽说上一句确是不大走心,但这下一句的赞叹确实是出自真心。瞧瞧这大笔涂抹的山河,小笔勾勒的溪流,沈漠胸中顿生一股浩然之气,浑身上下都爽快了不少,从心底生出的一股滚烫之气气直冲上脑门竟让他有些不知所以了,忍不住开口赞道“真不愧是……”话语一出又戛然而止,沈漠似才大梦初醒,被方才热血冲昏的大脑猛然间清醒过来,像是有股子凉水给淋了个遍,而方才那股坏事的气流又如它来时般悄然的退了回去。

    “真不愧……什么?”里丞弯着腰上前一步,抬头时的那两撇小胡子扯开的笑容在沈漠眼里活像只眼镜蛇般瘆人又恶心。

    “真不愧……”沈漠对上里丞带有诱引性的目光,重复了一遍方才戛然而止的话,在最后稍一停顿,然后话音一转,“真不愧是摄政王大人的手笔啊。”

    看着里丞略有些失望的表情,沈漠突然很是疲惫,兴趣索然的便要回到座位上喝茶,正背过身去,身后便传来里丞惊讶的声音。

    “呀,这幅画,很是有意境啊。”

    沈漠偏过头朝着里丞的方向瞥了一眼,只是一眼,沈漠的心便乱了。

    那副画他认识,或者说,那副画没有别人能比他更熟悉了解的了。

    那是一幅水墨,画的是一人立于山峰之上,俯瞰山下田园河川,万里人家。那人迎风而立,着了一身翻着金边儿的素色绸衣,头顶上却只用了根布条高束乌发,他右手分明是捧了卷书,左手却紧握剑柄,隐约中竟能窥见剑尖那一丝微红。又见右上方题字: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此为吾愿,自倾力以赴

    那字龙飞凤舞,矫健灵动,又刚劲有力,力透纸背,亦有那大气磅礴之势。观那潇洒大字之下又提了一行小字:文家小将

    那小字旁还清清楚楚的印了个小红章。那章虽小,却足可见这篆刻之人的功力了。这般保存完整,技术又登峰造极之作论价值可说连城。但现在赏画的这两位偏偏心思都不在画上。

    要不说有时候缘分总是很妙的一个玩意儿,有些东西有些人一旦有了联系,便是如何天大的事情也分不开的了。沈漠看着这幅画,眼前却像跑马灯似的想起那个艳阳日,那时候少年意气,挥笔洒墨,何等飒爽!喉头瞬间又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卡得紧。

    里丞一边儿连声赞叹着,眼神却老往沈漠身上飘。

    “切。”身侧似是被定住的人从嗓子里溢出了声响,“真是,年轻啊。”像是许久未开嗓了,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

    “大人,现在也年轻着呢。”里丞笑道。

    沈漠深吸了口气,卷起画轴,回了主座。“这圈子绕的真够大的,你家大人也确是心急。再下才刚回来,便又是下马威又是画的尽来吓唬我。成了,这戏台也拆了,你也甭笑了,看了瘆得慌。”

    “大人,祭祀的意思您很清楚。我们要的就只有一个,锁。”

    “锁?”沈漠笑了,“保命的家伙傻子才会拱手相让。”

    “大人。”里丞上前了一步,紧紧盯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以前您在外,我们算是给您时间考虑,汉人如今已然对您绝望,他们那般对您,您根本不值得为了他们这般付出。您是聪明人,我们大越是不会亏待聪明人的。只要您把锁的位置告知我们,彻底归顺我大越,拜伏在长生天足下,我们便是一族人,您就能获得至高的权力与地位,这些都是当年我们许诺的,我们必当执行。”

    “至高?”沈漠对上里丞摄人的眼镜,嘴角一咧,“就像汉书省么?做你们越人的奴隶,不用动脑子的狗么?”

    “沈大人,你注意措辞!你现在别无选择,趁现在祭祀大人还坚持对您的怀柔政策,把锁给我们吧。惹怒了他对您没有好处!”

    “行了。”沈漠笑着摇摇头,“没好处?还能怎么没好处?你听过中原有句话么,那死猪不怕开水烫我现在孑然一身,上无父母,家无妻儿,连身边儿的小侍卫都是你王府里头出的好手,我早便无所顾忌了,回去告诉你家祭祀,锁,我不会给,也不会拿出来给别人。这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平衡,这些东西,我全部收下,替我多谢你家大人美意。”

    “沈大人!”里丞语调升了几分。

    “好了。”沈漠不客气的截了里丞的话头,语气骤然森冷,“他知道我要什么,我知道他要什么,那东西搁我这,我搁他眼皮子底下,也就等于那东西就在他手里头了。这不挺好,各取所需,各也取不了全部所需,这才是平衡。”

    里丞盯着沈漠,双眼摄出阴狠的光来,沈漠也不回避,眸子里依旧清清冷冷地,好似毫无敌意,却自有股撼不动的韧劲儿在里头,一时间,会厅气氛凝重。

    里丞自觉在草原上横行这许多年早养成了双阴狠狼眼,即便是祭祀有时候也会嫌弃他那双眼令人着实不适,更何况他这一眼是故意加了些狠劲儿的,可那人的眼睛却未曾回避。这人,果真有些意思。里丞蓦然笑出声来,沈漠也没再绷着,从善如流的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中原里有一句话在下一直觉得颇有道理,有钱人即使大爷。如今您拿着钱,自是合您的意便好。”里丞换了一副轻快的语气,向沈漠行了一礼,又道,“那,明日早朝见”

    沈漠起初还眯着眼敷衍着听着,这时候倏然一惊,“你家大人竟?舍得让我参与早朝,我可是个汉人。”

    里丞笑道:“朝堂上的汉人可不少,我们大越民风开放,无论是何族人,只要忠于陛下,忠于长生天,便皆我族人,这点还请沈大人莫忘。”

    沈漠拱手:“自然。做官挣钱,人生乐事也,如何能忘。”

    里丞又做一礼,“小人这也叨扰大人多时了,祭祀之言小人已传毕,那就先行告退。”

    沈漠摆了摆手,盯着里丞退去的背影,眼里蒙了层翳色。看样子,这伙番族人竟把盛京治理的很稳嘛,想搞乱了它,可不会那么简单呀。

    宣离不知何时进来的,总之当沈漠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那了,着了一身黑衣,抱着他那柄长刀,直直的倚在墙上,额前碎发遮住眼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尽管他故意把自己隐在黑暗里,可依旧挡不住那股社会危险分子的味道。

    “哟。”沈漠冲他露出一口白牙,“摄政王府一等侍卫,怎么这进个门连个响都不发出来,这叫在下我怎么迎接啊?”

    宣离闻言抬头,不屑的冲他翻了个白眼,“搞不过人家就拿我出气,沈将军好大的派头!”话一出口,宣离顿觉失言,恨不得把那该死没用的舌头一口咬下来,面上却巍然不动,“沈大人,卑职失言。”他默默找补。

    沈漠眨了眨眼,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可疑的噜噜声,进而从内敛转为外放,“哈哈哈哈哈”地笑出声来,笑了有一阵之后终于找了个档口往嘴里含了口气,这才止住,抬手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儿,沈漠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一把搂住宣离的肩膀,“傻子,在你家大越里头,你们为主我为奴,叫我什么都是应当,你有什么可失言的?不过就冲你这句话,我可得请你下个馆子了!你想吃什么呀?”

    宣离别过头,闷声道:“随便!”

    “哟呵,别什么头啊,怎么着还嫌弃了不是!这一数,我离开盛京都五个年头了,也不晓得天一街口那家千首处还开着么。啧,问你也白问,你啥也不晓得……”

    千首处是前朝也就是大殷时代盛京最红火的酒楼,当初还被殷康皇帝亲笔题词:大殷一品,那是相当的风光啊。时人都以去千首处用一餐为荣,以于千首处点一品千席为无上之荣。虽对外宣称那席酒是单单给有缘之人所备的,实际却不过是圈钱的手段罢了。沈漠曾有幸沾过这光,沾的还是当时的皇帝的光,如今想来,也甚是不可思议。

    如今的千首处身犹在魂已失,而来那吃饭的人大多都是些寻魂的汉人,那些个越民蛮子怕是吃不惯这浓情蜜意的江浙味道的。沈漠点了份醋鱼又点了份东坡肉,两人一块吃了个盆光碗净。沈漠这是真真的受够了在外漂泊的敷衍饮食了,而在这故乡美味中他终于拾起来了作为一个世家子弟的豪情来。而宣离,沈漠倒是一点没看出来他身为一个越人对江浙菜的挑剔,不过当初在山林子里吃野果的时候他也这个表情让沈漠很是怀疑宣离的味觉是否健在。

    其实宣离是有味觉的,只不过他的面部表情一向僵硬。以致果子的酸涩在口中炸出来的时候他的面部肌肉丝毫没有察觉到受到极大震撼的味蕾所发出的任何消息,不过也可能是太震撼了以至于忘了告诉面部肌肉这一信息了,总之这一顿饭下来宣离很满意于是对沈漠的态度也柔和了很多。千首处的门口有一家糕点铺子,那是一家老店,为了融入如今这个新朝代,据说这家铺子主人雇了一个大约人为店主,还专门为了越人设了二楼的越式点心,甚至那位大祭司都曾施舍过一句赞赏。这种灵活的经营模式使得这家老字号在朝代更替以后仍保持着活力。十里香是他家店名,温软的栗香掺杂着些许属于鲜花的清香一个劲儿的往宣离身上凑,缠得他不由停了脚步。

    “怎么,想吃啊?去买呗。”身边贱兮兮的人又贴了上来,那句带有些诱导因素的话使得那颗被糕点香气勾起来的心跳的更猛烈了些。正纠结着呢,手腕猛地被人一拉,然后直接被拉了过去,沈漠连知会也不知会一声,拉着人就往十里香摊前聚起的一团人里头闯,“想吃就吃呗,矜持个什么劲儿。”

    宣离摇摆不定的心脏突然被人按住了,有些人他说的话做的事儿天生就具备那种引导人心的作用,宣离晓得这人危险的紧,可脑子早就被沈漠撩拨的七荤八素了,又加之糕点本就在那一下一下地勾他,眼里边儿就更容不得其他了,沈漠?那是谁?等他满心欢喜的接过包装精致的糕点盒子,回过头时眼里却没了沈漠的身影。他急忙抱紧了糕点盒子,往旁边大石上借了点力,腾空跃出人群。天一街上人来人往,独独没了沈漠半点鬼影子。宣离气得把怀里头的盒子又抱得更紧了些。

    “骗子!”

    他恨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