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觉心中疙瘩一下,一脸惊讶地对视了蹙着眉头的师傅。
师傅小声嘀咕:“这么快?”紧接着又道:“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看看”师傅边说边去推电动车。
“你好好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准去!”师傅回头冲我喊道。
我下意识的点头,心中暗惊——人的生命果然脆弱啊,才刚走没一会儿就没了,他的面相不会很快出事才对,难道是被杀了?
我顿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心中强列的不安促使我不停的踱步惆怅,难道是我妈来报复了李叔,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师傅可能不会饶过我妈。
我之所以认为是他“妈”杀了他,是因为我从小上山从没有遇见过猛兽,相反每次上山还都能捡到野兔、野鸡,甚至野猪之类的。
因此除了听师傅和村里人说,知道后山有狼之外,确实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比狼更凶的野兽能够伤人。
自从七岁开始,师傅再不让我上山了,因为我要传承他的衣钵。
我浑浑噩噩的关了店门走到屋里,却总觉得不踏实,不禁来回踱步。
我下意识的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担心师傅不能回来,所以骑上电动车往村东头走,想去接师傅。
老远,我看到几个人在李叔家门外仿佛说着什么,放下电动车,三步并两步的进了李叔屋里。
“啊!李……叔……他没闭上眼……这伤口……”望着李叔隐约可见白骨的熊洞,我不禁惊讶地颤声道。
“死这么惨能闭上眼吗。不是不让你不要乱跑吗?”师傅瞪着眼睛回头质问我。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却仍然一脸茫然的看着被利爪掏了心脏的“李叔”。
我心中暗道,很明显李叔胸口的伤口和身上的抓痕,还有门上的脚印都能说明确实有狼来过。”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师傅切齿发声打断了我的沉思,他道:“小天,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上山!”
我边听着边跟着师傅往门外走,王书记和村主任分分轻叹了一声。
除了们,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山做……”。
“杀人偿命!”我师傅缓缓摇头,牙缝吟声道。
我“妈”真的杀人了?我心中一个声音告诉我 “她”不会,但遇上师傅“她”就死定了啊。
“该怎么办?”我不断地问自己。
我不希望看到师傅和我“妈”动手,但真的发生了也只能尝试阻止师傅,一定要护“她”周全。
这一路上我觉得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和做什么,两次撞上石头差点摔倒。
“臭小子!你瞎了,让你不要出来不听,这会儿还不好好赶路!”
“啊!嗯!知道了师傅。”
终于,我不知道如何进了屋里躺在了床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梦里,我看到一头雪白的巨浪,将我扑倒在地,张着血盆大口口吐人言,道:“别来找我妈,她不喜欢你也不想见你,她只疼我。”
我想求它转告我“妈”赶紧离开,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来。
或许这头巨狼根本不想听我说什么,只管贴着我的脸“咕!咕!……”示威与狠叫。
我看着它狰狞的面孔,却发现它清亮的眼睛,像宝石一样的漂亮,从它那明澈漂亮的眼眸中隐约感觉它并不是真的要对我不利……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脸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摩擦着……
不,是抚摸着,毛茸茸的很舒服,让我感觉很安全……很安全……
我恍惚感觉有人在叫我,还晃着我肩膀了。
我不耐烦的撑开睡眼,一抹刺眼的阳光直射过来,促使我的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方才朦胧的看到那张熟悉的老脸。
“起来吃饭了!”
我蹙了下眉头,“哦!”了一声,赶忙撑起身子翻身下床胡乱吃了早餐,机械得跟着师傅朝后山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到了山脚下。
师傅从背包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并穿了铜钱扎了地上,叠了手指快速点了眉心又放到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我知道师傅这是在问山神的意见,看是否愿意让我们上山。
这当儿,我悠悠开口,道:“师傅,我妈昨天来是治伤的……”。
“哦?它还能受伤?”师傅回应着,并没有看我。
“嗯,是枪伤。”我继续试探着。
“嗯,你不用担心,一般的子弹,不管怎么样也要不了它的命!”师傅转过头,打量着我说道。
我觉得师傅的表情和言语貌似并没有对我妈有偏激的样子,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约莫五分钟,三炷香全部熄了,铜钱散落一地。很明显山神不给面子,而且有些发火了。否则,三炷香会很快化为灰烬铜钱消失,被山神取走。
师傅蹙着眉头,对着山上方向冷哼了一声,道:“走!”
我不由得一愣,抬头却只看到了师傅前行的背景,只得跟着往山上走着。
这一路并不太平,毒蛇和野猪等等都不时骚扰,当然都被我师傅打发了。
我依然很紧张,因为师傅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怀疑“狼”杀人,但以我师傅的性格谁不会放任滥杀无辜的。
再说,我确实不知道这山上除了狼,还有什么猛兽能够如此残忍得挖人心腹。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想,也许山神是在护我妈,或者在争取时间通知 “她”吧,总之我不希望师傅找到她,心念及此我不禁暗暗摇头,叹息。
可是这一路上,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令我毛孔悚然,甚至觉得随时会有猛兽从某个地方窜出来,一击致命。
蟋蟀的叫声响起,紧接着一阵“咕咕……茑儿”的猫头鹰叫声,令我不寒而栗。
师傅正砍着木头搭着窝棚,拾了些树枝放到窝棚近前,点起了火。
“咱爷俩今儿睡这儿了,你去睡我来守夜。”师傅瞥了我一眼,指着窝棚道。
“我来守前半夜您先去睡会儿再来换我。”我知道拗不过师傅,所以只能这么说。
师傅喝了一口酒,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进了窝棚……
夜逐渐深了,林子里的雾气渐渐浓重,我仿佛能够听到的我呼吸声和心跳声,不安的打量起四周。
那雾气若隐若现,仿佛与我的呼吸和心跳的节奏同步,一股股的钻入我的心肺,令我有些呼吸困难。
同时,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却愈发强烈,我不端安慰着自己是心里作用,太紧张了,强打着精神。
“沙沙……”左前方的草丛一阵轻微的晃动,我瞬间汗毛直立,凝视着草丛手下意识的握住了一根着了火的树枝,却对视了一双泛着绿光的兽眼。
我缓缓的由坐着转变为蹲姿,握着树枝的手臂逐渐弯曲,暗暗蓄力,脑子不断设想它扑过来我该怎么应战。
“别动!”我心疙瘩一下,朝身后猛然回头望去,与此同时手已经抽带了火的树枝,却对视了表情凝重的师傅。
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冲师傅使了个眼色。
师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扑!”一股罡风从我耳边划过,“呃儿……”轻微的惨叫从草丛中传来。
身后沙沙声再度响起,又快速消失了。“我来守夜,你去睡吧!”我应了师傅一声,起身走进了窝棚。
可能太累了,亦觉得有师傅守夜,我很快睡沉了。
仿佛是梦,却又那么真实,那熟悉的毛茸茸的抚摸,很舒服,我想睁开眼却始终睁不开,恍惚一个声音,温柔地道:“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好好睡吧!”
“小……天,小……天……天”我听到熟悉的微弱的声音呼唤着,猛然睁开眼返现天已经大亮,却看到浑身是血的师傅趴在跟前。
师傅的眼皮仿佛很重,眼看就要合上……
我连忙起身,大声呼唤师傅却良久没有回应。不得以,我只能用树枝绑了筏拖着师傅往山下走去。
到了山下已近傍晚,远远的我看到店门口有人影晃动。他似乎感觉到有人过来,扭头朝我快速跑来。
“小天,你这是……”
“呃……”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医院,我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出门抓着医生问:“我师傅在哪儿?”
“你是说那个受伤的老人,金广文?”医生一脸诧异的反问。
“是!他伤的很重浑身是血。”我急切的点头应道。
“他在你隔壁的病床呢”
我一个箭步推门而入,看到打着氧气昏迷的师傅,瞬间觉得眼睛好像被沙子眯了,火辣辣的。
“师傅从小把我养大,我还没来得及报恩,他不能有事!”我一脸茫然的走到病床前。
“他没有生命危险,你先去缴下押金。”一旁的护士轻声道。
我机械地跟着护士到了收费窗口。
“六千”
“啊?”我身躯一颤。
我哪有那么多啊,师傅给人算命和治病最多则收个三五百,有时候还不收钱。“这……那个,今天的药费多少?”我尴尬得咳了一声问着。
“两千五”护士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去取下钱,那个麻烦药别停,我很快回来。”说完我撒腿就跑,打了的士到家,把所有的柜子翻了遍,才凑了三千块赶忙到医院交上了。
“这可怎么办,师傅要人照顾我还要开店赚药费?”坐在病床前一脸茫然的小天嘀咕着。
想了想也请不起护工,只能委屈师傅了,于是我坐车回了店里打开店门。
正愁着没生意时,一辆奔停在了门口。“金大师,金大师?”一个穿西装,鹰钩鼻的男人喊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