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玲有些惊恐的看着苟顺,问道:“苟东西,你想干什么,放手啊。”
苟顺没有放手,也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王晓玲被苟顺看的有些发毛。
然而,苟顺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不为所动。
“救……”命字还没出口,只听见“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苟顺的手掌已经狠狠地落在了王晓玲的脸上。
顿时,一个巴掌印出现在了王晓玲的脸上,同时她也被打懵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敢喊,我就杀了你。”苟顺冷冷的说道。
王晓玲被吓的一动不动,只见她瞪着惊恐的眼睛,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再看苟顺,左手一把拉过王晓玲的自行车,把它举在空中,接着,伸出右掌,一掌拍在自行车的前轮上。
顿时,前轮顺着胡同,飞出去了二三十米远。
接着又是一掌,后轮也飞出去了。
苟顺看了一眼王晓玲,发现她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仿佛像是看到了外星人一样。
苟顺没有理会王晓玲,只见他双手把残余的车架子拿起来,用力一折,车架子便对折了,接着他又反复折了几次,车架子已经成了一块儿。
最后,苟顺双手捧起折成块儿的车架子,在手里来回搓了几下,把它搓成了一个铁球,再也没有了车架子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苟顺又把目光转向了王晓玲,缓缓的走到她面前,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苟东……不,苟哥,你……你是人……还是鬼,你……你不要杀……杀我。”显然王晓玲已经被面前的苟顺吓傻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是臭死狗,这不是你下午说的话吗,这么快就忘了?”苟顺依旧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晓玲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她不敢看苟顺的眼睛,而是低着头,用求饶的语气说道:“苟……苟哥,我错了,我……我是狗,我是……是臭死狗,是我嘴贱……嘴贱,我是……贱人,你……你饶了我这次……次吧!”
苟顺没有再理会王晓玲,只见他把手里的铁球扔到了王晓玲的脚下,双脚在地上一蹬,一跃上了胡同里的一个房顶,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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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我们今天考察青屏山的植被海拔分布差异,说白了就是出来春游,这可是我们生态学专业特有的福利,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全,这青屏山山高谷深,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班长郑昊明站在青屏山脚下的一块儿大石头上大声的说道。
“行了班长,你别嘚瑟了,快下来吧!”
“我们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你提醒吗?”
“是啊是啊,婆婆妈妈跟个小娘们儿似的。”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脸上洋溢着外出游玩的兴奋表情。
苟顺站在最外层,他也很想加入他们,可是他知道不可能,因为没人能看得上他。
他是在垃圾堆里长大的,从小别人就看不起他,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儿,还时不时的欺负他,他一直默默忍受着,从来不敢反抗,他努力的学习,因为他以为到了大学会好点儿。
然而,上了大学后,他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得更加现实了,同学们相互攀比,附庸风雅,没有人愿意理会他这样一个穷小子,除了宿舍的傅宇森。
傅宇森是个富二代,父亲有一家公司,母亲也有一家公司,他开学报道的时候就是开着一辆保时捷来的,还在学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傅宇森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他不在乎钱,也没有嫌弃过苟顺,当苟顺吃不起饭的时候,傅宇森会把几张钞票递到苟顺的面前。
但是苟顺从来没有接受过,因为他知道,自己跟傅宇森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语言,他更不懂得怎么去巴结和讨好别人。
大家沿着青屏山的山路往上面爬着,有说有笑的,好不热闹,苟顺一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没有言语。
“大家快看,那朵花儿好漂亮啊!”说话的是一个女生,名字叫孙奕涵。
这句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引到了那朵花上,自然也包括苟顺的目光。
那朵花确实太漂亮了,只见它生长在不远处的悬崖边上,有碗口那么大,全身通红像流着血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骄傲的绽放着,仿佛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
苟顺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显然其他人也没见过,因为他们也都在啧啧称奇。
忽然,苟顺看见安然朝着那朵花走了两步,他心里隐隐的紧了一下。
安然是班上的一个女生,她留着一头精干的短发,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可是却像饱含秋水一般,晶莹透彻,而且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睛会变成两道月牙儿,特别好看。
她是继夏如诗之后,第二个让苟顺看到,就会心跳变得很快很快的女生,那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苟顺也说不上来。
“安然,你快回来,你想干什么?”显然,班长郑昊明看到安然往花哪里走,有些紧张起来。
“我喜欢那朵花,我去把它摘下来。”安然看着大家,笑着说道。
“那边是悬崖,很危险的,快回来吧!”又一个同学提醒吧。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安然不以为然的说着,不再理会同学们的提醒,转身慢慢的朝着那朵花走去。
只见安然慢慢的走到那朵花跟前,轻轻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朵花折断,拿在了手里。
安然站起身来,转身朝向大家,把那朵花举到自己的脸旁,看着大家,笑着说道:“呶,我成功了!”
苟顺看着安然,一时竟然分不出是那朵花漂亮,还是安然漂亮,只是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忽然,苟顺发现了安然站着的地方裂开了一个缝,然后开始塌陷下去,只见安然的双手在空中扑腾了几下,便朝着悬崖跌了下去。
同学们忽然炸开了锅,男同学开始大喊大叫,女同学也开始尖叫哭泣,班长郑昊明则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表情。
苟顺顾不上这些,只见他快步走到悬崖边,探着身子朝下面望去。
让苟顺欣慰的是安然没有掉下去,她被卡在距离上面十几米深,悬崖上伸出的一颗歪脖子树上,然而那棵树只有胳膊那么粗,安然落在上面摇摇欲坠。
此时的安然一动也不敢动,苟顺发现她那双饱含秋水的眼睛里,此时已经写满了恐惧。
“你不要动,我下去救你。”苟顺朝着安然喊道,这是苟顺此生对安然说的第一句话,因为他从来没有勇气去跟安然说话。
苟顺说完这句话,转身望向后面,发现同学们都满是惊恐的看着他,却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
苟顺没时间多想,他看见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缠着很多粗粗的藤蔓,他快步跑到大树跟前,像只猴子一样灵活的爬上了大树,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把小刀,割下了七八条藤蔓。
苟顺从树下爬下来,把这些藤蔓系在一起,然后把藤蔓的一端紧紧的绑着大树上。
绑好之后,苟顺拖着藤蔓来到了悬崖边,把藤蔓的另一端顺着悬崖,缓缓的放了下去。
待藤蔓落到了安然的身边,苟顺冲着安然喊道:“抓住藤蔓,我把你拉上来。”
安然听到苟顺说的话,刚松开一只手打算去抓藤蔓,可是那颗歪脖子树便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安然一惊之下,连忙又用手抓住那颗歪脖子树。
苟顺看着安然着急的已经开始哭了,心里忽然疼了起来,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即便是抓住藤蔓,也不一定有力量能坚持到自己把她拉上来。
于是苟顺转过身,双手抓着藤蔓开始爬了下去。
不多久,苟顺慢慢的爬到了安然的身边,看着一脸惊恐的安然,说道:“你把手伸过来,抱着我,我带你上去。”
然而此时,那颗歪脖子树又往下沉了一截,从悬崖上伸出来的部位已经有些发白,树皮也已经裂开了。
安然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儿一样,双手紧紧的抓着歪脖子树,一动也不敢动。
苟顺见状,左手紧紧的抓住藤蔓,右手把藤蔓吊下去的另一端拉上来,缠在了自己的腰上,并且紧紧的打了个死结。
只见苟顺忽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了抓着藤蔓的左手。
藤蔓缠的还是比较紧的,苟顺没有掉下去,只见他睁开眼睛,看着受惊的安然,说道:“你别害怕,放松一点,我会救你上去的,很快就没事了。”
安然听罢,显然平静了很多。
只见苟顺忽然出手,一把将安然抱住,说道:“放开那颗树。”
“我不敢,我不敢!”安然闭着眼睛喊道。
“你待的这棵树不出十分钟就会断,我已经抱住你了,你先睁开眼睛,用你的一只手搂住我的脖子。”苟顺看着安然,平静而耐心的说道。
只见安然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开一只手,勾到了苟顺的脖子上。
“对,另一只手也过来。”苟顺继续指引道。
安然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了勇气,把另一只手也勾在了苟顺的脖子上。
苟顺见状,放下了抱着安然的双手,然后摸索到了藤蔓的上端。
只见苟顺的左手紧紧的拉着藤蔓,右手奋力的往上一兜,落在了左手上方的二十厘米左右的地方,然后右手一拉,身体便往上爬了一截。
此时,安然的身体已经离开了歪脖子树,出于求生本能,她的双腿紧紧缠在苟顺的腰上。
忽然,苟顺感到藤蔓开始向上移动,立刻明白了,一定是上面的人在拉,心里顿时一惊,连忙大声喊道:“不要拉,拉太快藤蔓会断的!”
然而话刚落音,只见藤蔓中间接头的一个结在悬崖边缘的摩擦下,忽然断裂开来。
“嘭”的一声,上面拉着藤蔓的同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苟顺和安然抱在一起,朝着悬崖,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