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一个月以来的习惯,良清扬早起后的第一件事都是巡查药园,清除药圃、道路和院落四周的杂草,打理药圃的药材。药谷的面积本来就很大,再加上只有他自己一人,只能逐天一个区域的轮回打理。
而今日,良清扬一看烈日高悬,湛蓝的天空让云彩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随着一阵热浪袭来,良清扬顿时觉得一阵饥饿,看了看被他晾晒成片的药材食物,他使劲地咽了口唾沫,内心一阵抽搐。
虽然药材中含有很强的灵力,但毕竟是药,含有的副作用暂且不说,那味道实在也是不敢恭维。
经过一个月的摸索,他挑出了一些口感发甜,在药效上强身健体、益气延年的根茎类药材为主要食材,剖切成片,晾晒成干放在了房间里食用。
但是,长时间的食用,早已使得他的味蕾枯燥乏味。而此时,他刚刚聚灵,而且直接到了三阶生灵,这个巨大的缺口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极大亏空。
良清扬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皱了皱眉,向上推了一下鼻子,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着远处的小溪,逐渐露出了微微笑意。
作为一个从终南山里长大的孩子,对于抓鱼他还是很熟悉的。
走出百花楼,良清扬从院落的竹林里折了一个致密细长的竹子,截取了五尺长度的一段,用手削去枝叶,然后用清扫房间时找到的半截蜡烛将竹子从头到尾擦了一遍,接着用手朝着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了“呜呜”的破空之声,这才满意地点了点。
致密的竹子都比较细且结实,可以保证在击打时不至于折断,破水阻力较小。另外,涂上蜡烛能进一步减少阻力,增加竹子破水的速度,增加命中率,减少磨损。
这种打鱼工具是终南山一带的孩子们夏天捕鱼的利器,一个孩子一下午可以打一鱼篓,相对来说是相当高效了。
拿着打鱼竹子,良清扬朝着溪边走去,虽然他并不知道小溪里的鱼最大有多大,但是他清晰地记得刚来药谷的时候,看见过小溪里游弋着一些小鱼。
来到小溪边,良清扬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天气异常炎热,高温使得鱼儿都游到了岸边的浅水区,慵懒地浮在水面,不时地张口在水面上呼吸。
就眼前的这几条,就有五寸余长,背部银光闪闪,腹部呈波浪状印着红、橙、绿、蓝、白五中颜色,异常鲜艳。
良清扬蹑手蹑脚地靠近溪水中的鱼,也不知是天气炎热,亦或是这些鱼没有见过人类,对他没有显露出一点逃逸的意思。
良清扬心下大喜,在鱼进入竹子击打范围后,轻轻举起竹子,朝着鱼头前方三寸的位置快速挥击而下。
按照他以前的打鱼经验,因为水的镜像和折射作用,水中看见的物体和实际有些许差距,竹子落下时,鱼会开始逃逸,因此必须打提前量,这样才能准确命中目标。
为了提高收获,他这一击的目标是三条五彩鱼。
随着竹子迅速落下,水面被断成了两节,一切都在按照良清扬的预期进行。
水花四溅后,并没有出现翻白肚的鱼,鱼在竹子落水之后才开始逃逸,在水花的掩藏下四散而去,只剩下站在水边发呆的良清扬。
“不应该啊!计算没有错,角度也准确,力度也是……”还没有嘀咕完,良清扬就张大了嘴巴,“难道是力度大了,速度快了,在鱼儿还没有反应之前就已经落水了?”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竹子,挥舞了两下,一阵虚影划过,心里暗暗吃惊,“自己的力气和速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汲取了刚才失败的经验,良清扬这次换了个地方,发现了几条银光闪闪的鱼儿,鱼身上下被细密紧致的银色鳞甲裹住,身体狭长,根据经验他知道这种鱼的游动和反应速度绝对是极快,其中一条好像头领的鱼约有一尺长。
良清扬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这条头鱼,握着竹子的手都有点出汗了。
如果击中它,那今天的午饭就可以换换口味了。竹子在良清扬手掌和腕力的配合下,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朝着头鱼的头部径直快速落下,头鱼才刚警觉准备逃逸,竹子已稳稳地击中了头鱼的头颈连接处,接着飘了起来。
良清扬一个箭步跨入水中,单手捞起银色头鱼,一个指头从鱼鳃探入,勾住了整条鱼,走上了岸边。
本来就肚子很饿,良清扬从药圃周围找了些平日里被自己拔出晒干的荒草和一些枯枝,用随身带的火折子点起了一堆篝火。
然后转身到河边,用早已准备好的竹签清理了鱼身的银鳞、鱼鳃和内脏等物,待到将鱼清洗干净,篝火也仅剩下了火红的火苗,已不再冒烟。
良清扬熟练地用竹子从鱼嘴里插入,贯穿了整个鱼身,用手挑起鱼在篝火上烤了起来。
两刻钟以后,白色的鱼儿已经是颜色金黄,香气四溢。良清扬迫不及待地用嘴咬了一块,虽然烤鱼很烫嘴,但是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也顾不得了。
一股鲜香的汁肉从嘴里化了开来,完美地展现了烤鱼外酥里嫩的的特点,留下脆皮在口齿间崩开,不肥不腻,口感爽滑。这对于啃了一个月药材的良清扬来说,简直就是他吃过的最好的美味。
一整条鱼很快就变成了一具鱼骨,良清扬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提起竹子再次朝溪水走去。
“咦……”走到溪水边的良清扬吃惊地看着溪里,溪水中的鱼儿竟然成群结队逆流而上,朝着溪水上游游去。
良清扬也未多想,这个时候不下手那才叫冤呢。他急忙跃入水中,挥动手中的竹子,朝着鱼群快速击打。
但是不管如何击打,鱼群前进的方向总是不变,仍然是溪水上游。看到这个情景,良清扬停止了打鱼,将打中的鱼儿捞上了岸,然后观察着溪水中的鱼儿。
约有半个时辰,鱼群已全部经过良清扬所在的地方,他顺着溪水朝下游走了一遭,此时的他发现溪水中已经看不到一条鱼。
“怎么回事?难道察觉到危险了?开始逃离了?如果记得不错,溪水是从封堵洞口左侧的山崖下流出来吧。”疑问满腹的良清扬用藤枝串起打中的鱼儿,朝着溪水上游行去。
沿途的溪水中,大批的鱼儿拥挤在溪水里,行动并不快,都是朝着山崖下游了过去。
很快良清扬就来到了山崖下,崖下的溪水空间并不大,也就丈许宽,但是水的颜色却是深绿色,凭他的经验,这里的水显然是极深。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良清扬找了个较大的石头扔进了山崖下的潭水里,入水声音沉闷。
“水果然很深。奇怪了,几条鱼朝同一个方向那是正常的,所有的鱼都朝一个方向游动,那就不正常了。而且现在也不是产卵的季节,恰恰还在我打鱼以后,难道这下面也有灵兽坐镇?”良清扬不由得一阵心悸,万一要是凶猛的灵兽,这捕鱼角色可就互换了。
良清扬快速地奔回了百花楼,将打到的大小不一的百十条鱼清洗后挂在了屋檐下,这样晾晒风干后可以存放较多 时间,也能时不时的解解馋了。
一切妥当,良清扬再次来到了山崖下的潭水边。对未知的东西他也想探究清楚,否则长期在此居住,埋着这么大的疑虑,他也是不放心的。
良清扬除去了身上的衣物,就像在白沙渡和伙伴们扎猛子一样,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了山崖下的潭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