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树叶飘远了,良清扬盘膝坐在树下,一边思考着如何走出此地,一边默运起了《聚灵诀》,毕竟这样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一盏茶的功夫,良清扬已进入了忘我的境地,以他为中心方圆一丈内的树木,散发出浓郁的荧色雾气,围绕着他缓缓旋转,慢慢的融入了他的身体当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良清扬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到全身轻盈无比。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仰头向天伸了个懒腰,说不出的舒服。
“咦,这几棵树怎么都没有荧光了?”良清扬发现他周围的几棵树都失去了色彩,变得和焦黑枯枝一般无二。
“哗哗……”一阵溅水的声音传来,良清扬抬头望去,在四壁冲击而下的水柱中,鱼群再次顺水柱进入湖水中。
“如此看来,莫不是鱼群天亮时游出去,天黑前再游回来,要果真如此,那么我在此地应该有两天了。”良清扬根据鱼群的迁移做出了猜测。
“如此说来我修习聚灵诀一天了?”良清扬挠了挠头,没有人指点,他也不知晓修习这么久到底对不对,因为在大唐的时候,他跟李夫子学习功夫,一次修习时间也没有这么久的。
随着鱼群的归来,湖面再次激荡起荧色的光幕,似绸缎一般随着水面波动。
良清扬仔细观察着水面的情况,在目前的情况下,他知道,唯一的突破口就在水底的塔中。但是,那里似乎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
头顶和垂柳相似的树枝由暗逐渐地变亮,慢慢发出了荧光。良清扬摸了摸树枝,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语到,“原来如此,看来鱼群每天是在收集光亮和灵气。”
“既然已经来到此地,而且又不能出去,何不去塔中探查一番?再说,此番下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弄清楚水下的情况。”良清扬伸了伸腿脚,试着弹跳了几下,转身走到岸边,跳入了水中。
对水下塔身的方位良清扬已有大致的了解,因此,潜入水中即朝着水下正中方向游去,很快良清扬便看清了最高层的塔门,暗金色的塔门向内打开。
良清扬游到塔门附近,并没有贸然进入,对于在塔顶看见的一幕,他还是心存戒备。
观察了半盏茶的功夫,良清扬发现塔身方圆五丈之内并没有任何鱼类游动,塔里也未见有鱼类等生物进出。低头看了看探入水下深处的塔身,良清扬不再犹疑,双腿摆动,朝着最高层塔门迅速游去。
进入塔身方圆五丈内,良清扬感觉到有一种失落和抑郁感从心底深处慢慢地滋生出来,脑海中全是衰败、缺乏生机的画面,给人一种颓废和挫败感。
越靠近塔门,这种感觉越强烈,距离塔门最后一丈的时候,良清扬已经陷入了无尽的绝望当中。
举目四望,入眼到处是灰色的的混沌世界。在良清扬的记忆中,自从进入这里以来,已经跋涉了不知道有多久。
在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川河流,没有风雨雷电,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很多次他都想放弃,放弃这无休无止的跋涉,他不知道哪里是尽头,不知道何时才能走出这片地域,多次袭上心头的只有一个念头,死亡。
“生便是死,死便是生,生死便在一念间。”一个带着喋喋怪笑的声音再次隐隐的传来。
“我…不会…屈服的。”良清扬再次蹒跚着向前走去。
他不知道这个声音已经响起多少次了,他只知道自从来到这里,这个声音就一直伴随着他,他的记忆一直在消退,甚至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但是,他清晰地记得,在他的内心最深处,有一片绿地,那里住着一个叫婉兮的姑娘。
使命未尽,岂敢迷失。
灰色,无尽的灰色。
绝望,侵袭不断的绝望。
死亡,是这片混沌世界的终极追求!
“生便是死,死便是生,生死便在一念间。”一个肃穆的声音传来,如梵音,似仙乐。
一股生命的气息猛地从良清扬心里迸发而出,瞬间冲破了灰色的世界,向着远方延伸开去,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良清扬看着眼前的塔身,一阵的心悸,“这塔果然很妖异,如若不在水中自己恐怕已是大汗淋漓了。”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但在他的内心和煎熬了好几年一般。
“既然已经开始,断然没有停下的道理。”良清扬手触塔门,略一用力,人便进入了塔中。
在良清扬的猜测中,塔门敞开,塔内应该被水浸泡。但是进入塔中,他才发现自己判断失误,塔内外以塔门为界限,有一个微弱的灵力结界,将湖水封在塔外,塔内是一个密闭的独立空间。
塔内壁散发出淡蓝色的光华,萦绕于四壁之上,显得流光四溢。塔中却空无一物,良清扬并未觉得奇怪,塔门已打开,说明已有人来过,没有东西也很正常,况且这塔大半截在水中,仅露出个塔尖,也是很蹊跷的事。
良清扬试探性将手向前一伸,他想知道这个塔内是否也有灵力结界类的防御,触手之处并无阻碍,良清扬迈步走向了塔中央。
查探了一下并无异常,良清扬正准备找寻到下一层的楼梯时,塔顶出现数道光怪陆离的光柱,散发着云气折射形成的五色光幕,光幕迅速转暗,化为灰黑色从塔顶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
良清扬急速跃向塔门,转身回望着眼前的异象,心道,“若有异常,则立即出塔。”
紧接着,一阵呜呜的怒吼声传来,灰黑中红光大放,比极光亮,比霞光艳,随后凝聚成一只太阴幽荧,幽荧中心之处射下一道光柱,一个巴掌大小的似玉牌子直直在光柱中上下盘旋,玉牌上流动着若隐若现的红纹。
良清扬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盯着似玉牌子,一时间心中升起一股嗜血和杀戮悲情。
“啊……”一声狂吼,良清扬冲入了光幕中,一把攥住了玉牌,一阵强大的信息流从他的脑海里迅速渗透。
半刻钟的时间,良清扬清醒了过来,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信息,“《幽荧太辟》,这是什么东西?”
“幽荧太辟秘法,幽荧族隐地八衍神通之道,弄神出身法,凡此修者,皆可超凡入圣……”看到这些信息,良清扬的心跳顿时加速,“如此看来,倒是误打误撞得到了幽荧族的秘笈。”
良清扬四处张望,塔中早已恢复了初入时的光景,依然空无一物,心道“倒也好生奇怪,难道就仅仅是巧合?”
心中虽然有疑虑,但他还是按照幽荧太辟秘法中的第一卷《遁冥拳》演练了起来,遁冥拳拳路艰涩难行,演练极为困难。但正因如此,反而激起了良清扬的意志,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堪堪将第一招荧冥之光演练了个七七八八。
随着良清扬演练荧冥之光,拳路带起了阵阵的阴风,拳路用尽,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白光点从拳眼中涌出,朝着对面塔壁而去。
“轰……”一声巨响,整个塔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威力这么大,比李夫子教的拳法威力大多了。”良清扬兴奋无比,以至于鼻子里流出了一丝鲜血都未察觉。
良清扬并不知道,这幽荧族又称亡灵族,以幽灵形态存在,因此功法也是以发挥幽灵的最大爆发力为遵旨,《幽荧太辟》是幽荧族的宗族秘笈,非宗族纯正血统不得修习,更何况人类了。
良清扬用灵力激发拳法,这本身就是一件逆天修习的事情,拳路艰涩乃是正常,能发挥出如此大的威力恐怕连幽荧族也未曾想到,至于是否有反噬之力恐怕更是无人知晓。
经过一阵的折腾,良清扬也有点累了,便从塔门处出来潜入水中,爬上了岸边。
深呼吸了两口气,甩了甩身上的水珠,良清扬回想起刚才的经过,脑海中明明有入塔的所有记忆,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幽荧太辟》的任何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唯独少了修习的那一部分记忆 。”良清扬拍了两下脑袋,再次潜入了水中进入了塔内,一进入塔内幽荧太辟和遁冥拳的信息立刻从脑中浮现。
良清扬再次出了塔,脑海里的幽荧太辟内容顿时消失。“不让带出塔?”良清扬说不出的遗憾,吐了个水泡,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