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擎离开雷音寺后与康亲王隋元学的派来的人打了一个照面,两人心知肚明都是冲着对方走去的,但还是要装作刚巧遇到的样子。
项擎知道对方既然是当做刚好遇到,那么隋元学的意思就是不过问他项擎进敦煌城先去雷音寺干了什么说了什么。
一个师爷模样的老者对项擎说道:“项擎,多年不见今非昔比啊。”
项擎摸了摸自己花白的头发自嘲道:“确实今非昔比,和你儿子一个辈分的我生怕你也喊我一声前辈了。”
那人闻言笑道:“这敦煌城你当年可是说过再也不会来了。”
项擎会心一笑说道:“糟心呐!老王爷把这敦煌城弄得像模像样的可偏偏要搞什么禁酒令啊!”
随后项擎跟随王府的管家去往康王府会见康亲王。
姚绾绾则在一市井巷弄里为楚项疗伤,嘴里说道:“烧雨山庄不会反了吧?”
楚项闻言淡然道:“应该在项伯意料之中。”
姚绾绾说道:“这老头子如此放心?要不是我跟着你,你说不定死了都不知道是谁杀的!”
楚项凝聚气运平复伤势,开口道:“绾…绾绾,你之前是怎样的一个生活?”
姚绾绾淡然道:“楚家灭门后,姚家几个供奉联手反了姚家,我与你一样就是孤儿啦,不过项老头子救了我,我就替项老头子做事啦。”
楚项听了之后,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一缕悲伤。
姚绾绾问道:“少主,那你呢?”
楚项沉默了一下,笑了笑说道:“跟着我哥混吃混喝逍遥快活了十六载,根本不知道楚家的事情。”
楚项又补充道:“对不起。”
姚绾绾冷哼一声道:“是该说一声对不起,我辛辛苦苦的习武,你却逍遥快活。你还有一个哥哥?”
楚项说道:“不是亲哥哥但就是亲哥哥!”
姚绾绾吐了吐粉嫩的舌头表示不理解,不过也不想多问了。
楚项说道:“之前在客栈内是想问你有没有快速提升境界的方法。”
姚绾绾说道:“肯定有啊,只是对习武修道来说不算好事,境界根基不稳的话就是花架子看着吓人,真正打起来一无是处。”
楚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开口道:“忘了告诉你,项伯说我是先天开脉即二品。”
姚绾绾大惊,随后说道:“说你命好吧,似乎又算不上。行了,去烧雨山庄看看吧,见谁不爽吩咐一声,我替少主抽死他!”
姚绾绾站起身后又说了一句:“才刚刚及冠就这么重暮气,总感觉你心思很沉重,没必要想着太久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或者说先丈量一下自身的水平再想多久以后的事。怎么?一个无极二品的武夫,就算是先天开脉二品,就算能甩几手漂亮的剑花,你就可以每天想着是该用剑刺死那张怀仁还是用拳头砸死张怀仁了吗?”
楚项站到一半的身体不禁就尴尬的停在了那里,听完姚绾绾说的话。
姚绾绾又说道:“项老头子还能再陪你一段时间,之后就要你自己去游历江湖,见一见人情世故,见一见豪情壮义,楚家的事如果在项老头子手上没能事了,你很可能又会站在庙堂之上。你以后要面对的事或者人项老头子都在给你安排了,你想再多能想到什么?或者说你还能再项老头子想到的事情之上还能再想到什么?项老头子带你来敦煌城是为了什么?你知道吗?见谁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也没有问,只会忧心忡忡地样子,脑海里翻滚着如何能替楚家平反,然而自己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雏!如果光想就可以为楚家平反,我还能想到以后隋王朝改名叫姚王朝呢!”
姚绾绾终于说完,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
姚绾绾叹气是因为想到了多年以前有个还未白头的武夫从姚家救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除了不说话就不会做其他的了,那武夫先是给了小姑娘一巴掌,之后就说了自己刚才同样意思的话给小姑娘听。
小姑娘一直记到了现在。
现在又传给一位少年。
烧雨山庄如今算是敦煌城第一大江湖门派,短短十几年之间从籍籍无名的江湖小镖门到现在敦煌城翘楚门派,中间必有玄机。
相传烧雨山庄在那一次江湖统一的潮流中,是第一批赞成的门派,楚家当上江湖共主之后扶持了烧雨山庄一下,这是烧雨山庄的第一次发迹,是因为楚家。第二次是在楚家统一江湖势力前往北面战场后,将烧雨山庄的人安置在后方给将军做保镖,战争大获全胜后,烧雨山庄并无一人牺牲,其他帮派实力却多有消耗,这是第二次发迹,是因为楚家。第三次是楚家灭门后,烧雨山庄是第一批退出江湖联盟的势力,得到了朝廷的赏赐与庇护,这是第三次发迹,这次却不是因为楚家了。
楚项与姚绾绾在路上听了关于烧雨山庄的传闻后,问过项擎:“烧雨山庄既然已经背叛楚家,为何还要我前去?”
项擎会心一笑对楚项说了一句:“你去了就知道!”
果不其然才刚刚进城,就遇到刺杀,这很难与烧雨山庄撇开关系。
姚绾绾站在烧雨山庄的门口喊道:“一群墙头草出来见过楚家少主!”
楚项突然说了一句:“是项擎让我来的!”
姚绾绾转头对楚项眉开眼笑,伸了伸大拇指,这才有刚刚及冠的少年该有的一丝灵性。
这一刻楚项打心底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当然不会男女情爱的那种喜欢,而是姚绾绾身上有一种向阳花木的感觉,很会带动人心,楚项愿意与这种人打交道。
可是向阳花木真的乐意向着太阳吗?说不定它喜欢雨水的甘甜,喜欢风吹过的清凉,向着太阳只是为了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