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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拔剑未起谁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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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垣断壁,乱石纷飞,官道两旁化为一片焦土,地面被切割出无数条大小不一的沟壑,掌印拳风在地上炸开一个个深坑。

    剑魔身处大战旋涡的中心,周围刀光剑气凌厉呼啸,每一道劲气之强都足以江湖扬名,他白色的身影总在毫厘之间避开杀招,然后轻轻的一掌拍出,发出闷雷般的轰鸣。众人只觉得泰山撞来一般,筋骨欲裂。

    白衣渐渐染血,衣袂略显凌乱,但剑魔神情依旧傲然,一人独战天下的豪情,舍我其谁的气魄。

    当世无双!

    剑魔一掌拍出,大量的碎石发出尖锐的刺耳声,比箭矢还快的速度射向人群,每颗碎石包含强大的内劲,足以穿金破甲,惨叫声连连响起,七八个身影跌落地面血流咕咕。

    “剑魔。”

    一声长啸从远方传来,声波滚滚如雷霆滚动,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狂暴的气息,向着仙湖山庄直冲而来。

    “今日你自投罗网,斩你头颅替我师弟报仇!”随着声音落地,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老者瞬息而至,脚步在空中连踏五步,步步雷鸣。手中一根巨大的铁棍爆发刺眼的黑芒,如地狱杀神一般猛然砸下。

    “那是……朝天仙阁三长老,朝天仙阁来人了。”仙湖山庄的人看清老者,惊喜的高呼道。

    “凭你也配?” 剑魔的神情愈加傲然,冷喝一声单手握拳,凝聚而来的劲气包裹拳头,眨眼间化为一尺大小的莹白光球,滋滋之声在光球中不断响起,气势惊人。

    “给我滚!”剑魔一声大喝,拳头逆天而上,直接碰撞在铁棍最强的一点,剧烈的波动似乎空间都在震颤,众人只觉得头脑轰鸣,天地间一下失去了颜色。

    剑魔双脚陷入地面,身躯微微晃动,仙阁三长老在空中连续翻滚数十米,有滴滴血雨洒落。剑魔激斗各大宗门太久,仙阁三长老本就功力深厚,趁气势升到顶点时凌天一击,双方各自负伤。

    “朝天仙阁要杀你,不管你是剑魔还是剑神,也必死无疑。”又一道恢弘的声音从天际滚滚而来,每一个音符像洪钟大吕震荡,盖压天地。

    声音还在天空震荡,一个魁梧的老者忽然出现在场中,灰袍长须,背负铜锏。那身影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给人一种不可撼动的感觉。

    “那是……仙阁大长老,仙阁又来一人!”众人只觉得口干舌燥,心潮起伏。

    仙阁大长老,朝天仙阁七大长老第一人。天下间值得他出手的时候太少了,以至于江湖中人太久没有见过他,但他的威名却传遍,天下皆知。

    “去年有两位师弟说,剑魔可能很年轻,仙阁中还没几人相信,今日一见倒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仙阁大长老略感意外的缓缓开口道:“我那不成器的五师弟,是你去年杀的?”

    “杀人就杀人,哪里需要去记着他们的名字,死在我手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既然说是,那就算他一个也无所谓。”

    “哈哈哈,好狂妄的年轻人,竟然如此泯灭人性,心狠手辣,今日若不能将你留在此处恐成江湖大祸。”

    “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若不愿,天下何人留得住我。就凭你个老家伙,跪下求我走我都不走,今日我偏要杀了你再走。”剑魔话一说完,发起主动攻击,右手两指并拢,一道无形的剑气从指尖射出,剑芒吞吐,凌厉的剑气突破空间的阻碍,瞬间刺向仙阁大长老。

    “邪魔歪道,给我破。”

    仙阁大长老的铜锏瞬间在手,深厚的内力灌注其中,铜锏发出嗡嗡的颤音,劈头盖脸的打了出去。

    返璞归真,大巧若拙。

    仙阁大长老的铜锏看似毫无章法,却深得武道真谛,每一锏都包含天地至理,大道无边。剑魔眉头轻佻,拳掌划出一种无形的韵味,每一道轨迹每一个掌印,都包含了无可名状的天道之力。

    天人合一,举重若轻。

    这是无上高手之间武道境界的碰撞,二人交手的十丈空间内,没有狂暴霸道的气息,一会清风拂柳,云淡风轻,一会宝相,道法自然。两人的交手时快时慢,没有激烈的碰撞爆发。但任何一个武学高手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凶险更甚之前万分。

    一个胆大的刀客,试探着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入二人平静无波的气场中。那石子刚一飞入场中,像火油被点燃爆发出剧烈的波动。

    轰隆隆!

    狂暴的能量砰然炸开,如滔天巨浪一般向刀客这个方向卷来,那能量之猛烈几乎不可敌,周边被殃及的上百名江湖中人,胸口如被巨石撞击,无数个身影像布娃娃一般飞了出去。

    “这就是无上高手的境界吗?只是气场余波就有如此威力。”有个别武痴,望着场中深不可测的二人,喃喃自语。

    “沧海桑田。”

    剑魔眉间流露出一丝沧桑之意,一道岁月无情,命运捉弄的韵味在掌中蔓延,无声的融入这方空间里,似日暮月沉,人间更迭不可阻挡。

    仙阁大长老心神一滞,面露痛苦之色,他的气息不受控制的逆流,身子轻微一晃,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大长老受伤了,连仙阁大长老都不敌,这剑魔怎会如此可怕。”有惊恐的声音在低呼。

    “大师兄,我来助你。”仙阁三长老眼看不妙,猛的一步踏出,地动山摇。碗口大的铁棍黑芒闪耀,一股毁天灭地的气息袭来。

    “月隐星回。”

    剑魔冷喝一声,一道莫名的气息出现,将大长老那浩瀚的气息转嫁到三长老面前。在这一瞬间,三长老发现剑魔明明就在眼前,可气息消失的一干二净,似乎从这方空间里隐去,而大长老的气息却像消失已久的星辰,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轰!

    两道气息不受控制的撞击在一起,发出山呼海啸的轰鸣,一股巨大的气浪向战场的四方八方卷去。

    “先送你上路。”剑魔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两指并剑,剑芒吞吐不定,从三长老的脖子处一斩而过,一股血浪冲起六尺,三长老头颅滚落,无头的尸体蹒跚两步,跌倒在灰尘里。

    仙阁三长老,陨!

    天下间声名显赫的一代强者,江湖上屈指可数的绝顶高手,就此命丧黄泉!

    “三师弟!”仙阁大长老先被剑魔击伤,又在月隐星回之下与三长老硬撼一击,此时已然受伤不轻。强忍着悲痛,双眼爆射着仇恨的光芒。

    “剑魔,我朝天仙阁必将你碎尸万段。”

    “杀不杀我,那是你们朝天仙阁的事,与我何干。”

    “今日你休想逃离此地。各宗门同道,与我一起剿灭这个魔头。”

    “你又忘了,我说过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而且我还要杀了你再走。”剑魔无风而起,浑身爆发出强大的剑意,这剑意包含着春去秋来的人间更迭,沧海桑田的世事变幻,一股世道无常的情绪爬上每个人的心头。

    或许,放下红尘俗事,轻歌纵马,看遍人生每一朵花谢花开,牵手每一刻的笑靥不放开,轮回树下,月下篱笆,才是此生最不能辜负的年华。

    剑意的气息铺满所有人的心间,众人在这情绪中握剑的手变得轻轻松开,而一些情窦初开,多愁善感的少女,眼中已含盈盈泪光。

    大长老的武道境界虽强,但仍然受到了这剑意的部分影响,抵抗之力至少下降两成。而当剑魔的剑气斩来之时,才发现这道剑意是如此的强大,如此的可怕。他惊恐的劈出铜锏想要阻挡这可怕的一道剑气。

    嗤!

    天地间一切都从眼前消失,只有一道极致的流光,从大长老的身上一穿而过,时光似乎停滞,空间似乎静止。当剑魔在大长老身后三米现身停住,这方空间似乎才缓过神来,树叶恢复摇曳,水流恢复潺潺。

    砰!

    在众人注目之下,大长老如山一般魁梧的身躯终于倒下。在他胸口一个碗大的血洞,贯穿前胸后背,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呼!

    仙湖山庄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片刻之间,江湖中顶天立地的朝天仙阁,连损两名排名靠前的长老。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置信,而这都是因为场中那个年轻的身影。

    剑魔!白衣染尽红血,长发凌乱飞舞,可那傲视天下的气势却有增无减。

    “剑魔,剑魔,谁来阻止剑魔,快杀了他,快杀了他。”有恐惧无助的声音,在发疯一样吼叫。

    “江湖同道们,大家一起上,我们上千江湖好汉难道被一个剑魔吓住,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替天行道,死又何惧,杀!”

    “杀……”

    吟!

    剑魔迎风而起,白皙的手终于摸上了剑柄,剑身缓缓拔出,剑身每拔高一寸剑意就增大一分,那股萧瑟,沧桑的气息越来越浓厚,漫天的乌云中凝聚出无数道剑气,在云层里旋转,如同秋风吹起,在场的众人只觉得风中有锋芒刮过,一些人衣衫破裂,耳畔出血。

    当剑身拔起一尺之时,众人忽然发现手中的兵器开始脱离掌控,似乎得到召唤,要投入到另一股力量中去,众人心中大骇,赶紧运功抵制这股力量。

    兵器争鸣,剧烈颤抖。一股强大的能量从所有兵器中冒出,众人运起全身力量居然相持不下。当剑魔拔剑超过一尺半之时,这些兵器的颤抖终于控制不住,所有的兵器在这一瞬间爆裂,两股相持的力量交织之下,兵器全部化为碎屑。

    一些人防备不及,受伤流血。再看向前方那个傲立当空的白色的身影,众人心中无端的生出一丝恐惧。

    漫天的剑气在头顶旋转,剑魔冷漠的俯视下方众人,剑身仍在缓缓拔高!

    “大胆剑魔,雪千胜在此,休得放肆。”就在此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大鸟一般扑向场中,手中剑气滔滔,遥指剑魔。

    雪千胜到来之后很快扫视了一下现场,瞬间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朝天仙阁两位长老都是不弱于他的存在,大长老甚至比他更强。居然都死在剑魔手下,而此刻这恐怖的剑意,正笼罩着此地上千人,生杀只在一念之间。

    剑魔竟然如此可怕,他居然这么年轻!雪千胜心里开始打鼓。

    “长安雪家,除魔会还有你们一份?”剑魔停止拔剑,冷漠的问道。

    “不错,阁下杀心太重,如此多江湖同道枉死阁下手中,如执迷不悟滥杀无辜,将来必生无葬身之地。”雪千胜当着江湖群雄,绝不愿弱了雪家的名头,硬着头皮喝到。

    “你们开除魔会要杀我,现在倒还怪起我杀人了。”剑魔冷笑一声,铛的推回剑身,漫天的剑气顿时消散,众人顿时松了一口大气。

    “我就看看下次除魔会,你们还能讲出什么理由,天大地大,我剑魔来去自如,长安雪家我会按时拜访。”剑魔一声长笑,人影在空中闪烁几次,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剑魔毫无预兆的忽然离去,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不过都在庆幸捡回一条命。

    “他这次来长安的目的,就是去雪家,今天他不下杀手,恐怕下次才是真正的血雨腥风。”有长老级人物,提出自己的见解,雪千胜听了后眉头深皱,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