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 正堂
薛云正聚精会神的与流云卫队长孙龙下着棋,似乎外面的喊杀声停了。
吱呀一声,原本关着的堂门被人推开。薛云将一枚黑色棋子轻放在棋盘的天元位置上,笑嘻嘻的望着坐在对面一脸苦瓜相的孙龙。
“薛云哥哥,你又在欺负孙队长啊。”如黄鹂般好听的声音在薛云的耳边响起,他才注意到早已进入正堂的周燕等人。
“燕子,我哪里有欺负孙龙。忠叔,外面叛乱平息了?”薛云抬起头冲着周燕微微一笑,然后开口向薛忠询问道。
“少主,城内叛乱已经平息。谭雄在城卫军营挥刀自刎,其子谭兴重伤被俘。参与叛乱的十一位家主、掌门多数被郭将军的将士杀死。赵乾、王允等人也都被生擒活捉。”薛忠恭敬的双手抱拳向薛云汇报道。
“谭兴、赵乾、王允等人一个不留。谭、王、赵等十二家在城内的产业尽数归城主府所有。参与叛乱被俘士兵全部下狱,校尉及以上参与叛乱的城卫军将领全部斩杀。”薛云起身握紧双拳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薛忠转身告退。
“薛云哥哥不要生气,这些乱臣贼子死有余辜。不过阵亡了这许多护卫天王城的将士,他们的妻儿老母最是可怜。”周燕忍不住流眼泪,赶忙掏出袖中的香帕擦拭掉脸上的泪珠。
“燕子,不哭。传我口谕。此役保卫天王城阵亡的将士,有家眷的每月由城主府发放二两纹银,子女收为天王城内门弟子到天王院修行。无家眷的安葬于城东灵古塔,立忠烈碑,天王城不会忘记他们。”薛云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的一念之仁,换来的却是以谭雄为首的家族势力的反叛,这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训。
“是。”孙龙转身告退,眼眶微红,他的弟弟孙冲也在这次守卫城主府的战役中阵亡,只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老楚站在周燕的身后,左手习惯性的摸了一把他那油光锃亮的大光头,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好好的一个宗门,非要学着唐州那帮鸟人设立什么将军、军队,还想着搞什么长老会,不乱才怪。”
“老楚,不得无礼。”周燕转身回头瞪了老楚一眼,老楚心虚的低下头,手里把玩着他的那柄黑铁月牙铲。
“楚前辈说的在理,这是我的错。从今日起天王城城卫军解散,设立天王堂,堂主郭宁,副堂主张伟,弟子一千,负责城西。流云卫解散,设立流云堂,堂主孙龙,副堂主董华,弟子一千,负责城北。执法堂改名为忠义堂,堂主薛忠,副堂主苏高平,弟子一千,负责城南。成立飞燕堂,由燕子担任堂主,楚前辈为副堂主,弟子一千,负责城东。城西以后建设成为宾客区,城北为居民区,城南天王院弟子修炼区,城东为商区。以后天王城再无谭家、王家。只有天王城这一个宗门。”薛云冲着在场的众人高声宣布道。
“遵命。”郭宁、张伟等人跪地冲着薛云抱拳应声道。
“诸位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薛云冲众人摆了摆手,然后转身朝着内堂方向走去。
七日后 城东 灵古塔
一面黑石打造的忠烈碑耸立在塔前,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足有上千之多。
身穿黑衣的薛云带着四位堂主站在忠烈碑前,四周围着几千名手捧黄色菊花的天王城民众。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但却无一人打伞。都只站在原地,排成一排有序的将手中的菊花摆放在忠烈碑前。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突然从人群里冲出,发疯般扑向薛云而来。数名负责维持秩序的天王城弟子刚准备上前阻拦,却看到他们城主薛云冲他们摆了摆手。
“你还我儿子命来。”老妪一把拽住薛云的衣领,另一只手发疯般的打在薛云的身上。
“老人家尽管打骂,以后我薛云便是您的儿子。”薛云安慰着老妪,抬头望天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双眼。
“打你有什么用,骂你有什么用啊。我那苦命的孩子啊,娘来陪你了。”说着老妪就朝着忠烈碑一头撞去。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就连站在薛云身后的四位堂主都来不及反应。嘭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咔嚓声,千钧一发之际,薛云用身体挡着了抱有必死决心的老妪,由于没有运功防御,一根肋骨被生生撞断。
老妪此时昏迷不醒,薛云将她抱起,转身交给两名弟子道:“速将老人家背到岳家医馆治伤。”
“是。”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弟子背起老妪,转身就跑,围观的众人主动让出一条道路来让他通过。
“城主,你的伤?”郭宁快步来到薛云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不打紧,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对于我们习武之人来说不算什么。”薛云冲郭宁摆手示意,让他放心。
悲伤的琴音响起,弹奏的是《望乡台》。有数不清的男女老少在人群中悄悄抹眼泪,他们失去了自己的父亲、儿子、丈夫、孙子,以及兄弟朋友。
雨越下越大,聚集在此地的民众陆续离开,逝者如斯,生着带着思念还得继续生活。天王城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氏族林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天王城了。他们不再是谁的家奴,不是随意打杀的奴隶。他们有房,可以经商,务农,受城主府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