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希尔维亚突然叫住老者，神情严峻的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难道你已经选择了叛变？我看不是吧？还是说，你又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埃泽尔同样冷峻的盯着老者，无疑，作为敌人，他突然说出这种话，明显有问题。

    老者没有在意两人逼人的目光，他平静的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良久，他沉声道：“这件事很复杂，如果两位不赶时间，我可以向你们解释清楚。”

    “那很遗憾，你已经耽误了我们太久的时间，我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你讲下去了。”埃泽尔冷峻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老者，双眼中充满杀气。

    希尔维亚有些犹豫，她很想知道真相，但埃泽尔说的没错，自己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久，恐怕再听老者继续讲下去，到时候自己又会被叛军超越。

    “唉~看来你们还是不了解黑帮的真相。但我说句实话，你们以为就算我一点也反抗，你们就能带着我离开纽约吗？”老者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逐渐变得低沉。“你们以为，清理掉遍布在全城的眼线，你们就获得了整个城市的主导权？不……这里可是我的城市，你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在我的地盘打败我。”

    埃泽尔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握紧拳头，双眼充满杀意的盯着老者。看到准备动手的埃泽尔，希尔维亚朝他摇了摇头。在得知老者是黑手党的帮主后，希尔维亚就对这场猎杀失去了信心，她太了解整个黑手党在纽约城的本领了，先前她几次来纽约都要时刻避开黑手党的眼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为就算是洛兰家族，也不敢在纽约城内挑衅黑手党，他们可是在暗中掌握着一切，几乎就是圣堂在人类文明明处的代表。

    哪怕自己已经清理掉老者安排在全城的眼线，但那些都是明处的人，而隐藏在整个城市内所有黑手党的成员，人数几乎占据了纽约城全部人口的三分之一，别说清理掉他们了，就连找到他们都难如登天，他们隐藏在人群中，外表都是平凡的正常人，但他们可以随时在你背后掏出手枪或是刀锋，在你来不及反应时就给你来上致命一击。他们不是强大的军队，而是致命的毒蛇。你永远也想不到人群中到底谁是黑帮谁是正常人，你永远也想不到他们能在一分钟内叫来多少援军，因为这是他们的城市，或者说，他们就是整个纽约城。

    如果老者真的下了死命令，那别说自己能带着他离开纽约城了，估计到时自己连曼哈顿岛都踏不出半步。因为自己要面对的可是整座把你当成敌人的城市。而且如今圣堂主管的位置交给了一个未知身份的神秘人，说不好他可能就是叛军的统领，自己失去了克林特这个最有力的靠山，任何行动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而神秘的千翎又无法联系上，谁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紧急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局势到底能恶化到什么程度她才能出手？

    埃泽尔看出了希尔维亚的担忧，他犹豫了一会，良久，他忍住怒火，重新坐下，朝老者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讲下去。

    “看来洛兰小姐还是知道我们黑手党的恐怖，也可能是因为你作为一个凡人在这个世界呆的太久了，以至于对这个世界的黑暗产生了恐惧。不过这是应该的。但相比之下，作为一个毫不知情的外人，巡洋殿下并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恐惧，甚至还有要消灭我们的决心。”老者笑了笑，满满的自信从他的笑容中溢出，此时希尔维亚也终于明白一开始他的自信到底是哪来的。因为这是他的城市，因为他就是这个城市的帝王。他挥挥手就能让脚下的这座城市陷入混乱。

    “不过不得说啊，今天夜晚你们针对我的这场猎杀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从一开始的量子幻影追逐戏，到洛兰小姐劫持我们的武装直升机，对我们的地面兵力进行轰炸。这些都证明了你们无与伦比的实力。在这里我要说句实话，你们今晚对我的所作所为，的确歼灭了我埋藏在曼哈顿岛内的所有正面兵力，我所有的地面部队、狙击眼线和外界援军都被你们清理的干干净净，我的正面兵力被你们消灭的只剩下百分之几。但这些，都只是我们的冰山一角。”

    老者微笑着看着两人，那种自信已经从他的一言一表中溢出来了，甚至都不怕两人会情绪失控给他来上一枪。

    “两位，事已至此，你们也不要再想着能带着我平安离开纽约了，不过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们，至少能给你们一些有利的情报。与其想着怎样杀出一条血路，还不如静下心来了解真相。”老者端起酒杯，平静的说道。

    希尔维亚朝埃泽尔摇了摇头，老者说道没错，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除非现在艾薇能开着“海冥号”战舰到达纽约上空，否则单凭两人和一架空天战机，根本没有胜算。

    埃泽尔脸色沉重的沉默了一会，他看了看希尔维亚，又看了看平静的老者，猛地一咬牙，最终选择了后者。但他可没有真的静下心，如果有任何突变，他还是会选择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两人选择了沉默，老者笑了笑，他喝一口红酒，开始了他的叙说：“我知道两位一定很质疑我的立场，我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其实，说句实话，我所代表的黑手党，其实是中立的。”

    “以我们黑手党所代表的所有黑帮，都是由圣堂建立的，我们始终都代表了圣堂，也永远服从圣堂的命令。但有一点你们要注意，我们的存在，其实就像是宇宙中的圣堂，永远都是中立的，没有好坏，没有绝对的立场。如果现在非要我们表达出我们的立场，那我只能说现在的我们，既不代表你们口中的叛军，也不代表圣堂，我们就是我们。”

    “但两位也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中立，我们也不可能永远是中立的，在前几年，我们服从圣堂，而现在，在那件事发生后，我们就开始默默的支持叛军，注意，我们不服从叛军，其实非要说我们和叛军的关系，那只能说是临时的合作关系。他们向我们承诺给我们想要的，我们就暂时的成为他们的一部分，等到他们的计划达成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他们到底向你们承诺了什么？能让你们背叛原来的主人而去投靠他们？”希尔维亚不解的问。

    老者冷笑一声，他看了看希尔维亚，沉声道：“洛兰小姐，你永远也想象不到他们的野心有多么大，他们想要的东西，绝对超出你的想象，也正是因为如此，和他们合作的势力，就包括我们，都愿意背叛一切去和他们合作。这就是一场权力的争斗，他们想要夺得王位，而我们只想要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东西，所以我们选择合作，一同帮助他们夺得这个世界的王权。”

    老者顿了顿，换了个语气继续说道：“可能也是因为我们和他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吧，所有有些事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其中并不掺杂个人感情。与他们合作的势力还有很多，我们只是很弱小的一部分，但他们好像很需要我们在地球的影响力，所有才这么重视和我们之间的合作，但其他的一些势力，要远比我们强大，我们只是普通的凡人，而那些势力，都是一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狼王。就比如刚才提到的第七军团，说句真心话，我并不喜欢他们，他们根本不属于这个星球，凭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争夺这个星球的掌控权？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不在乎在你们面前提起他们。没错，第七军团的确在和叛军合作，叛军向他们承诺了给他们一些恐怖的力量，而在这期间，他们要听从叛军的一些命令。”

    “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埃泽尔猛地站起身，紧盯着老者惊呼出声。他没想到老者竟然会真的告诉自己这些，这些可都是极其重要的情报啊，如果老者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没错，我以我黑手党帮主的身份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叛军共有三位统领，我是其中一位，代表了地球文明圣堂分部。第七军团的代表也是其中一位，而他们真正的统领就是他们的头，海狐。”

    希尔维亚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猛地瞪大了双眼，先前她在审问叛军的一位手下时，他也提到过这个名字，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代号为海狐的人就是叛军的统领，同时也极有可能就是新上任的圣堂主管格里菲斯。

    “我再问一遍，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埃泽尔盯着老者冷声问。无疑，这些情报都太重要了，而如今老者竟然平静的向自己坦白真相，这的确有古怪。

    老者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看到老者的反应，希尔维亚心一沉，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

    “巡洋殿下，你可是一位神，这其中的道理相信你应该很清楚吧？说真的，哪怕叛军给我们承诺了什么，我们始终都不会诚心诚意的和他们合作啊，这是一条永恒不变的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合作和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就算他们给我们整个地球，但那也不是我们想要的，也不是我们所期望的，他们的野心太大了，大到令我都感到发指，我作为黑帮帮主几十年，从未追求过什么，也从未想过对这个世界作出什么巨大的改变，这不是我们的宗旨。我们只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枚棋子，虽然此时我们选择了与叛军合作，但这绝对不会永久，他们给我们承诺的东西对我们的确很重要，我们不得不选择背叛圣堂和他们合作，但我也说了，我并不喜欢他们。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的原因，如果你们以后消灭了他们，对我而言并没什么损失，因为他们给我承诺的东西你们同样可以给我，只要你们消灭了他们，我完全可以向克林特主管请求让你们给我，但现在当然不行。而当你们知道了那是什么后，自然也会想明白。”

    “但两位要清楚，现在是战争时期，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所以现在我还是站在叛军这边。而对你们说的这些话，只不过是我为了以后的选择多留下一条路：如果叛军食言了，那最起码你们还能给我。我说过我是中立的，谁能给我最大化的利益，我就会帮谁。”

    希尔维亚只觉大脑一片混乱，老者的意思虽然很清楚，但仔细一想，总感觉他和叛军之间的合作很假。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就是因为老者所代表的黑帮对叛军的帮助太小了？除了能在人类世界提供方便，好像别无它用，根本没有第七军团给叛军的利益大。

    不过埃泽尔可不在乎这些，老者的话中有一点吸引到他了，他盯着老者的双眼，问道：“那看来你很清楚叛军想要的东西，以及他们承诺要给你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告诉我，我就可以原谅你。”

    希尔维亚皱起眉头，看着埃泽尔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埃泽尔的意思。如果老者能告诉自己叛军在寻找什么，那这个情报就太重要了。

    老者笑了笑，没有回答。这让希尔维亚心一沉，看他的意思是不会说的，而如果这样，那双方的冲突就来了，这是个强有力的情报，自己必须得获知，而老者如果坚决不说，那自己只能来硬的了。

    “两位，我说过，现在我可是站在叛军这一边的，而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些，是因为我要为我和整个黑帮留下另一条路来保全自己，明白吗？如果叛军失败了，至少我还有你们可以帮我。但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些了，因为说句实话，在我看来，现在叛军的可信度要远大于你们。”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我们了？”埃泽尔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老者，同时握紧双拳。

    “说句不好听的，的确。但我们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对吧？这都是为了我们双方好，其实现在我们就像是在暗中达成了合作，我给你们一些情报，而你们可以在以后叛军失败了给我我想要的东西。”老者同样站起身，神情不在放松。

    “那我们为什么要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希尔维亚冷声问，这明明是一场审问，怎么到最后被审问者又向审判官提条件了？

    “等等洛兰。”埃泽尔按住希尔维亚，他看向老者，严峻的问：“那我们这样如何，你告诉我叛军在寻找的东西，我就向你承诺如果以后叛军失败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但你也知道谈判的原则，想让我帮你，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想要的东西，或者说叛军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可是神级文明的传承人，我就不相信还有我给不了你而叛军可以给你的东西。”

    希尔维亚不解的看向埃泽尔，怎么到最后他也选择了谈判？

    老者直视埃泽尔逼人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殿下，你还是太天真了，如果我告诉了你，那还有什么意义？如果现在你就了解了真相，那这场争斗还怎么继续下去？不……很遗憾，我现在并不能告诉你。”

    埃泽尔突然双眼一凝，右手瞬间组装出一把手枪，对准老者的额头，他冷冷的盯着老者，说道：“你可别忘了现在谁的手中握着杀生权，这可不是谈判，而是审问！你不说是吧，可以，那就跟我回去，我可以保证我的船上一定有可以撬开你嘴的工具，到时候我就不信不能从你的嘴中挖出什么。”

    看到埃泽尔终于压制不住情绪动手了，希尔维亚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怒火，她也掏出自己的配枪，对准老者。

    面对着两人杀人的目光和对准自己的枪口，老者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人，良久，他轻声说道：“哦，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能带着我离开纽约了。你们不敢杀我，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没有胜算。”

    埃泽尔冷哼一声，他看了一眼希尔维亚，一字一句道：

    “哦是吗？那可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