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尊_天蚕土豆_歪小说 > 其他小说 > 疯王出世 > 第一章 逃离疯人院

第一章 逃离疯人院

错误举报

上图的“进入阅读模式”是360的不建议大家点,点了后可能进入乱码模式。

    今夜的陶城天气很棒,阴风阵阵,细雨绵绵。

    今晚,我要从这里出去!

    近子时,路上偶有匆匆行人跑过,巡夜的兵丁在营地外的小馆子里偷懒。

    陶城边上疯人院的警报声忽然响起,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门卫。

    有病人跑出来了!

    执勤的张老汉第一时间警觉,连忙踹了一脚趴在办公桌上打呼噜的同事兼侄子张二孬,自己率先走出岗哨。

    左手从腰间抄起一根乳白色的短棒快速的摇晃一番,短棒发出亮光驱散黑暗。

    右手拎着长棍,小心翼翼的戒备着阴暗的角落。

    这里的病人有很多都是强制关押来的,精神紊乱,时好时坏,不能以常理判断。

    凭着直觉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判断,张老汉瞄向了一处阴影走去,同时收拢起照明棒的光线,调整成聚光模式,这样光线可以照的更远。

    照明棒聚拢起的光芒如催命的利剑横扫而过,惊走一只通体白毛的野猫。

    是野猫吗?张老汉逐一确认绿植之间的间隔。

    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喊:“快开门!病人从矮墙那里逃出去了!”

    急促的喊声让张老汉一惊,回过头看见一脸焦急的保安,有些面熟却想不起这是哪个部门的。

    下意识的按了一下腰牌上的刻纹,大门缓缓打开。

    然后这个同事如狂风般从面前呼啸而过,哇哦哇哦的叫着,边跑边跳边脱衣服。

    保安服被抛弃,蓝白条纹的单薄病号服在漆黑雨夜里格外的鲜艳,尤其是手舞足蹈的癫狂模样,仿佛在嘲讽什么……

    “糟了!”

    张老汉惊觉,下意识迈开腿追了两步。

    不行!这家伙毕竟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老胳膊老腿的追过去也无济于事。

    门是我开的,如果院里追查下来,搞不好饭碗都得丢啊。

    一愣神的功夫,病号服已经消失在视野里,此时叫来人再追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心绪飞转的张老汉瞥了一眼刚刚醒来还在犯懵的同事兼侄子,张老汉心生一计。

    “二孬,有疯子跑咧!快追!”

    脑子不是很灵光的二孬听到大爷的呵斥,大喝一声“哪里跑!”拎起棍子就往外追。

    张老汉一脸焦急的跟在后边追着,疯子已经没了踪影,根本无从寻找,雨夜中一壮一老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觉得已经追出老远距离的张老汉眯了眯昏花的老眼,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老迈的身体骤然加速,几个呼吸之间冲到二孬背后的张老汉举起地上捡起的半截砖头,一拍而下。

    二孬后脑受击,“哼啊”闷哼一声,趴倒在地,鼻子被砸裂,鲜血瞬间流成一片,全身抽搐一阵,昏了过去。

    张老汉丢掉手中沾血的半截砖头,擦了擦手,面色这才一变,悲呛高呼:“俺类孬儿~~~”

    过了一会儿,保安和值夜的大夫闻声赶来,场面震撼令人侧目,哭声悲恸令人心怜。

    两个保安搀着悲伤到快要昏厥的张老汉,两个医生抬起二孬往急诊室救护,其余人顺着老汉儿指的方向追去。

    疯子行为不可用常理推断,所以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又合理。

    只有暗中一双黑亮眼睛目睹了这一切。

    “外面的世界太恐怖了,我要回病房!”

    刘爻咧着嘴,一脸惊恐的自言自语,这前后几分钟经历的事情对一个疯子来说,冲击力太强了。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一些治疗,比如超量的镇静汤或者十万伏特电疗什么的放松一下心情。”

    时间流转,几个小时后,天色渐亮。

    雨渐渐的停了下来,乌云飘散,露出漫天准备下班的几颗星星,月亮选择了早退,已经不见踪影。

    此时张二孬已经转醒过来,其实鲜血淋漓的场面只是看上去很血腥,鼻孔里细血管多又脆弱,所以往往只是普通的鼻血就会导致场面惨烈的不忍直视。

    他后脑那个没有流血的大包才是最严重的,本就脑袋不灵光的他此时脑袋里更加混乱不堪,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再加上他痴痴呆呆的可怜模样,实在让人不好再追问下去。

    至于逃走的疯子,疯人院本就是靠着官府的补贴加上一些慈善组织的布施才维持下来的,简单说就是:能治救治,治不好养在院里就当是收容保护了。

    这要是在以前,疯子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常人染了疯病,通常会被赶到外边去,或者偷偷的弄死,哪里会有人关心这些人的死活。

    这些都是因为龙皇国百年前的那位国王,仁爱宽厚的政令让这个冰冷的国度有了一丝人情的味道。

    也正是基于如此的原因,院里没有深究张老汉的失职行为,再加上他脑袋不太灵光的侄子也“因公负伤”,所以一向随和的院长只是随便的嘱咐了几句,慰问了一下伤员,给了几天带薪病假,还给报销了治疗的费用。

    反正疯人院里就有大夫。

    蹲在厕所隔间的张老汉,嗑哼~嗑哼~低吼着,仿佛在与什么东西抗争着,这种斗争是人类与这世界不可避免的斗争,它常常发生在厕所,草丛,废墟,荒地。

    努力了半天都没拉出来的张老汉,正嘟囔着脑袋不灵光的侄子傻人有傻福,啥也没干就能歇三天还不扣工钱。

    忽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人的隔壁茅坑,传来了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嘿,有纸吗?”

    凌晨上厕所不带纸的人,运气不好就要蹲到天亮了。

    张老汉促狭的想着,还是把纸分了一些,从隔间下边的缝隙递了过去。

    一只白净的手噌的一下把纸拿走。

    略一停顿,哗啦啦的冲水声过后,kucha!kucha!干净利索的声音响起。

    张老汉羡慕又疑惑的看向隔断缝隙里伸出来的手。

    “还有吗?再来点。”

    声音有些急促。

    哼,好运的小子。张老汉心想着,又把纸分了一部分递过去。

    那手噌的一下把纸拿走,略一停顿,哗啦啦的冲水声过后,kucha!kucha!干净利索的声音响起。

    ???

    张老汉疑惑的看着那只白净的手。

    “还有吗?再来点。”

    声音平缓的许多,带着些许的轻松。

    好小子,挺讲究啊?拉一下擦一次吗?有这毛病你都敢不带纸上厕所?

    “我也不多了,分给你我就不够了。”张老汉气愤的说道。

    那边的人顿了顿:“谢谢?”

    不是因为你没有道谢!

    “真的不够了,要不你等会儿我拉完去给你拿!”

    那边的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你先给我,您现在这儿拉着,我去给您拿纸去。”

    脾气上来的张老汉决定给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教训:“不行,等着吧!谁让你上厕所不带纸。”

    隔壁没了声音,停了一下,连续的冲水声响起。张老汉心说这年轻人脾气还挺大,这是没擦屁股就走了?

    正疑惑着,就觉得头顶上一暗。

    “我说,把纸给我!”

    张老汉惊异的抬头看去,一张白净饥瘦的脸上一对儿半死不活的眼睛看着自己。

    厕所昏暗的萤石灯光从侧面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像极了画本里描绘的鬼脸。

    惊恐之间的张老汉只觉得肛门括约肌一紧然后又一松,kucha!一声,通常的感觉令人精神舒适,只是现在怎么也舒适不起来。

    张老汉慌乱的惊叫:“你不要进来!你不要进来!”

    “我已经进来了呦。”

    刘爻笑嘻嘻的说着,双臂用力吭哧吭哧的从隔断上翻过来,久不锻炼的他“哎呦”一声摔了进来,一屁股坐在老汉的身上。

    一老一小两人成一幅诡异又有点暧昧的姿势摔在一起,汤汤水水沾了张老汉一身。

    刘爻扭了扭屁股,扒着墙壁吃力的支起身子。

    “啊!我进来了,好棒!”

    “可恶,你是不是疯……疯子!?”

    费力站起来的老头颤颤巍巍的手指着还穿着病服的刘爻,这不就是逃跑的那个疯子吗?

    刘爻飞快的捏着下巴想到:很好,他还不确定我是疯子……怎么办要不要给他看皮大夫开的疯子证明?

    两个思想根本不在一条线上的人沉默又紧张的思虑半天,张老汉率先开口:“你不是跑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哦,原来他知道我就是逃跑的疯子啊!刘爻恍然大悟:“哦,我意识到外边的世界充满了血腥与暴力,肮脏的套路与阴谋,所以我回来了。对比外边的世界,也许病房和治疗室更适合我。”

    张老汉听完这话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他看到了!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回去!

    “那个……小伙子,我看你思路挺清晰的,不像是疯病啊!你看你既然都跑出去了,又何必再回来受罪呢?”

    “什么?谁说我不是疯子了?我是疯子!有皮大夫开的证明!”

    刘爻从衣兜里宝贝的掏出来一个红皮小本本,上边有他的头像和一段手书的文字。

    得意洋洋的晃了晃小本本,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这可是他的好宝贝,可不能让这个糟老头子抢走了。

    张老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想了一会儿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你看,这么多疯子都没跑出去,只有你这么轻松的就跑出去了,这说明你很聪明啊!这个时代你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才不应该被关在这里边,外边的大千世界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年轻人,有道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做什么事情都要坚持下去,不能因为一点小磨小难的就往回跑知道吗?家里可以照顾你一时,还能照顾你一世吗?你要学会成长啊!”

    听了老头苦口婆心的劝解,刘爻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说我是个聪明人了!好!我这就走!”

    “好好好,快走吧……”

    张老头猛点头欢天喜地的欢送。

    刘爻一手握在厕所隔间的门把手上,刚要出去,忽然又转回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头沉默了一会儿,脸上涌现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你看,我现在身无分文,就这么出去也……”

    “这是十两银子,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也够你用一段时间了!”张老汉飞快的从腰间取出钱袋子,哗啦一声掏出两块方正的银锭塞了过来。

    刘爻看看银锭,看看鼓鼓囊囊的钱袋,抖了抖并不存在的白色络腮胡,一步向前居高临下的将张老汉壁咚在墙角,一手探出虚抓,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无论是小钱钱还是现银锭,我全都要!”

    老汉抖了抖贴在墙上的身子,震撼莫名,手里一空,钱袋子已经落在刘爻手里。

    一共十块五两的银锭,三张五十两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刘爻感叹着时代不同了,一个看门老头都能随身带这么多银两了。

    遥想当年,十两银子都够一个穷苦家庭一年的开销了!

    厕所外边是一条小街,只要从小窗翻出去遁入人群,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的身影,说书先生是不会骗我的!

    认真的计划好一切,刘爻一个纵身扒住窗沿,张老汉在后边托住他的大腿,两个人一上一下的用力,费了半天劲终于翻过这扇高高的小窗。

    刘爻回头感激的看了一眼一脸悲恸的张老汉,纵身跳下,轻飘飘的身体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赶紧捂着嘴克制痛苦的声音,缓了一会儿觉得恢复了,刘爻急忙从地上爬起,拍拍泥土一瘸一拐的向着缓缓升起的朝阳奔跑,那是他狼狈又美好的开始。

    路上还没有人影,是个不错的时间,可惜这个年代的陶城已经是秩序井然,规划有序的中级城镇了,不然就以前那种半人高的泥瓦院墙,刘爻自己都能翻进去饱餐一顿。

    走出两条街,一夜没睡的刘爻没有半点疲惫,畅想着美好未来的头脑异常的亢奋,这是他的常态,这没什么问题。

    许久没有洗过的油腻乱发,配上他半死不活的死鱼眼和动作浮夸的举止,就仿佛在娼馆点三个姑娘打了一夜牌的客人一样,倒是不那么引人注目。

    刘爻对着水潭检查了一番自己的状态,满意的点了点头,察觉到这样自顾自的点头很蠢,于是又偷偷看向周围,很好,没有人。

    傻笑着在路边打了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遮尘的面罩。

    “走,往城市边缘走!”

    刘爻摇头晃脑说着胡话,手指指向城中心的鼓楼。

    “好嘞,车不稳,座儿上有安全绳您捆好。”

    马车也有安全带了么?真是贴心!赞叹一句,刘爻吧安全带拉过来,压在屁股下边算是系好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天色尚未完全亮起,路上还没有行人,车速也渐渐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