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到千佛宗下辖的坊市的时候,正好是门派纳新的前一天,很多世家大族的人都住进了附近的客栈里。
千佛宗虽然听起来是佛修门派,但实则有内外院之分,和其他修仙门派一样,外门的弟子但凡有灵根者皆可入,而千佛宗对外门弟子的要求就是三灵根及以上者可入,在宗内修行食宿,但每年得完成一定数量的任务,外门弟子无需剃度,在宗内只需遵守清规戒律便可,当然若有灵根极差资质不好却一心向佛的,也是可以剃度待在外门,比如缘深小和尚,在千佛宗内就算个资质一般但很勤劳一心向佛的外门弟子。
而内门弟子不仅看灵根,还得看佛缘,最低必须是双灵根且有佛缘者才能进入内门,一入内门必须斩情丝断亲缘净六根,身许佛门修习佛家功、法,以求渡劫飞升。
千佛宗下辖的地界纵横八百里,从东北边的无量山到东南面的落霞岛,不仅包括一些受千佛宗庇护的修真家族,还有普通人,不过普通人与修仙者的壁垒很是分明。
千佛宗地界上最大的坊市就在千佛宗山下五十里处,东边的坊市是修士交易的场所,西边是酒楼和客栈,只要有灵石,就算是没有灵根的修真界凡人也是可以去的。
小和尚在西边的客栈里要了一间上房,又要了一些酒菜,吩咐了伙计不许打扰之后二人进了房间。
如今冥泽才不过炼气期,还不能辟谷,这一路上吃了几天的辟谷丹早就不耐烦了,如今美酒在前他沉寂了万年的馋虫就被勾勒出来。
自己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才略微遗憾的摇了摇头,“这人界的酒味道实在寡淡。”话虽如此,但自斟自饮的动作倒是一点儿也不慢。
小和尚坐在桌前看他大快朵颐的将桌上的酒菜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这才给他斟了一杯茶,道:“明日宗门招新,这几日赶路也累了,早早歇息吧。”
冥泽看着不远处那一张床,挑眉笑道:“小和尚与我一起?”说着眼神别有深意的扫过那张床。
小和尚笑道:“施主你放心,贫僧打坐便是休息,无需床具,你安心休息即可。”
冥泽的意思被故意曲解,这么一来仿佛他那句话是怕小和尚与他抢床铺似的,他气得瞪了一眼笑眯眯的人,袖子一甩外袍一脱上了床,还背对着小和尚不肯看他。
小和尚笑着摇了摇头,在窗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开始打坐,冥泽侧耳听了半晌,没什么动静,转过身偷偷看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气咻咻的又转过了头,这次不多时他面朝着墙就睡着了。
小和尚睁开眼睛,祭出一个降温咒,将屋内有些热的温度降了下来,又一挥手将冥泽踢在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随后闭上了带着笑意的眼睛。
第二日一大早,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因为千佛宗今日的招新大会沸腾起来。
千佛宗在这方衍锦大世界里算得上是二等宗门,只因为三万年前两位大师前后飞升成佛,这才奠定了二等宗门的地位。
虽然是二等宗门,但和跻身一等宗门的万佛寺比规模上并不逊色多少,因为万佛寺收的弟子必须是灵力不错还得接受剃度的佛修,而千佛宗不同,但凡资质不错的,都可以入门,至于愿不愿意剃度出家成为佛修,那还得看个人。
小和尚和冥泽出了客栈走到千佛宗山下,冥泽抬头,高耸入云的一座佛像悲天悯人的看着山下的芸芸众生,人如果踩在上山的台阶上拾阶而上,在山顶的大佛的映衬下犹如上山拜佛的信徒一般。
“这个佛像有意思……”冥泽虽然没有一丝魔力,但他望向那尊大佛时依旧能感受到灵魂深处传来的悠远的钟声和梵音。
“据说是坐化成佛的那位轻尘大师亲自点的佛目。”小和尚看了一眼不远处,道:“走吧,我陪你过去。”
“明心师兄,这是昔日结交的一位友人,听闻我们宗门招新,今日也来试试,您给帮忙测试一番。”
小和尚和冥泽走过去,跟负责测试的人打了声招呼,这负责测试的人也是个剃了光头的外门弟子,这就是资质一般但潜心修佛的佛修了。
“缘深师弟啊,怪不得多日不见,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便让师弟你这位友人第一个测试吧。”
那和尚年纪看起来三十来岁,生的一副和善的面孔,一边和小和尚说话一边将冥泽安排到了测试的队伍里。
千佛宗的测试很简单,明心和尚拿出一块纯白如雪的梵音石,让接受测试的人左手握住,灵力等级与资质年龄会在一旁竖立着的观影壁上直接显示出来。
冥泽左手握住石头,只觉得手里一阵温润舒适的触感,随即,观影壁显示——
炼气期三层,二十一岁,金水火土木五灵根,五道代表着各个灵根的光芒强度一样,即修真界最废的五灵根。
明心和尚一看观影壁,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嗫喏了半晌才道:“缘深师弟,以你这位友人的资质……入咱们宗门怕是有些困难。”
驳杂的五灵根,还是金木水火土各个灵根一样粗细的情况,世间罕有的废材体质,缘深师弟的这位友人资质实在差了些,他想通融一二都为难。
冥泽一听不乐意了,他堂堂三界之主,进个满是秃驴的佛寺还进不去?还得被嫌弃资质差?到底谁他妈有眼无珠说均匀的五灵根是废灵根的?
“哎不是,我说你这个秃……”
没等冥泽发火,小和尚赶紧扯了扯他的袖子将人拦了下来,带着他走到一旁道:“知道你惊才绝艳天资纵横,年纪轻轻就成就一代魔尊,六界无人可比,五灵根不是废灵根是比单个的变异天灵根还要逆天的存在,是我这位明心师兄有眼无珠,别气了可好?”
冥泽傲娇的一扭头冷哼一声这才作罢,缘深见此小酒窝儿一闪偷偷笑了笑,复又到明心跟前道:“明心师兄,师弟这好友性子孤僻了些,切莫怪罪,我与这人相交多年总不能看着他不管,你通融通融放他过了,日后他的任务我会帮他一起完成,必不会连累师兄,我这里有一枚佛陀果,算是劳烦师兄一场的报酬,你看可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