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太扯了吧,这些只是传说而已”,李郑看完书帖上的内容,嘴巴张得老大,过了好半响才出声说道。
“我看未必,那怎么解释这图形和鳞片上的图形一模一样”?张学明说道。
作为一个科学达人,在短暂的惊骇过后,张学明又恢复了那大学教授应有的风采和智力,话语中隐隐有一丝发现新大陆的兴奋。
“我不能断定这书上讲的是真是假,因为我知道传说大多会夸大其辞”,张学明顿了顿,又道“但是每个传说终究也会有一个根源,比如一辆车撞到了一个人,可能会把这件事情传成一辆车撞飞了一个人,甚至可以传成一辆车把一个人撞出了地球,但是从逻辑上讲前提是要有一辆车,对吗,这就是根源”,张学明说道。
“老师你的意思是龙可能真的存在过,只是不一定有那些神奇的能力,对吧”?李郑问道。
“正是如此,我们否认的那些传说,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找到它们存在过的证据而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科学的发展,只要存在过,我们终究能找到证据。就如当下我们通过考古可以知道数亿年前地球上是有恐龙的,但是一千年前的人便完全无从知晓”,张学明说道。
“那有没有可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呢”?李郑又问。
“不可能,人类的想象都是关联性想象,无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想出一个无原型,无关联的东西,不信你可以试试”。张学明非常肯定的说道。
李郑尝试了一下,在脑海中一阵乱想,想要推翻张学明的说法,然而他却惊讶的发现,他想象出再奇怪的东西,都是有原型的。
“太神奇了”,李郑一声轻呼,他是平生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
张学明知道李郑承认了这一点,也不说话就让他自行在那里推导。
李郑理了理思路,又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如果按照这么想的话,以前可能真的有龙存在,但是为什么以我们现在的科学反而寻不到它们的踪迹了呢”?
“只有一种逻辑说得通,那就是双方的发展速度差距太大”,张学明道,“打个比方,一只小虫看见一只小象,小虫只会觉得这只小象是庞然大物,断然不能招惹。而过了一些时间,小虫长成了大虫,小象长成了大象,大虫的视界里面已经装不下大象了,便不知道了大象的存在”。
“完美的逻辑”,李郑深以为然的点头。
“所以我觉得你背后的鳞片有很大概率就是龙鳞,而且就是那所谓拥有神奇能力的逆鳞,因为……”张学明说到这,突然顿住,转而问道:“你知道刚才我用刀片去刮你背后的鳞片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你触碰过它”,李郑说。
“刀片在碰到鳞片的一瞬间竟然神奇的蒸发了,就像这样”,张学明扯下自己一根头发,从茶几下拿出个打火机点燃,将头发放在火上,头发瞬间消失。
“还有这种事,我竟然毫无知觉”,李郑惊讶道。
“是的,就是那片有着火焰图案的鳞片”,张学明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
“火焰鳞片……那老师的意思是火焰鳞片里面有着强大的火焰力量,可是这也太不合理了吧”李郑说着,反手去后背的鳞片上摸了摸,只是感觉冰凉滑腻,并无任何异常。
“可能是里面的法则不同吧”张学明思考了半响,说道。
“法则”?李郑如听天书。
张学明看李郑满脸疑惑的样子,却也不解释,反而问道:“如果现在让你去帮愚公移掉他们祖祖辈辈都移不掉的山,你能做到吗”?
李郑想也没想,说道:“能啊,做些把山炸了不就得了”。
“对,爆破,爆破,一爆就破,这就是一种法则,我们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所以能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们能做到”,张学明说:“磁场切割产生电是法则,爱因斯坦的e=c的平方由此引出了核聚变也是法则,只是用处不同罢了。科学的道路其实就是一直在探索宇宙运行的规律,便是道家“天然有为法”里的法则”。
李郑释然的点点头,心中佩服至极,张学明的学术广度和深度,还有将之串联运用的本事都让他难以望其项背。
张学明见李郑明白了他的意思,又说道:“我怀疑龙就是一种知晓诸多法则的生物,才会被传成无所不能的神”。
“那老师你知道应该如何使用这些鳞片吗”?李郑问。
张学明摇摇头,说道:“这个我无能为力了,只能你日后慢慢尝试或者交给时间和科学去探索了,现在的我们恐怕连里面的概念的都没弄明白,就如你去给古人说磁场切割产生电,他们连磁场都不知道是什么,何谈能明白其中的原理”。
“想想也是哦”,李郑无奈的叹道:“在这浩瀚的宇宙面前,我突然感觉自己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不只是我们,整个人类,甚至整个太阳系,在这茫茫宇宙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沧海一粟罢了”,张学明也感叹了一句,接着又道:“不过现在有个比较利好的推导便是,如果你身上的鳞片真是那所谓的逆鳞,那么最多只会长出七块,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自己变成怪物了”。
“希望如此吧”,李郑想了想,道。当下这些结论虽然都只是理论推导,但是经过张学明层层解密和开拓思维,他的心也不像前两天那样悬得高高的,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已经是被雷劈过一次的人了,就当这条命是捡来的,好好珍惜余生便是。
“不过你在外人面前一定要尽量隐藏那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虽然说国家不至于把每个有异常的人都抓去做研究,但是如果闹出的动静太大,必然会不得安宁,弊大于利”,张学明提醒道。
“感谢老师提醒,我会把自己隐藏好,其实发生了这些事情后,我最担心的就是暴露,然后给我甚至给父母带来诸多麻烦”,李郑道。
此时此刻,李郑对张学明最后一点戒备之心也消失了,他感受到了张学明话里的真诚与维护。原本学生对老师就有一种天生的信任感和亲切感,古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到现今学校里称呼班主任大多直接叫班妈妈。
张学明没有再说什么,提起茶壶起身准备烧水泡茶。
却又听李郑道:“张老师也隐藏得很好嘛”。
张学明错愕,转身看了李郑一眼,一下反应过来,指了指李郑,笑了笑没有回话。
见张学明没有说明的意思,李郑也只是回以一个会心的微笑,没有追问,在他心中早已认定张学明绝对不只是一个大学教授。要是换做一个普通的老学究,听了自己讲的那些离奇事情后恐怕唯恐避之不及或者认为是神经病了,何谈能带回家里答疑解惑。
“叮……”,张学明还没走到厨房,门铃响了起来,他只好放下茶壶去开门。
李郑没起身迎接,只是侧头看向门口,虽然心里清楚这十有八九是因为他的事情而来,但他客座于此,万一来人是为张学明,他上前就有些打扰别人隐私。
门打开,是一个一身军装的男子,后面马路上还有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男子看上去三十来岁,面貌普通,相比常人要黑上几分,身材有些偏瘦,却被军装衬托得英武不凡,而且李郑的目力轻易便看到了他肩上的两杠一星,竟然是个少校!
“张教授您好,是陈将……先生让我过来的”,少校男子压着嗓门,语气虽然恭敬,脸上没有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眼神略微一晃看到客厅里还有人,出口的话也变了。
男子声音虽然小,但是以李郑的现在听力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道张老师这个叫陈江的朋友好大魄力,竟然指挥一个少校前来跑腿。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差点嗤笑出声,哪里是叫陈江,明明是想说陈将军,见到有外人才改口叫成先生。就如那些个大人物下去微服私访,手下都得称呼他们为老板。不过这些兵哥哥们脑袋还真是有些一根筋,你这穿着军服开着军车出来到处晃,想不扎眼都不行吧。
“哦,辛苦你跑一趟”张学明点点头,也没叫他进门入座,而是转身拿起那个装着李郑血液和皮肤组织的文件袋交给男子,说道:“你把这个拿回去给老陈,事情我电话里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少校男子接过文件袋,却没转身离去,而是看了一眼客厅,道:“陈先生说麻烦张教授也一起去一趟,那边有事情要咨询一下您”。
“哦?”张学明转头看了一眼李郑,又回身说道:“老陈电话里没说啊,况且下午我学校还有课”。
少校男子指了指头顶,道:“是很重要的事情,陈先生说电话里不方便讲,让我亲自过来请您”。
张学明思索了几秒,道:“行,那你等我一会”。说完转身回了客厅。
“小李,我这边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出门处理一下,不然你自己在家做点吃的,冰箱里有菜有肉”。
李郑迎起身来,门口的对话他听得清楚,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了了,虽听张学明说得真切,但他哪有这厚脸皮,于是道:“不用不用,我正好也回学校有事情,等老师有空我再专程请老师吃饭答谢老师”。
“那行吧”,张学明掏出电话,道:“你给我留个电话,这边的结果一出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二人互留了电话,张学明又说要开车送他回学校,李郑谢绝了,虽然通过今天一次长谈他和张学明亲近了许多,但是也不想打扰别人的私事,更不想随意挥霍这份师生情谊,于是便先于张学明离开了。出门的时候,李郑对着少校男子笑了笑,少校男子也是嘴角扯了扯,不知道是不是对打扰了别人的安排而有些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