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孤鹜武协’的事情定了。具体等回家再说。然后让他把电话交给办公室主管。

    这个主管和父亲关系笃好，当初伍丁从泽仁县调到西木，他没少帮忙。

    私下里，伍丁应该叫他叔叔，但间歇性的口齿笨拙，总是在嘴上讨不得巧。

    伍丁等主管透漏通话内容，因为现在屋内就他们两人，再就是几盆不会说话的花卉是活物。

    “你就不会老实一阵，一直折腾都不嫌累？”

    主管讲话让伍丁捉摸不透。

    “你下午开一份证明，要省武术套路队的，因为‘孤鹜武协’还没有散手项目。”

    主管斜睨了伍丁一眼，可怜他的父亲早晚都要毁在这个倒霉孩子身上。

    “这就是系统的机选效果？”

    伍丁这下是拉不出屎怪茅坑了。

    下班时间，伍丁约乌炼松出去吃饭。

    他真不好意思让乌炼松在外边等了那么长时间。

    “桥南头那家拉面馆吧！我回老家都想这一口。真是入乡随俗，饮食习惯都变了。”

    乌炼松念叨着。

    “恐怕吃不上了。”

    伍丁说着给乌炼松扔过去一包好烟。是刚才给同事们发剩下的。

    “怎么？”

    “那家饭馆的匠人被我挖走了，就在泽仁那个烂尾饭馆”

    “不会吧，什么情况？你下手真快啊！”

    乌炼松说给伍丁带了一件夹克，说东乌，通阳的尚武者都穿这种款式。

    伍丁此刻脸皮有点发烧，后悔乌炼松回老家时，没多拿点钱给他带上。

    不过，他是想将那些钱用在刀刃上，等情况好转会给乌炼松补偿的。

    乌炼松还从大挎包内拿出一条裙子，说晚了一步，要不就让伍丁带给他表妹了。

    “泽仁那气候，穿不了几天裙子，你还不如带双鞋子什么的。”

    伍丁贱兮兮地说这种话，俨然乌雅洁是他表妹一样。

    乌炼松得知泽仁‘再来饭馆’很红火，也跟着高兴起来。

    但话题最终还是落到‘散手培训班’上边来。

    伍丁这才明白乌炼松的真实心思。

    “干嘛不早说，反正你下午也不上班，干脆一起把这事儿办了。”

    伍丁认为转让‘散手培训班’的名额不是难事，免得还要给他退钱挺麻烦。尽管不一定能退，但理论上是这样的。

    伍丁还盘算，等乌炼松混完‘散手培训班’，再想辙让他进行更专业的训练。

    反正以后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自身喜好就行！

    两人简单吃了点饭，因为下午还有事儿，就没有喝酒。

    乌炼松回单位借了同事的自行车，随伍丁来到南门外体育场

    栗树群一直在训练馆等伍丁，并担心他的临阵倒戈。因为这件事他毕竟在吴头儿那里打过保票。

    伍丁见栗树群便殷勤地敬上一支烟。

    栗树群不知道伍丁要耍什么花花肠子，但他还是接过香烟，那可是要供应票才能买到的。

    “当啷！”

    一声清脆的响声，一缕火苗在栗树群面前窜出。

    “这位是？”

    栗树群拨开乌炼松的打火机，向伍丁打问。

    “我同事，好朋友。”

    伍丁说。

    “哦。”

    “你小子有事儿？！”

    栗树群回到正题上，并且一语中的。

    “我下午得请个假，有些事一言难尽。”

    伍丁话语未落，栗树群就变了脸色，大为不悦。但没有爆发雷霆之火。

    不过，乌炼松眼瞅着他掰断了手中的香烟。

    “距比赛不到一个月了，你还不参加备战训练，如何应对竞争激烈的比赛？这可是‘散手队’成立以来，第一次打全国比赛。首战一定要打出威风和士气你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就投入训练，没有选择的余地。”

    伍丁这下舒服了，一脸懵逼。

    他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不留余地，也许这就是军中无戏言罢！

    伍丁正愁怎么应对栗树群的铁面无私，师父巴乌救场。

    “哦，巴老师。”

    栗树群见到巴乌还是恭敬有加。

    “给我个面子，我有话找他说。”

    巴乌看着栗树群，眼神和蔼却坚定。

    “这个那好吧！”

    栗树群不知道还能怎么说。

    抛开眼前的工作性质，单从牧绒省武术圈子来说，巴乌的面子是不容拒绝的。

    穆云的眼色比他的套路练得更出色。

    他本来是跟在师父后边，见师父带伍丁到武术队那头儿，回头劝慰了栗树群几句。

    “都是你惹的事儿！”

    栗树群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即刻吆喝场上训练的队员。

    “高鸣，你的拳怎么打的？怎么老是不敢出拳”

    听到栗树群发飙，穆云摇摇头，撇撇嘴朝师父那头儿去了。

    伍丁庆幸师父的及时出现，他示意乌炼松在旁边等一会儿

    这是三年前师父拒绝他进入省武术队的地方。曾经最难说话的师父，痛快地答应给他出具证明。

    证明意向如下：

    牧绒省武术队向‘孤鹜武协’武术队申请，借调该队队员伍丁来本队，进行行业间的切磋交流，并以兼职身份代表本队参加比赛，成绩双方共享

    至于正式书面文书，还需稍晚时间才能出具。

    伍丁暗自腹诽巴乌，现实中那所谓铁板一块的体制，现在轻易就被更改了。看来，一切都得实力说话！

    但此‘兼职’并非彼‘兼职’可比。

    这可是正经八百享受体制内待遇的兼职。

    也就是一天必须吃掉规定或是标准的那种，什么鱼羊之‘鲜’敞开了造

    这当儿，伍丁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他，穿透了他的肺叶凉气袭来。

    他回头看到栗树群冰冷的表情，向冬季里的寒铁，不寒而栗。

    伍丁怯生生伸出手指指向身后50米以内的栗树群。

    师父明白他的意思，摸了下下巴，有了主意。

    即‘欲取之必先予之！’

    巴乌笃定栗树群没有直接向‘孤鹜武协’申请的理由，因为‘孤鹜武协’目前还没有开设散手项目。

    至于以后，那都是以后再说的事儿了。

    巴乌准备再让一步，证明由省武术队来出，默许伍丁‘脚踏两只船’，类似于‘一仆二主’，可以参加‘内卫散手队’的训练和比赛。

    伍丁认为这叫‘三姓家奴’更确切。

    ‘孤鹜武协’，‘卫鹰武协’、‘省武协’这三个单位就是三个鸡蛋。

    他就像是在三个鸡蛋上跳舞，一不小心就会踩破哪个鸡蛋。

    这感觉不知和‘如履薄冰’哪个更惊悚。

    师父巴乌说通了栗树群，因为他言之有理。

    而对于栗树群和‘散手队’，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金城杯’比赛。

    只要伍丁能正常参加这次比赛，其余都好说。

    栗树群都想好了，如果可能，让伍丁减重打65公斤级的比赛，因为这个级别更具挑战性，其中也有很多戏剧成分。

    同时，也能让高鸣能在70公斤级别有所发挥，再就是他的体重很难降下来。

    栗树群和巴乌达成口头协议：“伍丁先代表‘内卫散手队’备战参赛‘金城杯’。比赛之后，即时返回省武术队参加训练比赛。”

    乌炼松没有白等，顺溜地进入了‘散手培训班’。

    但他的真实意图却不仅与此。

    乌炼松很高兴能和伍丁在一个训练场上训练，尽管他们的训练时间是错开的，训练内容也是不同的。但平时他完全可以用寻找伍丁为由，偷窥武术专业团体的训练技术，这可是密不可露的东西。

    伍丁立竿见影，马上开始了下午散手队的训练课。

    场上8名队员2人一组，分4组进行执靶和打靶训练。

    此时的散手就是靠硬打出来的，拳打万遍自有神！

    伍丁的脚靶由栗树群来执。

    所谓脚靶并非单纯的踢击，而是配合上肢拳法。

    栗树群先给了伍丁几个热身的靶位。

    “嘭-嘭-嘭！”

    伍丁势大力沉的鞭腿踢击中低靶位，的脚背和脚踝骨接触到目标的刹那间，爆发出清脆的鞭打声。

    “好腿！鞭腿的提膝，翻胯、转腰、弹出一气呵成”

    栗树群执靶间隙，习惯用脚靶调整距离，并突然拍击伍丁的空当，提醒他坚强防守。

    “砰砰-砰-砰！”

    伍丁捕捉靶位的变化，就像猛兽捕捉猎物般机敏。他先是左右直拳连击，跟着上右手直拳二次打击，前鞭腿截击。

    随后，伍丁无论是拳腿组合，还是拳腿加快摔的组合都应用自如。尤其是几个组合之间的转换和斜街更是行云流水。

    栗树群断定伍丁不是来自同一世界的人。

    也许是来自遥远时空中的一个新物种。否则，他不会在无师自通的状况下，练就这么妖孽的散手技术。

    坐在一旁的乌炼松也甚是惊叹。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出了伍丁的鹤立鸡群。

    “伍丁要疯啊！”

    乌炼松低语，随后发现了训练馆内更多的人在驻足观看。

    巴乌观看伍丁训练，看出了他技击术上的长处，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加上之前已经测试过伍丁的内力，已从明劲变为暗劲

    当然伍丁现在的功力，还远不及巴乌。

    巴乌可是桃源西部武术大师榜单名列前茅的，据说还有所保留。

    巴乌当然能容忍武术散手的跳弹，反正怎么跳都跳不出武术的手掌心。

    任凭武术散手以后怎么牛掰，可还是隶属武术序列的。

    现在的巴乌暗z只是恨当年自己眼拙，没有辨识出伍丁这块材料。

    但他也欣慰‘武种缺’后继有人，武术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