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丁目送班车远去,便扭头回到了‘内卫散手队’。
途中,他想到乌炼松昨天的突然爆发甚是蹊跷。
他怀疑乌炼松也是入梦者。
如若那样,就最好不过了,真是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入过梦的好基友。
显然,入梦前他和乌炼松的故事尚未完结。
这一周,栗树群又给伍丁指定了新的训练计划,更接近于比赛所需。
的确,伍丁还未参加过正式比赛,而比试场上瞬息万变,又有很多规则限制。
假如不吃透规则,很可能会吃亏。
那么如何在在赛场上有效得分,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比赛终归是有别于无限制的生死肉搏的。
伍丁一旦减重成功,他此次比赛的最终对手就是李振。
那可是一个散手赛场上的老油条,比赛经验老道的无以复加。
因为现在采用的散手比赛规则,都是根据这批最早开展散手项目的选手制定的。
按吴头儿的意思,栗树群在最后的报名复核中,已将伍丁所报比赛级别确定在65公斤级,直接剑指李振。
伍丁目前的减重状况还算乐观。
最后一次脱水称重为665公斤,距离目标还有15公斤。
如果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估计问题不大。
因为有之前不到两个礼拜减重35公斤的成绩做支撑。
新一周的散手训练计划与上周大致相同,但也有相应的调整,是针对伍丁的某些特点制定的。
其中,还包括增加燃脂的专项减重训练。
周一:上午,散手专项身体素质训练。
负重提膝转胯8x20次。
悬挂收腹6x10次。
下午,散手专项步伐训练。
滑步,闪步突然启动,后退前进,进退自由,提高小腿耐力,爆发力,左右移动,二次进攻。
腿法训练。
正蹬腿,侧蹬腿、后摆腿、鞭腿组合练习,增强大腿肌肉耐力。
跳绳3x3分钟。
晚上,实战对抗训练。
车轮战分钟轮换,每组3分钟。
要求拳腿摔组合,衔接流畅,步伐稳健,加强拳腿出击力度和出击路线的规范性
伍丁看这些训练任务,就像看密密麻麻的敌人横在眼前。
一想起来那要命的魔鬼式训练,就真有些发怵。但任何武术项目的路,从来都不是平坦的。
为此,伍丁愿意做这苦行僧式的体验。
师父巴乌那里,这一周没有给他制定详细的训练计划。
只是上周末,巴乌透漏这周依然进行无极八门拳的内功训练。
伍丁认为传武功法见效慢,但‘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利在磨砺’,不慢不行啊!没有谁随谁便便就能成就传武神功的。
再说乌炼松乘车到泽仁县汽车站,一下车就看到表妹在等他。
兄妹相见分外欢喜。
乌雅洁问表哥一路上是否顺当?
乌炼松说还好,就是路过青石山时有部队稽查黄金走私案,耽误了半个小时。
乌雅洁就怕那里出现状况,班车不能按时到达,耽误了提前准备的饭菜。
因为知道表哥来,爸妈都请假在家忙乎的。
“那多不好啊!”
乌炼松表示对叔叔婶婶的歉意。
接着就在乌雅洁鼻子上刮了一下,说这才多长时间没见,都变成大姑娘了。
“刚才班车进站,我就看到你了,都不敢认了,真是女大十八变!”
乌炼松又伸手去捏表妹的脸蛋,这下却被躲开了。
“人家还没十八岁呢你都说我长大了,还像前几年那样捏我脸蛋”
乌雅洁小嘴撅起,明显不高兴表哥把他还当小姑娘,这里掐掐,那里捏捏。
“哈哈,是表哥错了,应该尊重表妹了,虽然没有到18周岁,正经也是年芳二八的大姑娘了。”
乌炼松转变口吻和表妹说话。
乌雅洁消受不起,顺手用粉拳在表哥背身捶打了一下。
“你快说说婶婶咋样?”
乌雅洁一嘴的北方口语。
但迫切之心是一样的。
“还好,就是总惦记着你现在长什么样子?把她忘了没有”
乌炼松没有再多说什么,现在不是煽情的时候,准备回头再给表妹一一道来。
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已让乌雅洁心头油生一股酸水,想要涌出来。
但他极力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克制住没让眼泪流出来。
因为乌雅洁是在这个婶娘家长大的,婶娘从小就非常疼爱她,以至于感情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乌炼松看表妹小嘴唇上留下沉沉的齿痕,便又深情地靠近摸了摸她的头顶。
乌雅洁马上回以他一个笑脸,急忙拉住他的手臂,欲要接过表哥肩上的马桶包。
“我来,没什么东西。要不直接去伍丁的饭馆?”
乌炼松用眼神打量着表妹,看她怎么个态度。
“不着急,先回家大哥照面,吃了饭再说。”
表妹所言极是。
兄妹二人出了车站,正对着‘再来饭馆’,眼看着进出客人不老少。光看表面还算平静。
“回头我给你慢慢说伍丁他自己怎么不来?你来能起什么作用?”
显然,乌雅洁认为表哥不适宜趟这个浑水。
在表妹眼中,表哥就是一个典型的老实人,来此派不上什么用场。弄不好,还把自己卷进去吃了大亏。
总之,她是不主张表哥出面‘再来饭馆’矛盾解决的。
昨天,伍丁给她在电话中就没说清楚,只说表哥主要是来看自己的,稍带着过问一下饭馆的事情。
没想到刚才路上听表哥详细讲来,却是那般打算的
兄妹二人避开从‘再来饭馆’门前过,选择了一条捷径,说话间就来到乌炼松叔叔家。
叔叔婶婶见到乌炼松当然很高兴,也很热情。
乌墨阳得知乌炼松刚从通阳老家回来,就打问他母亲的身体状况。
乌炼松说还好吧,就是白内障有点严重,准备选个时间把手上做了。
忽然说,他母亲给叔叔婶婶还有表妹都带了礼物。
其实,除了表妹那条裙子,其余都是乌炼松临行前在西木和伍丁置办的。
不过,他母亲当初也提到给他们带点特产的。但乌炼松推辞,说这些等他回去自有安排,不让视力不好的母亲再劳费精神。
母亲送他上车前,还叮咛回去后一定不要忘了这件事,他这个叔叔对他是有恩的。
叔叔的礼物好打发,一条好烟就解决了。
在乌炼松印象中,当时男人办事,没有什么是不能拿一条好烟解决不了的。
一条不行就两条。
果然如此,叔叔开心。
因为这可是家乡的好烟,也真够难为侄子的有心了!
婶婶的礼物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是一款女士皮鞋和一块老家的刺绣被面儿。
当然婶婶的鞋子尺码是表妹昨日透露的。
婶婶试脚正合适,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直夸乌炼松长得五大三粗,心比女孩子都细,以后讨了谁家女孩子做老婆,一定是谁家女孩子修来的福。
乌炼松听这话臊得慌,马上进入下一个礼物。
“这是你的!”
乌炼松终于拿出给表妹的那条裙子。
“哎呦,好漂亮的裙子!”
婶婶看过后,直夸乌炼松眼光好,会买东西。
乌雅洁听母亲的夸,也就越加满意这条裙子了。
不过她忽然希望这条裙子是伍丁相送,那该多好啊!
此时,大家的心情都很激动。言语表述也多用感叹句
和表妹在叔叔家经过整个下午的相聚,也就是吃罢晚饭后,乌炼松就借口让表妹带他到外边厕所去。
随即向叔叔婶婶打招呼,说上完厕所,正好看看泽仁县城的夜晚,说不定要晚点回来。
“泽仁县晚上黑灯瞎火地没什么转头,而且还不太平,可要早点回来!”
婶婶嘱咐道。
兄妹二人满口答应,便朝外走去。
乌雅洁知道表哥的心思,是着急到‘再来饭馆’看一看。
他直到表哥尽管人老实,但脾气执拗,劝说无用,便陪他来到‘再来饭馆’
‘再来饭馆’附近,是泽仁县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这里拥有唯一的夜市和电影院,录像厅。
此时,夜色初至,衬托着西边的落霞一片血红。
录像厅里正传出武打片的配音声。门口蹲着拿整瓶白酒往嗓子里倒的牧族小伙儿,嘴里嘟囔着路过的行人。
乌雅洁见状,马上拉拽着表哥避开此处,以免沾惹上麻烦。
随后乌雅洁告诉表哥:“他们都是这里的‘二流子’,‘小混混’,都听‘大汉’的差遣和管束。尤其是小偷小摸,都要定期给‘大汉’上供,稍不及时就会遭到暴打。这些都是泽仁县公开的秘密。很多老实人害怕‘大汉’的淫威,敢怒不敢言。而警察那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出人命关天等大事来,都不去招惹‘大汉’”
“这么嚣张啊!”
听表妹边走边说的乌炼松一下就来了火。
自从他昨天出手教训单位刺头后,心中压满了,恰是入梦前从军中,那把子弹上膛的枪。
果不其然,乌炼松也是入梦者。
入梦在回家探亲的家里。
这就对上了,按照惯例,入梦后,首先要找到自己的家和亲人的。
现在的乌炼松不惧怕任何事情,更别说区区几个小混混。
这点表现让表妹都有些吃惊。
“哥,待会儿你千万别冲动,那些人不好惹!还是等伍丁他自己来再说,不行就别开这个饭馆了。”
乌雅洁在饭馆门前还规劝着表哥。
进入‘再来饭馆’,乌雅洁给表哥介绍了王俊,雪竹、阿玛和韩木齐。
“掌柜的没来吗?心咋这么大,饭馆都快叫杂种们霸占了!”
韩木齐知道乌炼松是代表伍丁过来的,就一嗓子吼叫起来。
显然,‘再来饭馆’的形式远比想象的还糟糕。
韩木齐额头的大包和肿起来的脸庞就是证据。
“中午刚走的,说带话给伍丁,要收回房子不租了,最多宽限两天时间,再见不到伍丁就把饭馆的东西砸了,把人赶走,把房子收了”
王俊说他正好中午有事来晚了一会儿,就把韩木齐给打了。
他把厉害都讲出来,意思是让乌炼松督促伍丁尽快来一趟。
“伍丁来不了!他参加一个比赛请不了假,所以就叫我下来处理这个事情。”
乌炼松郑重其事地说。
“你?”
王俊和韩木齐都惊愕道。
“前几天多亏雪竹阿爸出面,才延缓了期限,‘大汉’能给的面子也是有限的,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而饭馆帮忙的那个绒族老汉被吓跑了马涌也因马相的事情不来饭馆了总之,全乱套了!”
王俊愁眉不展道。
“伍丁怎么就租这个‘大汉’的房子?”
乌炼松想知道更多信息,但眼前的人都是不知道内幕的。而唯一知情人马相也死了。
末了,乌炼松又了解了‘再来饭馆’的经营状况,得知生意还能勉强维持,但毕竟‘大汉’的最后制裁尚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