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门位于云水镇北部深山之中,老道带着长宁,大成二人出云水镇走了大约半月多的山路,开始几日还能大大小小碰到一些小城镇,村落,后几日别说人了,就是路也已找不到。没有人烟又没路的人迹罕至地方,老道便带着二人御空飞行,虽然飞的不高,但是两人确是第一次亲自感受凌空飞行,俱是兴奋不已,就连一路话不多的长宁也变得稍稍活跃起来。
约摸飞飞停停走了二十日,这日翻过一道山后眼前豁然开朗。谁能想到这群山中竟然藏着这样一块谷地,山谷中间是一大块高起的平台,中间建着一间颇为正规的大殿,殿前是一大圈白玉石的广场,规模虽说不大,但因建在中间高台上,也显得挺拔伫立,而这里就是衍门的正殿,平日里门中早会、要事便是在这里进行的。从这正殿各分出五条道路延伸至正北,正西,正东,西南,东南。每条路延伸到五个方向都消失在竹林中,至于小路尽头是什么景象就不得而知了。
“这就是师门吗!”大成兴奋看着问道,一旁的长宁怔怔的看着眼前。
“对,我们进去吧。”
二人随着老道一路走到前殿前,一片巨大宽阔的白石广场,再往前便是进入前殿的石阶。长宁和大成虽也见过这种地方,但是自己正正堂堂的走在上面还是头一次。
二人跟着老道一路走到这广场前,不见一人,长宁不禁暗自忖道:莫非这么大地方没有其他人?这么大地方不太可能没有人才对,还有这么大块的玉石哪里来的,一路上可不曾见到这些,该不会凭空变出来的吧?
三人走近正殿,正殿外站着一个年纪十五六,十分清秀的少年,此日正值他值守。
“离师伯回来了?见过离师伯”
“嗯,掌门师兄在里面吗?”
“是的,掌门和师叔们正在正厅议事,今日早前掌门召集各院,早课后,说是有事商讨。”
“正好,你二人随我进来。你且忙去吧”
“是”
白衣少年拱礼退下,大成和长宁看了看白衣少年,白衣少年也十分好奇的打量着二人,看见两人也是微微一笑。
前殿大厅内正中堂上坐着一个老者,须发皆白,却看起来精神矍铄。坐着两边各有其人。左边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矮胖白皙的男子,名为赵远风,嘴角含笑,是掌门的三师弟,左边第二个是个四十不到的女人,平淡如水,娴静自如,名为郦芸,四师妹。右边是两个三十多岁男子,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憨厚耿直,名为俞有海,是五师弟,另一个满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是六师弟,萧岳良,各院的弟子分别站在几人背后。当老道带着二人走进大厅时候,厅内正在议事,看到三人进来,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只不过看的不单单是老道,更多的是老道后面跟着的长宁与大成。
“师弟,回来了。”掌门看到老道回来似是很高兴。
“见过掌门师兄。
“这两位是?”
“你二人过来。”
大成赶紧上前跪下磕头,但也不知叫什么才好,只是磕头。长宁显得更为拘束,跪在那里,不敢多动。
房间内众院弟子见两个小儿笨拙模样都忍不住笑起来,各院首座也都眼含笑意。
“此二子是我路过云水镇时救下,便带了回来,特向掌门师兄禀报。”
掌门示意老道坐下,一人搬过椅子,老道坐下。
掌门问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大成:“我叫丁大成”
长宁:“我叫张长宁”
“你二人家在何处,父母安在?”
大成:“回掌门,小人原是云水郊外农户之子,7岁那年村子闹瘟疫,父母乡亲都死了,就一人流落到了云水讨饭。”
掌门:“你呢?”
长宁不知怎么回答。
大成:“他……他……镇上人说他自小就在云水镇,无父无母,我在云水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了。”
众人一惊,如所料不差,应是记事前后就已在外流浪,想一个四岁左右孩童在那样混乱的地方活下去,可知受了多少苦难。灰衣老道内心也颇为触动,只知此子性情内敛,一路上言语不多,十分听话,却不知是身世如此凄惨。
掌门:“既如此,你二人以后就留在这里,以后他们就是你的叔伯,而他们就是你的同门,如何?”
大成:“谢掌门!”
长宁:“谢掌门!”
掌门:“师弟,此二子缘你而来,以后便交由你来教导?”
灰衣老者应允。
正殿都不禁热闹起来。赵远风,抚掌而笑:“恭喜二师兄,一直以为二师兄你醉心证道,无心授徒。谁知今日突然带回来两个徒弟,可以师弟愚见,此二子……,哈哈哈。”
灰衣老者知他暗讽,脸色略有不快。
郦芸:“好了,三师兄,师兄远游而归,进门就听你这些话了。”
赵远风自觉无趣,满脸悻悻。
这时,从郦芸背后探出一个女娃,约莫七八岁,长相甜美,一双大眼睛扑朔,偷偷看着大成和长宁,被大成和长宁看到又赶紧缩回去。
掌门:“靖渊,你带着两个师弟到后房,拿些日用安顿一下,今天早会就到这了,除了你们师父,都回去吧。”
门口值守的白衣少年进来,带着二人出去。各院的弟子也都陆续散去,刚刚探头的女娃在本门师姐的牵领下沿着西南道离开。
话说,白衣少年带着二人,大成、长宁面生,路上并无言语。到了后房,白衣少年取了些衣物和日常所用交于二人,又将二人送至正殿东小道。三人沿着铺满青石的石道缓缓走进一片竹林,长宁望着头顶密密的竹子,清风微拂,窸窣入耳。大约走了一刻钟,几间房舍映入眼帘,房舍前是一片药地,看起来里面杂草很多,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打理了。
打开房门,床具,桌椅上浮着微尘。
白衣少年:“两位师弟,离师伯远游外出有一段时日,这里日常鲜有人来,所以有些尘染。两位师弟可以住在西厢房,东边厢房是师伯的药房,轻易不要入内,正前这间是师伯的静修室。每日辰时、午时用膳,地点就在刚刚后房的前厅。离师伯正和掌门议事,想必一会就回来。”
大成、长宁:“谢谢师兄。”
白衣少年:“我叫翟靖渊,是北院的,以后你们叫翟师兄就行。好了,你们没什么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大成,长宁送翟靖渊离开后,开始打量东院。说是东院,更像是几间精舍带着一圈篱笆和一块药地。虽说如此,二人内心却也十分开心,大成和长宁躺在床上,只觉得这些时日所遇所见如同梦幻一般。
大成:“以后咱们就住这了,以后我可就是你师兄了!”
长宁并不理他。
“你说说,咱俩一起在云水讨饭,又一起在这拜师学艺,以后再一起成仙,多好,哈哈!”
长宁:“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抢我吃的东西。”
大成悻悻:“不会啦,不会啦,你怎么还记着呢,哈哈。”
二人躺在床上,不再言语,内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