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城城内,人流熙攘,人们都急匆匆的向一个方向奔去,因为那里有一个赌约,要进行一场对决。
消息是厚土国人散发出去的。为了彰显厚土国武修的强大,他们四处散发消息,说有中原城的高手前来挑战,并且附带了一个赌约,那就是云家药材与厚土国神药在凉城的去留。
擂台设在凉城训武场,是席勋刻意安排的,这样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席勋将宝押在了云辰壁身上,对他来说,这关系着中原国的颜面。席勋的安排,是出于对中原国武修者的信任,也是出于对云辰壁的信任,昨日与云辰壁简短的谈话,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沉稳与自信。
训武场内,巨大的擂台摆在了中间,擂台四周人声鼎沸。席勋亲自带人维持场内秩序,等待对决的开始。
半个时辰后,厚土国人到了,一群人耀武扬威,目不斜视,似乎根本就没将中原国人放在眼里。
云辰壁来了,步伐沉稳,不急不缓,他向四周拱手示意,赢得了一片喝彩。
昨日的虬髯大汉一个飞身跃上了擂台,双臂抱肩,冷眼看着云辰壁。云辰壁缓步走上擂台,向大汉道:“如若现在答应我的条件,还来得及。”“
“哼!看等会别人把你抬下去时,还怎么口出狂言。”大汉道。
云辰壁不再说话,单手伸出,示意大汉可以开始。云辰壁动作一出,场下众人立即为云辰壁出声助威,响声震天。
大汉眉头一皱,脸色变得阴沉,浑身黑色真气笼罩。突然,大汉动了,用一种与他身形极不相符的速度冲向云辰壁,左手握拳,护住胸口,右手单掌四指并拢化作剑状,直插云辰壁胸口。
这一击犀利无比,无论速度、角度、力量都无可挑剔,瞬间就到了云辰壁眼前。
“啪!”一声脆响之后,大汉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手掌还保持着并拢的进攻姿势。
场下助威声戛然而止。静,安静,全场寂静!
席勋愣住了,台下的厚土国人也愣住了,呆呆的张大了嘴,久久不语。
良久,人们才反应过来,发出了震天的喝彩声。
云辰壁走下擂台,向众人拱手致谢后,默默离开。
守城军府中,席勋坐在云辰壁对面,不住的哈哈大笑,似乎是想将这些天来的抑郁一扫而空。
“云兄弟,你为凉城除了害,你说,我该怎么谢你?”席勋直爽的说道。
“席大哥,不用谢我,这是我分内之事。”云辰壁道。
“那怎么行,你必须说。”席勋大声说道。
“如果真的要谢,就等从西疆购药归来的队伍到了凉城之后,席大哥帮忙照顾下。凉城虽距中原城不过十日路程,但是如果队伍需要休整,还是要在凉城驻扎的。”云辰壁道。
“好!我答应你!”席勋哈哈大笑道。
“统领,厚土国的人求见!”两人谈得正欢,一名侍卫突然前来禀报。
“不见!输都输了,再不走我就真要出兵镇压他们了!”席勋怒道。
“席大哥,见一下也无妨。”云辰壁道。
“好,既然我兄弟说了,那就见一下,让他进来!”席勋道。
片刻之后,那个战败的虬髯大汉站到了云辰壁与席勋面前。
“统领,云公子,我仇大力有事要和两位商量。”仇大力客气了很多。
“有事就讲!”席勋不耐烦道。
“我已经输给云公子,愿赌服输,我会即日离开。但是我想和两位做个交易。我走以后,两位在凉城盘下一座店铺,挂上云家的旗号,云公子在明,统领暗中支持,售卖我厚土国的药。如果事成,我不会亏待两位。”
“滚出去!”席勋第一个怒了。
“我这是在给你好处,别不识抬举。你可知道我在厚土国的背景?告诉你,我背后的支持者就是厚土国第一世家隆家。隆家与厚土国皇室私交甚密,如果你们答应我,甚至可以和厚土国皇室做生意,好处自然不会少。”仇大力神情高傲的道。
“你,哪里来,回哪里去。隆雷都不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云辰壁平静的说道。
“你怎会知道隆大公子?”仇大力震惊道。
“你回去问他,自然就知道了。还有,你的武技是和熊林所学,回去让他再好好教教你。”云辰壁答道。
仇大力又是一惊,云辰壁竟然清楚他和熊林的关系。仇大力摸不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只好怏怏离去。
“聒噪!扰了我和云兄弟的兴致。云兄弟,多住几天,好好和哥哥聊聊,和你共事,比大口喝酒还痛快!”席勋道。
“席大哥,我还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聚吧。告辞。”云辰壁不能耽搁,向席勋辞行,席勋拦他不住,只好作罢。
云辰壁出了守城军府,去翠云药堂与陆鸣轩辞行后,离开了凉城。
云辰壁继续向西行去,七日后,原本稀稀落落的村落已然不见,路上逐渐显得荒凉,云辰壁行进了一天一个行人也没有见到,有的只是路边的杂草树木。傍晚时分,云辰壁隐约看见前方有一面破旧的酒旗高高悬挂,遂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
不到半个时辰,云辰壁到了酒旗下面。这是一家小客栈,房屋破败,门窗矮小。客栈旁散落着几户人家,里面有微弱的光亮散出。
云辰壁轻轻推开客栈的木门,只见里面烛光如豆,三张破旧的酒桌挤在狭小的屋内。酒桌上,一位六旬开外的老汉在灯下缝补衣服。
“客官,来了。”老人抬起头,微笑着向云辰壁道。
“老人家,天色已晚,还想在您这里栖身一晚。”云辰壁回道。
“客官请进,屋子简陋,还请客官不要见怪。客官先坐下休息,我去准备酒菜。”说完老人向屋内走去。
片刻之后,老人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个木盘,里面有两个小菜、一份干粮和一壶酒。
“客官,没有什么好菜招待,只是自家种的青菜和自酿的酒。”老人将酒菜放到桌上,继续去缝补衣服。
云辰壁吃了一口菜,觉得味道清淡,还算爽口。但是酒就不行了,喝在嘴里觉得又酸又涩。
片刻之后,云辰壁用完饭菜,正要起身,突然屋内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客官受惊了。莫怕,那是我的儿子,受了伤,估计这会又开始疼痛了。”老人解释道。
“老人家,您儿子受了什么伤,怎么如此疼痛难忍?”云辰壁问道。
“唉,不提也罢。”老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老人家,我家世代都是做药行医的,在下也略懂一点医术,如果不嫌在下医术肤浅,我愿给令公子诊断一下。”云辰壁道。
“那最好不过了,多谢客官!”老人激动的浑身发抖,好半天才站起来。
云辰壁进入屋内,只见昏暗的烛光下,一个还算结实的汉子卧在床上,浑身在微微的颤抖。
“山儿,这位客官懂医术,可以给你诊断一下。还不起身先谢谢客官!”老汉急忙道。
汉子挣扎着想坐起,被云辰壁按住了肩头,示意他继续躺下。
云辰壁坐到床上,拿起汉子的手腕开始切脉。突然,云辰壁觉得一股真气自汉子手臂袭来。
“竟然是武修者?”云辰壁心道,但是表面不露声色。
片刻之后,云辰壁突然放下了汉子的手腕,哗的一下分开了汉子胸前的衣衫,只见一个紫褐色的掌印印在汉子胸前,有的地方已经微微流出了脓血。
“好残忍的手段。”云辰壁心道。
云辰壁向汉子体内注入一股绵和的真气,暂时遏制住了伤势,起身走向屋外。
“客官,我儿子怎么样?”老汉追出屋外急忙问道。
“老人家,令公子是做什么的?”云辰壁没有回答,而是向老人问道。
“我儿子本是一名武修,自幼在外随师学艺,艺成之后随师父为人护镖守院。后来师父去世,他也厌倦了漂泊,就回到家中开山种田,捕鱼狩猎,我们爷俩日子过得也算自在。可就在一个月前,来了一伙流寇,想要霸占山头,落草为王。我儿子与他们一语不合,交战了起来。后来,就伤成了这个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他离开了泉山,在这里落脚。”老人流着泪说道。
云辰壁没有说话,目光深处闪过一丝疑惑。云辰壁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老人并不知道那伙人真正的来历,第二就是老人在说谎。因为普通的流寇不可能将武修者伤成那个样子。
这时,屋内的汉子又惨叫了起来,并且咳声连连。老人急切的走进屋内,为其抚背。
云辰壁略一沉思,决定先将汉子治好,再去了解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