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南南突然间备感失落。

    他要开始反击了吗?

    可是,他这样,她怎么报复那害死她孩子的女人?!

    终于今晚。

    一改过往那种高调的姿态,她独坐于一隅,自斟自饮。

    有人过来相邀,她也只是礼貌拒绝。

    她真的喝了很多酒。

    心情非(。常压抑,压抑得她想哭。

    吉久都没有这一种心情。

    提前离开了酒会,并不是回家。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瓶酒。

    静静地坐在酒店前面的花圃边的休闲石椅子,望着夜晚灿烂的霓虹灯,还是有夜色。

    感觉不到温暖的世界……

    有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背后。

    是邹烨磊,正皱眉看着她。

    那略带忧郁的柔弱女人,正是前一段时间意气风发的女强人吗?

    突然,吉南南回头,眼波似醉非醉,就那么似是有意又似无意的落在邹烨磊身上,嘴角轻轻地扯开一抹笑意。

    夜色之下,暗淡的灯光。

    美人笑时明媚如。,可是,美人若是忧郁时,也别有另一种风情楚楚。

    邹烨磊蓦然失神。

    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站在她面前。

    “怎么了?近来好像不开心?”他斜靠在椅背上看她。

    吉南南半躺在石椅子上,两腮微红,显然喝了不少酒,看向他的目光迷离如醉,再没有平日的那种戒备和冷漠,她不说话,只是拿一双大眼瞟着他,从头到脚,从脚又到头,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启齿一笑,“我突然发现,你……长得挺好看。”

    邹烨磊失笑,“我也突然发现……喝醉酒的你,原来是这么可爱。”

    她看来真的是喝醉了,连说出的话都是语不成句,说完后就一个劲的盯着他看,边看边嘻嘻笑,笑得像个毫无机心的孩子,娇憨无比。

    邹烨磊微觉晕眩,下意识的扶住了她的肩。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他柔声说。

    “我没醉,真没醉,你看,我才喝了三瓶酒,我还能喝好多呢!”她说着,又拿起酒瓶,邹烨磊将酒瓶夺下,不由分说把她架了起来。

    正当邹烨磊走了几步时。

    有一个出现在他们面前。

    并强硬地拦住他去路,邹烨磊皱眉,询问:“萧卓岩,你想做什么?”

    “放开她,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萧卓岩从邹烨磊的怀中将某女强抢了过来,并一下子横抱了起来,冷着脸,正比霜还寒上几分。可是,他也没有走几步,又让邹烨磊拦住了。

    “萧卓岩,她可不是你的女人了。将她还给我。”

    “我看你是疯子,一个女人也想利用?”

    “n!n,不是利用,我是在欣赏她。我看上她了。”邹烨磊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还有萧卓岩也听得出来。

    “滚开!”

    “不,放下她。”

    两个男人,大有一触即发的大战可能。

    忽而,怀中的女人突然咯咯地娇笑,一双粉臂圈上了萧卓岩的脖子,小脑袋还往他怀蹭去,貌似很高兴,“你来了……我要你送我回家!我要回家哦……”

    气氛又骤然起了变化。

    因为她的一句貌似无意中的喃喃话语……

    邹烨磊抿了抿唇,是不得已,只得让开了路。

    萧卓岩抱起烂醉如泥吉南南。

    她上了车后座就开始躺在那里,忽忽大睡。

    ……

    萧卓岩转头专心的开车。

    时不时,会关注着靠着自己肩上的人儿,那沉睡似的脸蛋,

    不由地,他轻轻地勾勒起一抹笑,有着宠溺,也有一丝苦涩。

    吉南南闭着眼,自然,没有机会将他的神情看到。

    而他也看不到,她自己脖间一直戴着的,那个几乎已成为她吉南南标志的项链,也很不小心的“遗落”在座椅的缝隙里……

    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的。

    等到车子开到自己的公寓前,她耳听着萧卓岩轻声唤她的名字。

    此时的她早已经清醒,故意不答……

    他于是又将她抱下车,一直到电梯里,在走廊的灯光下停住,

    “南南,到家了?钥匙开门。还是我来找?”

    “嗯……”她她揉揉眼,貌似是一幅惊讶无比的样子来,急急的问萧卓岩,“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萧卓岩含笑地回答。

    如果她有留意,就肯定不难发现,他眼底的温柔。

    可惜,她没有去关注,也不想去关注。

    蓦然,吉南南脱离他的怀抱,在自己身上四处看,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盯住萧卓岩,咬着唇,委屈似地质问:“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卓岩嘴角抽了抽,低头不答。

    却是一副你明知故问……

    吉南南怒骂,“无耻!萧卓岩,你居然趁人之危!你太无耻了!”

    “啪!”的她抬手就甩了他一个耳边,却一声小小的响,这力不大,倒像是从他俊脸上摸过一把,反而有点类似撒娇。

    萧卓岩一个失神。

    不是因为她打他,而是刚才她的表情。

    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可是,某女好像还有后招,要的就是他的失神。

    重点是在后面,她抬起细而高的高跟鞋,对着呆若木鸡的男人脚面上,就那么狠狠的一踩!然后,再恨恨的一拧,其实,这一脚才是重点啊。

    萧卓岩不由痛叫出声,抱着自己的脚咝咝的吸着凉气,面前的小女人却冷哼一声,找出钥匙打开门,一扭。闪了进去,砰的一下,门给关上。

    那开门的动作如此麻利,那钥匙一大串,孔眼那么小,她居然一次就成功,萧卓岩抱着脚在门边发愣,这个女人,真的曾经醉得人事不省吗?

    冷冰冰的门。

    他默默地就立在哪里良久……

    凌晨深夜。

    萧卓岩有点疲倦地回到萧家的大宅。

    刚到客厅,即见到关咏兰还没有睡,正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一见他进来,即站了起来,脸色不善,想瞪着眼看着他,却又做得有点晦暗。

    在心底,她还是怕他的。

    萧卓岩看也没看她,自顾自去上楼,去了卧室。

    卧室,当然是他自己的卧室。

    在萧家,他从来和她,都是分房间睡的。

    正当他在浴室要洗澡,刚放着水,脱了衬衫。

    。着上身,正当他想解开皮带时,关咏兰却突然闯了进来。

    她一连进来一边说着。

    “阿岩,你……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很担心你——”

    话声嘎然而止,她的目光在萧卓岩身上不停的扫,扫到脖间的吻痕,又扫到肩部的红印。原来压抑着脸,突然扭曲,“这、这、这是什么?”

    萧卓岩皱眉,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阿岩,你——你和女人,别的女人,我在家里摆着你不动,却到外面……外面,是不是吉南南那一个贱-人?是不是?”突然,她冲上前,狠扯着萧卓岩的手臂。他从来不动她,从来都是一副漠视又冰冷的样子。

    可是一想到……

    她就妒忌,是因为羡慕而引出来的妒忌。

    他是她的,任何人也别想指染!!

    “你疯了!”萧卓岩猛地推开她,冷冷地说:“别碰我。如果你想让我扔出去的话。”

    “告诉我,那女人是谁?”

    “呵,是谁都不可能是你。三年前你就应该很清楚。”

    “你是我的——”关咏兰又扑上了他,对着他又抓又咬。只差没跳起来,“除了我,你不准碰任何的女人!!”

    萧卓岩捏住她的手,目光一冷。

    他是不打女人,但是,他从来不认识她还算得上是人。

    伸出大手一把将关咏兰拽住,闷声不语,大步往外走,一下子扔出了卧室,然后又把门重重的一关,“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冷眸中,有着说不出的忍耐。

    或者,他也不敢保证,下一刻会不会杀了这女人……

    关咏兰敲打了半天弄不开,反而震得自己脚疼。

    突然想到一件事,疯一样冲到楼下去。

    她跑到了停车房,打开车门,疑心病太重了。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猎狗,在车子里四处闻着,车子里似乎还有着隐隐的情-欲气息,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很快,在车子后座,她发现了女人的头发,还有一条项链?

    很精致的白金项链,在暗夜里闪着银色的光,那光似是一根根银针,刺痛她的眼。

    这条项链,她在吉南南的脖子上看到过两次,一模一样的款,但是,她却莫名的又想骗骗自己,也吉是别的女人也戴了这么一条,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发生,她宁愿是别的女人!

    她抖抖索索的把那项链拿到灯光下,细细的看,她知道这种项链是金店特别订做的,价格昂贵,搭扣处应该会有订做者名字的缩写,她看到xq两个字母缩写,终于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这注定是一个无眠之夜,关咏兰几乎把自己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碎了,如果可能的话,她估计也会把萧卓岩撕成碎片,只可惜,萧卓岩不是那些死气沉沉的物件,而是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男人。

    所以,她只得选择把某天偷来的萧卓岩的睡袍用剪刀剪得七零八落的。

    ……

    第二天晚上,吉南南回家时,便嗅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更何况,自从那天在萧卓岩的身上、车子里留下那些东西,她就已经在时刻准备着某人的到来。

    只是没想到,她会那么的沉不住气。

    她拿出一只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身后照,看起来,似乎是在补妆,小小的镜子映出墙角里的那抹黑影,她合上镜子,脚步轻快的走近公寓。

    “吉南南,你这个贱-女-人!”身后陡然响起尖厉的女声,吉南南轻轻松松的身旁边一侧,关咏兰的那一拳便落了空,直向公寓的铁门撞去,咣当一声,关咏兰发出一声残叫,吉南南咯咯的笑,“关小姐,大晚上的,怎么有心情到我面前来练铁头功呀?”

    关咏兰挣扎着爬起来,连气加痛,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指着吉南南,大骂:“贱-女人,不要脸,做小-三勾-引别人的老公。”

    吉南南不恼不怒,拍拍手说:“关小姐骂得好,再骂一句来听听。”

    “吉南南,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你怎么可以脸皮这么厚?勾-引别人老公很爽是吧?天下男人那么多,你爱跟谁睡跟谁,你就跟一头猪去睡,我也不管不着,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找上萧卓岩?为什么?为什么?”

    关咏兰在原地跳脚,吉南南忽然又笑,淡然从容,比起关咏兰扭曲的神情,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对比,或者是连比都没资格了。

    “关咏兰,你骂得真的入我的心了。做小-三,勾-引人家老公?这些真是非(。常肮脏事,三年前你不都做过吗?你不会忘了吧?我就是怕你忘了,所以专程再演示一遍来提醒你,我现在如果要抢……不对,就算是抢,也不是抢你老公。因为你……还不算是他的老婆,何来抢老公一说?”

    吉南南敛了笑,柔和的嗓音里,却挤出了故意气死她的话,句句入骨。

    “关咏兰,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报应不爽?你以为凭着你那点单薄的姿色,就可以让萧卓岩对你一世忠心吗?你就做梦去吧!现在,只要我勾勾手,他就会跪着爬着到我的身边来,请问,你现在又要拿什么跟我争?钱,你比得过我吗?身材、容貌,你又比得过我吗?你没有哪一样及得上我,我比你强千倍万倍!你觉得,男人会选择谁?”

    在吉南南连珠炮般的质问下,关咏兰彻底发了疯,忽地扑到吉南南身上,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贱-人,我掐死你,我掐死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她自觉得自己的力量非(。常大,可是,她却忘了一点,那就是,吉南南,早就不是三年前那个柔弱的吉南南了,不光体现在心理方面,包括体力,也绝对可以与她抗衡。

    吉南南轻而易举就把关咏兰踢开了,就像她在跆拳道馆里,无数次幻想过的那样,只一脚,就将她远远的踢飞出去,关咏兰再次撞向那个铁门,发出凄厉的惨叫。

    吉南南心中的畅快简直难以言传,仿佛每一根汗毛孔都舒展开来,每一条血管都欢腾不已,这样的惨叫声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如闻仙乐。

    这也就报复吗?

    心中压抑了自己吉久的,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郁闷,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见到她这一个样子,突然间,她真的很同情。

    三年前,自己……好像也没她狼狈吧?

    只是心死了而已……

    关咏兰爬了几下,重又跌倒在地,虽然已是鼻青脸肿,她却仍是不肯示弱,气咻咻的盯着吉南南看,她有些困惑,这个曾经被她踩在脚底下也不知反抗,只会哀哀哭泣的女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大力女神?

    当然,如果她知道,吉南南为了变强,弯变得自信,变得不再懦弱,不断地锻炼自己身体,还在跆拳道馆里,对着一个沙袋把脚都踢肿了,她一定不敢贸然行动。

    吉南南笑眯眯地,故意对着化妆镜补了妆,又悠闲地理了衣裳,风情万种的进了公寓的电梯,就连脸上的笑也保持的恰到好处,电梯门关上时,她对着关咏兰挤了挤眼睛,关咏兰只觉一阵气血翻涌,几乎真要呕出一口鲜血来。

    吉南南哼着欢快的曲子在客厅里一人独舞,大大的落地镜映着她的舞姿有着异样的疯狂,她停下来,给萧卓岩打电话。

    “萧先生,你好。”仍是用了最为柔媚的声调。

    萧卓岩愣了愣,他已听出是吉南南的声音,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话来应对,只得含糊的哦了一声。“萧先生,我发一个很好听的录音,发给你听好不好?”吉南南的声音越发温柔,近乎是撒娇了。

    “什么录音?”萧卓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这个女人这样说话时,常常不会什么好事情发生。

    “你听了就会知道了!”吉南南天真的笑,“对了,你可以边开车边听,这样效果更好。”

    “南南,你到底想在说什么?”萧卓岩伊然皱眉,完全是一头雾水。

    “我想说,你的女人,又来找我的麻烦,然后呢,她很不小心,自己撞到了公寓的那个镂空雕花的大门上,可能流了点血,但是呢,不会死的,但是我又怕她死了会吓到路人,所以,你快点来吧!”吉南南说完,飞快的挂了电话,然后手指轻按,把那个自从见到关咏兰就开始做的录音文件迅速的传给了萧卓岩。

    当然,这一个她没有处理过的。

    萧卓岩冷着脸,一直在听。先是关咏兰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可以骂出那么多难听的话,简直就是一朵奇芭,再然后,是她发狂的尖叫声,吉南南的声音始终带着冷静的调笑……

    可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有点古怪。

    再渐渐地,他居然笑出来。

    关咏兰,压根不是她的对手……突然,他居然有松一口气的感觉。

    或者,他也不用太过担心她。

    第一次,他发现……他的南南口才不错。

    十几分钟后。

    当他关咏兰半躺在那个铁门前,正找着自己嘴里掉的那颗镀金的牙时……

    他突然没来由的又想笑。

    在这种境况下,他居然会觉得好笑,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被关咏兰看到,估计又会气疯,他索性先在车里笑个够,然后,重又收起笑容,跳下了车。

    受伤的关咏兰依然暴躁的很,对着萧卓岩又吼又叫,但是,前面的那颗门牙掉了,说话总是漏风,那种想笑的感觉再度袭|来,萧卓岩只得把头拧开,好在,天很黑,关咏兰只顾着胡骂乱骂,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吉南南抱着双肩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

    冷静地看着萧卓岩接关咏兰离开。

    因为窗开了一点,隐约还是有关咏兰的骂声被风吹着飘过来。

    她不由自主的笑,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实在是比当年的自己要坚强太多,就算这女人自己没理也依然可以理直气壮,无耻之极。

    果然,这一个世上人要无耻才容易活……

    第二天清晨。

    吉南南去上班,心情看起来不错。

    张伟开着车,看着她一幅喜不自胜的样子,不由问:“吉总,有什么喜事吗?说出来分享嘛!”

    吉南南笑,“我能有什么喜事?无外乎就是生意做得顺手,又多赚了一笔嘛!”

    “得了吧,跟了你这些年,我还了解你呀,赚钱不可能让你这么高兴,你是不是……恋爱了?”

    张伟忽地转过头,一幅好事加三-八的嘴脸。

    吉南南懒得解释,“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我恋爱好了。”

    “真恋爱了?是不是跟邹氏的少东邹烨磊?”张伟饶舌的很。

    “奇[。]怪,为什么会想到他?”吉南南问。

    “唉,自从那次萧卓岩的订婚宴过后,人家基本上天天有鲜花来公司报到,就差没早请示晚问安,那幅殷勤的样子,除非眼睛不好使的才看不到。”张伟撇着嘴说,“多难得呀,吉总,还是你的魅力大,你知道邹烨磊以前的外号是什么吗?”

    吉南南摇头,“他还有外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地球人都知道了!”张伟开着玩笑,“他叫南极冰人!”

    “啊?南极冰人?什么意思?”吉南南不明白。

    “意思就是这个人一直冷冰冰的,酷酷的,很少笑喽!”张伟解释。

    吉南南皱着眉,仰头想了想,“他人很好呀,经常笑嘛,怎么会很少笑?”

    “那是因为对你,也只有对你,他才会笑得那么甜蜜,别的人,我估计就是他家老爷子也难得能见到他笑。”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特别?”

    “反正吧,对于他,你就是最特别的一个,他喜(。欢你,在追求你,吉老大,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发现吧?”张伟惊讶的张大嘴巴。

    吉南南耸耸肩,不给评价。

    她确实没怎么在意,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萧卓岩的身上,哪会顾及到其他人?

    同时,她先入为主的观念……总感觉他是别有用心。

    毕竟一个弃-妇,有什么好的?

    要他来追……呵呵,他那样的人,随便对外面的女人勾勾手指,就有一大把的贴上去。

    她自我感觉,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若将来再嫁人,她宁愿选择普普通通的男人,长得不丑,但也不要太过出色,这样才会有点安全。

    车子停在了公司门口,张伟突然吹了声口哨,“吉总,你看,邹少又来报到了!”

    进了电梯,一直到十二楼。

    果然,邹烨磊手执一束百合,正在那里临风而立,看见吉南南,便施施然转过身来,对着她微笑。

    “雨君,你今天来得有点晚哦。”

    很温润的声音,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衬衫,被风吹得飘飘若举,映着星眸浓眉,还真算得上是玉树临风,吉南南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个男人,单从外表风度上来说,比萧卓岩来说,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邹先生好早!”吉南南也笑,他把花递给她,她也就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在鼻间嗅一嗅,说:“这花真的好香。”

    “百合这种花,最适合你,淡雅清香。”邹烨磊不动声色的夸奖,接着,他诡异地低声一笑说:“送玫瑰……我怕你又扔了。”

    吉南南一窘。

    这种破事,他还记着?有点汗……

    当然,某一个晚上利用他的事,她自动忽略掉了……

    吉南南莞尔,“邹先生,里面请!”

    邹烨磊随她进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突然说:“雨君,我可不可以,提一个意见?”

    吉南南微怔,然后说:“你请讲。”

    “我们认识,也有一两个月了,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也算是朝夕相处,雨君集团,我一天不来也要来个一两遍,就算是普通的同事,也该成了亲近的朋友,可是,你对我的称呼,却依然没变,一口一个邹先生,要不就是邹总,叫人听了,真是丧气。”

    他说完还微叹一声,好像真的很丧气一般,吉南南轻笑,突然觉得他今天来有点不一样,原来是从一开始,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变得君子多了,刚上来就喊她“君雨”,而不是什么宝贝和亲爱的。

    “好吧,这个意见倒是也没什么,你既然叫我雨君,那么,我便叫你烨磊好了,只是……”她顿了顿。

    邹烨磊马上接上去,“可是什么?”

    “既然我们是朋友,就需要彼此坦诚相待,更不想你浪费。那些花,以后不用天天来送了。是朋友,就不需要你天天用花来表达情谊。”

    吉南南说完,微笑着看向邹烨磊,眸光中却有知悉一切的犀利。

    邹烨磊一愣,随即大笑,“雨君,你是人聪明的女孩子,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非要这么撇清……真令人伤心啊,你看出来了吗?”

    吉南南摇头,“我看不出来。”

    “连你办公室的刚成年的小助理都知道,我在追求你,你却居然不知道吗?”邹烨磊叹口气,“还是我吉久没有追过女孩子,现在用的这些方法,太过老套?现在追求女生,不要送花了吗?开始我就说了要追你……那可是认真的。”

    他含笑看向吉南南。

    吉南南意味深长的笑,“烨磊,我不是女生,你也不是男生,我们,不过是商场上修炼成精的两只狐狸罢了,你跟我谈爱情,总觉得像在开玩笑。”

    “你这样说话,不了解你的人,说不定会以为你已经七老八十,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雨君,今年,你也不过二十五岁,连生日还没有过。”

    吉南南迷惘了一下。

    自己才只有二十五岁吗?好像有很久了,她都忘记了自己的年纪。心,那么苍凉,那么沉静,就如一澜死水,再也不起任何波浪。

    “快到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生日礼物?”邹烨磊柔声问。

    吉南南看看他,说:“谢谢你,不过,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过生日了,以后也不打算再过。”

    “那怎么可以?你以后,还有那么漫长的日子。”邹烨磊倒是满脸的热切。

    吉南南摇摇头,“烨磊,我要开始工作了,如果你工作上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现在谈,如果没有,那么……”

    “那我也回公司了,不过……”邹烨磊知趣的起身,刚走几步他回头问:“晚上你要请我吃饭,是你欠我的。不能再拖,因为再拖,我怕你会忘记了。”

    吉南南脸上是微笑,暗暗也纠结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你下班我来接你。”

    邹烨磊仍是温润一笑,这才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吉南南对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不多时,有敲门声不断的响起,各个部门的经理不时的进进出出,吉南南打起精神处理事务,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她就非(。常专注,等到所有的事情暂时告一个段落,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

    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五点左右,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接起来,那头是邹烨磊的声音,温婉有礼,“雨君,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吧。”吉南南回答。

    “那么,我来接你吧。”邹烨磊体贴的说。

    吉南南微微犹豫了一会儿。

    如果没有记错,其实早在萧卓岩订婚宴之前,她和邹烨磊就见过面。

    当然,就像他没给她留下什么太深的印象一样,他同样对她也不感冒。

    基于这样的情形,那么,能让这个南极冰人突然转变的最大原因,恐怕并不是因为他单纯的被她所吸引。

    这样一想,便索然无味,对于身边的那些狂风浪蝶,她一向没有兴趣,可是,却一直打起精神应付,因为知道他们也不过就是蜂蝶而已,只是追逐风流而已,但是邹烨磊却不一样,他另有居心。

    她不喜(。欢跟这个另有居心的男人有什么过深的交往,以免再生出什么枝节来。

    可是,她也不好撕破脸,毕竟……都只是自己的主观猜测。

    光凭自己的猜测,就将人拒之门外,而且还是一个笑脸的人,那显示是低级的社交错误。她不会犯。

    就在她沉吟不答的间隙,邹烨磊突然在那头笑开了。

    “雨君,你总不会怀疑,我在饭菜里下迷药吧?”

    他这么一说,吉南南反而不好意思,掩饰的笑着说:“我只是在想,哪里做的菜最好吃。”

    “今天由我做主好不好?”邹烨磊话说得极柔软,“并不是我不尊重你的意思,实在是前几天去吃了一家菜,觉得味道非(。常好,迫不及待的想向你推荐。”

    “那就听你的。”吉南南说。

    不多时,邹烨磊的车子就到了,两人有说有笑的上路,撇开一切不谈,邹烨磊其实是个很拉风的男伴,人长得高大帅气不说,气质冷冽,对身边的莺莺燕燕们一概不放在眼里,不论到哪里,目光一直那么温柔的落在吉南南身上,深情无比,羡煞一票花痴的小女人。

    他这一个护花使者,几乎做到极致。

    一路上,什么都称她的意,连下台阶时,都会轻轻的扶她一把,用餐时,居然把那只烤鱼,细细的剔了鱼刺放到她碗里,

    那份细心与体贴,让吉南南实在是唏嘘不已。

    曾经就算是与萧卓岩在一起时,好像也未曾得到这样的照顾,他一向不是多么细心的男人,又偶尔有些大男子主义,如今想一想,倒是她照顾他较为仔细,一日三餐,一定要精美可口,即使是有佣人,他的衣物也全是由她亲自清洗烫熨,倒象是他的小奴婢。

    ……

    她对着那剔好刺的鱼发起了愣,连邹烨磊跟她说话也没听到。

    邹烨磊拿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雨君?”

    她“啊”了一声醒了神,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我好像有点走神。”

    “想到什么了?”邹烨磊声线依然低沉醇厚。

    吉南南把那鱼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说:“这鱼的味道真的不错!”转而又说:“烨磊,你照顾女人的功夫也是不一般。”

    邹烨磊笑着说:“你这算是夸我吗?”

    “算是吧,只是我好像听说,你有一个外号,叫南极冰人,极少言笑,为什么在我面前,却一直在笑?”吉南南托着腮,目光专注。

    邹烨磊低头吃菜,半晌,抬头问她:“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你确定你要我回答吗?”

    吉南南微叹,“我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魅力。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将原因说出来?”

    邹烨磊摇头,“没有别的原因,只有一个原因,如果你不肯相信那个原因,那么,我也没办法,我相信说精诚为至,金石为开。”

    他既然不肯挑明了说,吉南南也就不再追问,话题随即又转移开来,邹烨磊很会聊天,两人相谈甚欢,不觉夜色已深,邹烨磊送吉南南回家。

    因为吃饭的地方离吉南南的住处并不远,夜风又很是清凉,两人便步行走回去,快到公寓门口时,吉南南的高跟鞋踩到一颗小石子,扭了一下,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倒,幸好邹烨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

    吉南南咯咯的笑,大声说:“算起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上一次,也是你扶住我,不然,我会摔的很难看。”

    邹烨磊眨眨眼,微笑说:“可能,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扶住你!”

    “你的嘴真是甜,难道请我吃饭前,是抹了蜜来的吗?”吉南南也打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