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至于,邹烨磊要不要懂,要不要明白,那就不关她的事。

    吉南南的身影进了公寓,关上门。

    墙角处却突然拐出一个瘦削的身影来,晕暗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仰起头看着吉南南公寓的方向,看了吉久,目光中一派恶毒凶狠,衬得原本精致漂亮的眉眼,扭曲无比。

    蓦地里突然响起一个冷漠的女子声音,“这么看着,有什么用?就是再等几个晚上,你的男人也不会出现。你顶多累到自己的脖子,一点意思也没有。”

    关咏兰猛地转身,看向来人。

    这时,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同样从墙角的阴暗处拐出来,卷发,薄唇,厚重的刘海下,是两丛黑森林般的睫毛。

    “你是谁?”关咏兰冷冷的问。

    “跟你一样,不喜(。欢姓吉的那个女人!”卷发女子睫毛突翘,大而深幽的眼睛忽地一睁,嘴角一咧,却现出一缕阴恻恻的笑意来。

    关咏兰仍是一脸的戒备。

    “你到底是谁?”她质问。

    “你看到刚才送她回来的那个男人了吗?”卷发女反问她,“那是我的男人,谁也别想抢走!”

    “邹烨磊?”关咏兰脱口而出,对着女人看了一看,脑中滑过一个人名,“你是,陆盈心?”

    “我有那么出名吗?”陆盈心看着关咏兰。

    关咏兰启齿一笑,“你当然没那么出名,不过,是备受我的关注罢了,你一直在邹烨磊身边,却到现在才站出来,不觉得有些晚吗?”

    “好饭不嫌晚。”陆盈心冷哼一声,“当然,好戏,更不嫌晚。”

    关咏兰总算听出了一点意思,她又仰头看了一眼,轻叹一声说:“这个女人,没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那是因为你太简单了。”陆盈心不屑的说。

    关咏兰面色一红,“你说什么话?”

    陆盈心突然又是一笑,“我们不过是同病相怜,我还能对你说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太单纯了,当然斗不过她,可是,如果我们联合在一处,一切都有可能。”

    关咏兰如死灰般的脸上,陡然绽现一缕神采。

    时间又过了几天,平静得很。

    吉南南很奇[。]怪这一次,关咏兰居然没有上门叫骂,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也吉,是因为上次一脚踢得她满地找牙,所以,不敢再来了吧。

    生活好像没什么大的改变,邹烨磊依然固执而多情。

    而萧卓岩?一直在失踪当中。

    今晚下班,刚回到家。

    在门口,居然见到了一抹久不曾见的人影。他的手中,还提着大袋小袋的,好像是刚去过超市?

    “你干嘛?”吉南南皱眉。

    有点意外他会突然出现。

    萧卓岩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钥匙,直接将门打开,霸道地扫了她一眼,“最近,看你活得挺滋润的,不是吗?”

    这话……真是话中有话。

    看起来,有点恨得直咬牙的。

    的确,谁也滋润,有邹烨磊那样的极品天天。着……

    进了屋子。

    萧卓岩居然没理会她,大模大样地用她的厨房。

    吉南南这才看到,他拿的东西,居然都是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类等。

    接着,他熟练地开始在厨房中忙活。

    居然开始做菜……

    听说关咏兰是不会做饭的,但是,家里也是应该有厨师和佣人的吧?不明白为什么他却学会了做饭。

    “关咏兰,真是一个有福气的女人啊。你居然因为她学会了做饭?”她倚在厨房门口,眼中带着嘲弄,真是各花入各眼,她当时把他当成天神一样伺候,换来是一纸离婚书,而现在的关咏兰,却可以十指纤纤不沾水,还要他下厨房做吃的?

    这么想起来,不是不颓丧的,但是,又能怎么样?

    忽而,他背着她的动作一顿,“你吃醋?”

    “我不习惯吃这一个的。”她想也没想就回答。

    没再接话,他继续做,“一会可以开饭。”

    “好啊,托你的福,我正好不用出去吃饭。”不在乎了,就懒得考虑太多,就当他是厚脸皮的朋友,反正,他这种男人话很少,更何况,他是主动下厨。

    约过了半小时。

    饭菜做好了,他便叫她过餐桌上吃。

    她也毫不客气,照吃照喝,心里想,就当他还自己的债好了。只是极少跟他说话,有时他问些什么,她就假装听不见,除非问得急了,才应一上句。

    很难想像,他居然真的学会了做饭。

    而且厨艺还不错,都是她喜(。欢吃的菜色。

    等她吃饱了。

    他在客厅上坐了一会,也就离开。

    什么话也没有多讲……很平静的,好像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相处过。

    日子还是那么过着。

    只是自那一天晚餐后,萧卓岩则还是那幅霸道的样子,时不时就会来敲她的门,再好像她家的厨房是他的一样,继续征用……

    如是,就这样她白吃白喝了一阵。

    有一天,晚上参加了一个商业的宴会。

    由于喝了一点酒,就叫张伟来接自己。

    刚上了车时,张伟突然说:“老大,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胖了?”

    她吓了一跳,虽然经营着一间大集团公司,终究是个小女人,哪个女人不怕胖?

    对着镜子上照下照左照右照,可不是,脸都胖出一个小圈来了。

    张伟见她一脸郁闷的样子,笑着说:“我倒觉得,胖点儿好,其实也不是胖了,只是略略的丰盈了一些,更显得好看。”

    吉南南瞪他一眼,“嘴巴怎么那么甜?是你们家江雨宁回来了吗?”

    张伟马上苦着脸,“没呢,前两天说回来的,谁知那边突然骤降大雨,听说还有泥石流,我都担心死了。”

    “啊?没事吧?情形到底怎么样呀?”吉南南一听,也不看自己脸了,跟着焦急起来,想以前,跟江雨宁是超铁的朋友。

    “不知道呀,电话不通,那个鬼地方,又没有信号的!”张伟抱怨,“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去山里支教。”

    吉南南的思绪立时飘忽开了,

    吉南南好半天才又回神,刚在公寓门口停了车子,突然间看到反光镜里有个男人的面孔,闪闪烁烁。

    恍惚间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张面孔,老是戴着一顶棒球帽,遮住大半个脸,又总是躲躲闪闪的模样。

    见她愣着不下车,张伟问:“怎么了?”

    她冲他挤了挤眼睛,轻声说:“后面车里的那个男人,你觉不觉得很面熟?”

    张伟皱皱眉,随即会意,“我说这些天,怎么总感觉屁股后一直有辆车,你要是不说,我还不一定在意,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真有问题。”

    吉南南轻声说:“这个人,跟了我好几天了,我就说我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棒球帽呢。”她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问张伟,“怎么办?”

    “你先进去,让我来对付他!”张伟说。

    吉南南先下了车,张伟待在车里不动,果然,那个男人见吉南南下了车,也跟着下了车,守在公寓门边,趁着他探头探脑的时候,张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看什么呢?”他冷笑着问。

    “哎呀,别吵!”那个男人烦得不得了,突然觉得不对劲,整个人已被张伟提了起来。

    “你谁呀?你干什么你?”男人叫起来。

    “你老跟在我们身后做什么?说!”张伟掐住他的脖子,那个身量瘦小,被他这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掐,连声咳嗽,脸都憋红了。

    张伟放下他,却又揪着他的衣领不放,说:“到底想干什么?”

    “兄弟,兄弟,你误会了,我盯你干什么呀?我是盯着我老婆,我老婆最近总是来这套公寓,也不知跟哪个有钱人搭在了一起。”那男人苦着脸说。

    “你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男人指天发誓。

    张伟一时不知该拿他怎么办,这时,吉南南从门后走了出来。

    “我警告你,我不管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以后,我再在我身后发现你鬼鬼祟祟,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厉声喝斥。

    “我真不是跟你,真不是。”那男人还是争辩着。

    张伟使劲一甩,把他甩到了一边,说:“还不快滚!”

    男人倒是很听话,屁滚尿流的滚开了。

    吉南南对着他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张伟问:“你觉得,他是受谁指使?”

    “除了关咏兰,还能有谁?”吉南南冷笑,“我说最近怎么那么老实,也没见她出来叫骂,却原来找了个来跟踪我,只是,找人跟踪我,有什么企图呢?我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爆了光。”

    她是百思不得其解,张伟说:“你以后小心点,想出门的话,打我电话,只要身边一直有人,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吉南南淡然一笑,说:“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一个人心事重重的上楼,吉是受了心理暗示,走在走廊里,头却一个劲的向后望,虽然明知在这公寓里,除了业主或者知道密码的用户,其他闲散人员是进不来的。

    蓦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看什么呢?”

    光是独特又有磁性的男人嗓音。

    不用看,吉南南就知道是谁的,所以,她还是充耳未闻的最后望了一眼,走廊的地板光亮如漆,明亮静谧,她终于放了心,拿出钥匙开门。

    萧卓岩还是倚在门边不动,好像生怕吉南南不放他进去。

    吉南南觉得厌烦,“你自己有家,为什么非要天天来我这里?”

    “监视你,防止你把不该带的男人带回家。”萧卓岩平静的回答。

    吉南南斜斜的瞟他,“我为什么非要带回家?可以去的地方多了。”说完,想关门,却又神经质的把头往外伸了伸,确认走廊上没有人后,这才把门关上。

    萧卓岩看着她,满脸狐疑,“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人跟踪我。”吉南南漫不经心的答。

    萧卓岩追着她问:“有人跟踪你?”

    “是呀,一个男人。”吉南南话音刚落,萧卓岩手里的手机,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吉南南看看他,“萧先生,不至于吧?跟踪的是我,又不是你!”言罢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随即笑得贼兮兮,“那个男人,是不是关小姐派来监视你这个准未婚夫的?”

    萧卓岩瞪她一眼,语气依然平淡,没有起伏,“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吉南南换了拖鞋,又去卧室换家居服,然后舒服的窝在沙发上。

    萧卓岩没再说什么,像往常一样,很乖的去厨房煎炒炸炖。

    饭好后,和吉南南又象往常那样,一起用了一次默无声息的晚餐,吃好后,他说:“我走了。”

    她依然是充耳未闻,仿佛刚才吃的饭是天上掉下来的,这屋子里根本就没他这个人。

    开车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关咏兰的尖叫声。

    那女人又冲着佣人发脾气……

    萧宅,每一个月貌似都要换上一批佣人,新来的能做上两个月的,真的越来越少。

    他车子还没停稳,她的已冲上来拍他的车窗,头发披散,穿着睡衣,跟个疯子真没什么两样。暗暗的叹口气,却还是不得不打开车门。

    “你有事?”他疲倦的问。

    “你刚才在哪里?”关咏兰死死的盯住他。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过问我的事。”萧卓岩的声音越发冰冷。

    “你在吉南南的公寓,是不是?”关咏兰的声音陡地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萧卓岩,你居然在那个贱女人住的地方买了公寓,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住在一起,那样岂不是更省事?”关咏兰尖声大叫。

    萧卓岩皱皱眉,厌恶的说:“我好像告诉过你,一个女人,不要动不动就大喊大叫,那样,姿态会很难看。”

    “是,我难看,就她好看!如果我把她变成一个死人,我看你还怎么看!”关咏兰怒吼。

    萧卓岩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一股寒意,隐隐的沁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走下车,关咏兰却把一大迭照片,狠狠的向他身上砸过来。

    照片纷纷飘落在地,萧卓岩捡起来,一张又一张,全是吉南南的,有跟邹烨磊在一起的,还有跟他在一起的。

    不过,有所区别的是,跟邹烨磊在一起时,她总是笑着的,微笑或者明朗的大笑,而跟他在一起,那张脸却是面无表情,要不就是灰败无神。

    “你没事找人拍这些照片做什么?”萧卓岩把照片扔开,“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你只说,你是不是跟她在一起?”关咏兰颤抖着问。

    萧卓岩冷冷的走开,一语不发地走开。

    刚到门口,他顿住,没有回头却冷冷地讲,“关咏兰,三年了……你还不醒悟?我是不可能会爱上你,就算她不在我身边,就算你逼着我订婚,也一样不会变化什么。”话音一落,他就毫不留情地走了进去。

    关咏兰站在原地哭,她哭了很久,也没有人理她,她哭累了,掏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

    那头很快有人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