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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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念完全不敢想,自己那个时候无数次替付潭齐的的弟弟打抱不平,而他的弟弟竟然是大鹤。

    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她忽然便明白了为何大鹤会对自己的家人深恶痛绝。

    因为被抛弃,因为不曾拥有。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事情都是难分对错的,余念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评论余还的报复到底是不是合理。

    被绑架的人不是她,被丢进天坑砸伤了腿的不是她。

    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的也不是她,在姜年身边委曲求全的更不是她。

    她原本虽不赞同余还的恨意,可也不曾反对过。

    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为自己选择前路的资格,余还的前路他从不想干涉,可那路上若是会沾上顾垣城的血,她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得保护他。

    余念走到了灵堂外。

    在这种地方待的太久,僧人们诵经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好像心尖的某一处被人狠狠捏着。

    顾垣城是风尘仆仆赶来的,他的身上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没有西装外套,只有件素净的白衬衣。

    领口的扣子微微敞开,连那一向打理整齐的头发都有些蓬乱。

    余念原本只站在树下,在看到顾垣城的瞬间,眉心一挑,脸上多了几丝惊异。

    “垣城……”

    她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看着那个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到她的面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不是要开会吗?怎么回来了?”

    顾垣城一把将余念拉进怀里,她似乎能感受到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冰凉的脸颊贴着她的脸。

    “怎么了?”

    余念伸出左手,轻轻拍了拍顾垣城的脊背。

    她大概被那个男人吓到了,一动不敢动。

    “……”

    那是长久的沉默,只能听到顾垣城的呼吸声,好像提起来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好像终于从某种情绪中缓过神来。

    耳边,随着阵阵冷风,传来那个男人低哑的声音。

    “散会了,我便赶回来了。”

    顿了顿,这才又道,“车子开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陈康。”

    话到此处,顾垣城没有说后话。

    可余念却笑了,声音清亮亮的。

    “你是怕……陈康把我带走?”

    “……”男人没作声,大抵是默认。

    余念的手轻轻抚了抚顾垣城的发根,就像是在哄小孩子。

    “我不走。”

    她将自己那发肿多日的右手藏进外套口袋里,只能用左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顾垣城的肩胛骨。

    “我答应过你的,不走。”

    身体被那双大手紧紧箍着,疼得厉害。

    可即使如此,余念也让顾垣城抱着她,一动不动。

    在能拥抱的时候尽情拥抱吧,人这一辈子又能拥抱多少人?

    余念的心中大概是酸涩的,太多屡不清楚的情绪浮浮沉沉,她亏欠的人,亏欠她的人。

    很多事情都像是毛线球一样搅动在一起,让人屡不清头绪。

    索性不再捋了。

    “余念,你知道事不过三吧……你已经离开我两次了,如果有第三次,我绝对不会再去找你。”

    “同样的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

    余念不明白顾垣城这没来由的患得患失到底因为什么,分明说的是恩断义绝警告的话语,可却因为这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而少了几分气势。

    “你对我的威胁已经愈发多种多样了,先是让我儿子恨我,现在又是事不过三。顾垣城,你可是鼎信的董事长诶,对着一个女人三番五次的屈尊纡贵很掉价。”

    “……”

    “好了,进去吧,我不走,你安心。”

    顾垣城似乎一直记得余念对他说过的这六个字。

    我不走,你安心。

    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甚至比‘我爱你’还有悦耳无数倍。

    以至于后来的那一天,在他绝望至谷底的时候,他依旧坚信她不会走,不会离开他。

    人啊,从来只会相信他想相信的,即使那是谎话。

    ……

    余念又约了付潭齐,只不过这一次,是有事情需要麻烦他。

    虽然这件事,她从很久前就拜托过他了。

    他们见面的地点是顾垣熙灵堂外的停车场,她不能走远,也不想让顾垣城担心。

    付潭齐是一个人过来的,没有带司机和保镖。

    余念面无表情的上了副驾驶,转头,长发倾斜而下。

    “余念,实在抱歉我不知道给你看那个东西会让你……”

    付潭齐是真的不知道。

    大鹤交给他的东西隐晦至极,大抵只有余念能看得通透明白。

    几张病例,那都是余念偷拍给大鹤又发到他邮箱的,旁人不会有。

    里面赫然圈出了顾垣熙的过敏原,最后是一张药物的截图,和那过敏原重叠。

    大鹤给付潭齐这些照片的时候只说让他把这些照片给余念看,他就会原谅他。

    具体这些照片代表了什么,有什么杀伤力,付潭齐一无所知。

    而看到余念满脸的泪痕和呜咽中说出来的话,他自然猜到了个大概。

    和顾垣熙的死有关。

    更多的事情付潭齐不想追究,他从不想卷进顾家和余家的斗争里,他想要的,只有他的弟弟原谅他。

    “这是你要的东西。”

    付潭齐将一个小盒子交给余念,这原本是余念和他假结婚才能得到的利益交换,如今,他愧对她,自然不好再用婚姻逼迫她。

    “会用吗?”付潭齐又问,目光清明。

    “虽然不太懂,但大概……能猜到用法。”

    余念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躺着一个小药瓶,她只将药瓶丢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那过大体积的盒子留在了付潭齐的车子上。

    “余念,你的手又严重了。”

    “不要紧。”

    “顾垣城就由着你这样吗?他为什么不带你去治疗?”

    “该去治疗的,是他。”

    余念扯了扯嘴角,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顾垣城的视力,怕是又恶化了,他刚刚向她走过来,那脚步一直不稳,伸手抱她的时候,每个动作都是试探……

    她知道,他的眼睛大概又是不好了,他应该去伦敦复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