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淹着了。”
欧锦林不顾浴缸里水的冰凉,一把拉住了鲍书亚。
“林哥,你不要给他们打电话,我不想见他们。”
鲍书亚凄凉的说道。
“好,我不给他们打电话了。”
欧锦林心中不忍:“我现在把你房间里的空调打开,然后把你抱进去,你等我一下。”
“谢谢你,林哥。”
鲍书亚安心的点了点头。
欧锦林走进鲍书亚的卧室里,打开空调,然后腾出一个闲置的棉被,将鲍书亚抱出来,放在棉被上,擦干以后将他放进被窝里。
“你先在被窝里待着,别再去浴缸里了,如果觉得渴就先忍一下,我一会儿再过来看你。”
欧锦林给鲍书亚掖好被褥。
“林哥,你要出去吗?”
鲍书亚问道。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在被窝里待着,千万别再出来了。”
欧锦林说道。
“好,我会努力强迫自己忍着的,我等你回来。”
鲍书亚轻轻点了点头。
……
欧锦林来到楼下时,果然见那对面容憔悴的夫妻还在那里站着。
“叔叔阿姨好,你们是鲍书亚的父母吗?”
欧锦林问道。
“是的,你就是帮忙照顾我们家小亚的那个同学?”
鲍书亚的父亲问道。
“是的。”
欧锦林点了点头,问道:“你们离小亚这么近,为什么不愿意上去看他?”
“我们有难言之隐。”
鲍书亚的母亲说道:“在这里不方便,我们去那边的那个亭子下面说吧?”
“好。”
欧锦林没有什么异议。
“这天,是真的冷了啊。”
鲍书亚的目前搓了搓手。
“阿姨,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吧。鲍书亚还在上面,你们对他不关心,但我是真放心不下。”
欧锦林说道。
这一个多月来跟鲍书亚的相处,他知道鲍书亚其实是一个内心脆弱的人。
因为自己跟常人不同,所以不敢跟任何人走的太近,只因为他是一名清影师,才总是来找他说心里话。
如果是一般人现在的情况,他早就打了急救电话,让人去医院接受治疗了,但是鲍书亚的情况是受影的影响,即便去医院也是徒劳。
他没有办法,他认识的所有清影师也没有办法,他认识的所有清影师的社交圈里的清影师也没有办法。
目前,也只能等。
等着影帝的出现。
等着影帝来救鲍书亚。
如果等不到影帝。
那么,鲍书亚也就只能等死。
“小亚,其实从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鲍书亚的母亲说道。
“死了?”
欧锦林一愣。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鲍书亚明明跟普通人一样,有体温,能走动也能吃东西,哪怕体内有一个跟雨水相关的影,可怎么就死了呢?
“是的,十八年前,我分娩的那个晚上,生下来的是一个死胎。”
鲍书亚的母亲泪眼婆娑道。
“那现在的鲍书亚是怎么回事儿?”
欧锦林问道。
“我生小亚的时候,是一个晚上。”
鲍书亚的母亲没有马上回答欧锦林的话,而是讲起了曾经的那个故事:
“那一天晚上,雨下的特别大,我是从娘家要回到我丈夫家里的,可是,在路上的时候我突然摔了一跤,就是那一跤,让小亚提前从我的父子里出来了。”
“当时,我的肚子里流了好多血,我看着从我身体里摔出来的孩子浑身冰凉,我将孩子抱在怀里,我特别无助,大声的呼救,可是,雨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从那里经过,也没有人发现我们母子俩。”
“就这样,我在雨水里昏迷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躺着了,我大声的痛哭,说我的孩子没了,可我的丈夫却开心的抱着小亚对我说,谢谢我替他生了一个儿子。”
“我当时就惊呆了。”
“我的孩子明明因为我摔的一跤,从我身体里出来就是浑身冰凉,一动不动的,可是那个时候,我的丈夫怎么会抱着一个会笑、会挥手的男孩儿?那一定不是真的,不可能是我们的孩子!”
“但是,看着一家人因为那个男孩儿,都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的心中也迟疑不定了。”
“莫非,我的孩子真的没有死,我摔的那一跤,只是发生在我梦里的事情?”
“可是,自从我醒来以后,便觉得那个男孩儿哪哪都不对。”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三个月左右才开始会爬,可那个男孩儿才出生十天,就已经能在屋子里爬来爬去了,更奇怪的是,他从来不会哭,只会对人笑。”
“每次看到那个男孩儿的笑容,我都觉得瘆得慌,哪怕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可我依然忘不了那个男孩儿笑着的表情。不过家里人都没有任何怀疑,还觉得是那个男孩儿天赋异禀,我当时在家里人微言轻,也就只能随他们高兴了。”
“但是,我从来不敢给他喂奶,不敢跟他单独相处。也是,其实,在我的孩子从我身体里摔出来以后,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奶水,这也更使得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减少跟那个男孩儿相处的时间了。”
“那个男孩儿是长得真快。”
“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半岁才能坐起来,才开始长牙,但那个男孩儿,却好像在半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牙齿,也能自己坐起来了,包括走路、说话,他比别人家的孩子都要早。”
“只是有一点儿。”
“这个男孩儿打小,就跟我没有一点儿相似的地方,但是在不会走路之前,听我婆婆说,简直跟我丈夫小的时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在这个男孩儿会走路以后,他的容貌就慢慢变化了,跟我依然是没有一丁点儿相似的地方,但是跟我的丈夫,他的容貌也渐渐不同了起来。”
“别人都说,这个孩子长的好看的,不像是我和我丈夫能生出来的。”
“不过,哪怕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丈夫一家人开心,我也只能随他们去了。”
“只是,在这个孩子上小学三年级时,一次他淋了雨以后,不光是我,就连我丈夫一家,还有周围的所有人也都开始逐渐发觉这个孩子不同寻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