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临如此万般无奈,以及难以割舍的情感面前。
眼看木头已然缓缓逼近谭海的身边,即将就要伸手把自己的爷爷推下山崖。
面对此情此景,谭屹容不由急火攻心,拼了命的把自己的脑袋,往地面岩石上狠狠撞去,直至额头血流如注,他这才咬牙嘶声的放弃了抵抗。
见谭屹容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样,秦唯峰冰冷的面容,也不由浮现出动容之色。
可是在大是大非的面前,他也不得不狠下心肠,让这一个肝肠寸断的人,做出他一生都难以割舍的痛苦选择。
“诶你冷静点”:伸手拍了拍埋头痛哭的谭屹容,随即秦唯峰的语气也不再冷冽,神情无奈的重重叹出一口气后,语气缓和的安慰道:“这可能是你内心最挣扎,以及最不想面对的抉择!可能今天你所做出的选择,会让你后悔痛心一生!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都就活在当下,而当下的局势,便处处上演着生死离别”
“你现在不仅背负的是整个族群唯一的希望,并且还背负着你爷爷对你未来的期望!我现在给你考虑的时间,如果你坚持不愿意,让老人家实现他一直坚守的信仰,那么我也不逼你。我现在就可以带着木头离开这里”
感觉到秦唯峰遏住自己的手,已然缓缓松开。
可是谭屹容却依然保持着,痛苦欲裂的模样,把脑袋埋在双手之间悲切的哭泣。
面对此情此景,秦唯峰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最终的选择。
随着一阵狂风袭来。
呜咽犹如鬼哭的风声,顺着山崖的缝隙滚滚而入,直达山崖的幽深之地,带着悲切与呜咽之声,把此时此刻令人心碎的画面,渲染的更加悲怆与绝望。
而在这一刻,在一阵狂风的侵袭下,谭屹容最终抬起他满是鲜血的额头,用极为无助和悲痛的眼神,看向了一直坚定不移,不曾挪动半分的谭海。
面对谭屹容的眼神,看着他那痛心疾首心如刀绞的模样。
谭海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缓缓的朝着他微微点头,以展示自己的决心,以及他始终坚守的态度与信仰。
见自己的爷爷一脸决绝,点头示意以示鼓励。
谭屹容眼中滴下几颗晶莹的泪珠后,便缓缓的抽搐一把锋利的短刀,狠狠的朝着谭海的身前丢去。
随着哐当一声轻响。
只见满头白发飞扬的谭海,缓缓弯下身躯,伸出枯瘦的手,慢慢拾起地上的短刀。
“爷爷”:看到自己的爷爷果决不加迟疑的举措,谭屹容不由再次呜咽的呼喊道。
在狂风的呜咽声中,再一次听到谭屹容难舍的呼唤,谭海竭力的挺直腰板,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缓缓说道:“孩子,死亡并不是终点,也并不可怕!而令人最为可怕的是,人一旦失去了自己的目标,以及失去了勇往直前的勇气,那么这个人将真的就荒废了”
“记住爷爷的话,爷爷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就要勇往直前的迈进,不要就此荒废了自己”
讲到这里,谭海一把丢弃手中说的拐杖,挥刀在自己的掌心划过。
一瞬间,在锋利的刀锋划过他手掌之后,只见一股鲜红的血水犹如失去重力一般,并没有滴落而下,反而徐徐向上漂浮而起。
而随着一丝丝一缕缕的鲜血,缓缓汇聚上升而去。
只是在片刻之间,这些汇聚而上的血水,便形成了一块形如罗盘装的物体。
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发生,秦唯峰等人也不由瞪大眼睛不敢出声打扰,纷纷等待着下一刻更为惊奇的一幕发生。
而与此同时,就连原本目眦欲裂、大喊大叫的谭屹容,都开始老老实实的不敢出声,生怕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导致谭海付出的一切付之东流。
随着一阵狂风的荡起,随着漆黑夜幕上流飞舞,随着一只悲鸣的啼叫,响彻在这山谷的尽头。
此时的谭海,原本就显得极为萎靡的神色,现在变得更加萎靡与毫无血色。
仿佛在这一瞬间,他犹如跨越时空般,跨越了整整一个世纪,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颓废到了一个顶点。
而对于这一切,谭海却置若罔闻,他依然神情专注的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此时天地间的动荡,一切的风吹草动,他就像一个身在局外之人一样,完全被隔绝开来。
忽然,就在秦唯峰等人,继续期待下一秒,还有什么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之时。
只见原本由鲜血凝结而出的罗盘,在一阵狂风袭来之际,却犹如纷飞的泡影般轰然破碎。
一瞬间,血色的罗盘开始飞快的崩塌,最终化为点点血色的斑驳,随着这一股强劲冰冷的夜风,随波逐流飘向最远的天涯。
噗
突然,就在血色罗盘崩塌的顷刻间,只见原本微闭双眼的谭海,突然狂喷一口鲜血,随即犹如全身力气枯竭一般,无力的摔倒在地。
看到这一幕的突然发生,秦唯峰眼疾手快,犹如一阵劲风般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以至于这才避免谭海掉落山崖之下。
在一阵呆愣与惊愕之中,又见秦唯峰及时的抓了爷爷的手臂,这才没有让他掉下山崖。
谭屹容随即身躯猛然一震,这才从满脸焦急中专心,随即犹如利箭般冲到两人的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大声而又悲怆的呼喊道:“爷爷”
听到声声呼喊,谭海这才睁开无力,而即将死去生命气息的眼眸。
只见他看了一眼谭屹容,随后便又把目光投向秦唯峰,嘴中无力缓缓的开口道:“想要化解这一场危机,恩公唯有一路向北,方可看到曙光重燃的希望”
“诶只怪老朽修为浅薄,只能仆算出一丝天命的指引而已!还请恩公切记我的忠告”
“嗯我记住了”:听完谭海的忠告,秦唯峰随即重重点头,嘴里不禁问道:“不知道老人家,您还有什么遗言,需要向屹容交代的呢?”
“呵呵遗言倒是没有!毕竟,让他跟在你的身边我放心”。
看了眼泪颗颗而落的谭屹容,谭海嘴角不经展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只见他再一次缓缓拿起手中的短刀,目光期盼而又渴望的说道:“老朽一生心愿,便是渴望寻得一片安逸之地!可惜时不待我,我已然是油尽灯枯”
“今日,我有一物想要转赠于恩公,还请恩公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暂且收下!望他日也能派上一些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