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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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城富贵主娶亲,没个十里红妆,哪能像样。

    是以大婚当日,黄昏时分,周府至江府一路,迎亲队仗长若游龙。锣鼓两面排开,抬礼的小厮走大街中间,红箱子红绸子铺满,生生将银城笼罩在一片绯之中。

    最前头呢,翩翩公子驭白马。

    周晏西一身绛红锦袍,衣襟绣翠鸟,大袖绣鸳鸯,连革靴都做如意纹滚边,处处好寓意。

    另一边江繁绿玉面妆成,静坐闺。

    一待外头炮仗声起,便是花轿落地。她这厢还想理理头上沉重凤冠,平乐一块红盖头盖下来,她视线一黑,便被拥着出了。

    一出,自家爹娘,祖父,笑语不断。

    江繁绿行得缓,一路细听,原是在说周晏西小心得紧,怕人摔着就不许颠轿,怕人烧着就不许跨火盆,左右三五习俗全被他舍去了,只怕是把人迎回府直接拜个堂立马入洞房才好。

    一方盖头下,她笑意带羞。

    约摸着进了内院,一直落在地面的视线,倏忽从盖头下那一溜空间里,见到了同样一抹红色。

    呼吸渐促。

    直到一只脉络分明的手,轻轻牵过来,江繁绿才定神。

    喧闹杂乱的声音里,她听到周晏西说了三个字。

    “我来了。”

    虽再简短不过,却温柔地不像样。

    而后,他更是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直接搂进轿子。便是不掀盖头,她都想象得到外头众人的目光有几多灼烧。

    “绿绿,待会儿悄悄拉帘子看看。”轻柔地放下江繁绿,周晏西没立刻抽手,依旧圈着她腰,贴着盖头低语,“外边下雪了。”

    是银城初雪,细细密密飞舞的白絮,柔软似棉,漫天赶来道喜。

    “嗯。”

    江繁绿高兴地应声,但一想外头那么多人正看着呢,忙伸手推了推周晏西。

    谁知下一瞬,她眼前的红盖头猝不及防被撩起一半,视线里,他明显溢着笑意的唇齿生生凑过来,擒着她双唇狠狠嘬了一口。

    ……后边起轿,除了脸烧得慌,江繁绿一路安稳无虞。捂着轿里早备好的手炉,时不时往外瞟一眼雪花,心都好似裹了蜜一般。

    下它个一天一夜,便能让银城裹层银装了吧。

    到了周府,宾客满堂,笑语欢声。

    江繁绿被盖头捂久了有些犯晕,不知由谁念的鸾凤谱,也不知何时被平乐扶着,便开始拜天地,拜高堂。

    夫妻对拜以及送入洞房。

    礼成宴席开,有宾客连连笑叹,好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儿。

    然而也有些宾客,羡慕嫉妒恨之类,比如方启行,举起酒杯便将英俊的新郎官拦截:“周晏西,今日可不会让你如愿,来,兄弟们,灌他!灌他!”

    诸多人形肉墙。

    是以最后,江繁绿只能由周夫人领去了厢房。一路穿堂,周夫人心里骂骂咧咧,自家儿子这都什么狐朋狗友,太耽误她抱孙子了。

    “绿绿,你先歇着。”将江繁绿拉到新置的大婚床上坐着,周夫人又撩被子看了看棉被下铺了满床的花生桂圆莲子,窃笑道,“反正晏西急得很,一脱身,就要飞过来。”

    抱孙子还不是迟早的事。

    对自家儿子充满信心,周夫人终是乐悠悠去前院顾酒席去了。

    江繁绿由此得空,撩开半边盖头透气。视野一阔,什么喜烛喜糖,红纸红幔,通通溜入眼眸,浓烈明艳。

    而床头近处,还支了个灯架,放置的正是花灯节那日被周晏西讨去的竹篾方灯。似是一直小心保存着,灯纸依旧白净,水墨也甚清晰。

    说来她好像都没问过他,他倒底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她的,难不成讨这灯时便喜欢了……正深思,忽地床下滚出来个团子,吓得江繁绿连人带手炉闪到一边,盖头都掉落在地上。

    “姐姐莫慌,是我是我!”

    那团子又揉屁股又揉脑袋的从地上站起来,江繁绿这才看清,原是圆圆。

    “不对不对,该喊表嫂嫂了。”圆圆一把扑过来,圆乎乎的脸蛋蹭着江繁绿顺滑裙摆,大叫,“表嫂嫂,表嫂嫂!”

    一张嘟嘟嘴喊得极欢。

    江繁绿摸摸他头:“圆圆如何在这?”

    “听说闹洞房最好玩了,我就溜床下等着。”

    “……”

    “表哥人呢?”伸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皮,圆圆昂起下巴,表情颇为自豪,“说来他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表嫂嫂,也多亏我出了力,往后再不准他凶我!”

    面前一对小肉拳捏得出奇紧,江繁绿好奇,擒着笑俯身轻问:“圆圆出了什么力?”

    “那卧山的消息便是我给表哥的。”好不容易记住一回卧二字,圆圆激动异常,两双手也开始比划起来,“还有还有,我还时刻帮表哥看着吴先生,可不准他挨近表嫂嫂的。”

    多大的苦劳。

    说着,圆圆又贴上江繁绿,蹭来蹭去:“总之表嫂嫂最疼我了,以后肯定不会放任表哥欺负我的,对不对?姨母说表哥可爱表嫂嫂了,自然什么都会听表嫂嫂的。嘿嘿。”

    “是是是,以后再不准你表哥欺负你了。”

    似是听出什么猫腻,江繁绿压着心里翻涌的小波浪,拉圆圆到外屋桌上吃起糕点。

    故而周晏西带着淡淡酒气推开门,就瞧见自家娇妻正跟自家小表弟套话……

    小家伙,得了他厨子还敢口无遮拦!

    心下微怒,面上尴尬,周晏西冲过去,一把抓起圆圆就往门外扔了出去:“去去去,找你姨母讨喜糖去。”

    手脚粗鲁,情绪暴躁。

    江繁绿眯了眯眼,在他身后幽幽一句:“某人声音绷得紧,莫不是紧张了?”

    “咳咳,洞房花烛夜,谁看谁紧张。”周晏西索性绕开话题,一转身,嘴角笑意沾上几分邪气,“乖,过来让我抱会儿。”

    “……”

    江繁绿喉中一梗。

    方才还要逮着人好好盘问一番的气焰,因为洞房二字,倏忽跌了下去。

    虽说前儿自家娘亲给她请了个讲解房事的婆子,但听归听,真要做起来,还指不定什么情况呢……

    一个激灵,江繁绿小脸憋得通红。让原本抹的桃色胭脂更显艳媚,好似块白玉突生妖红,颜色混做一团,美得不可方物。

    连一身丝绸华服,珠玉点翠也压不去她半点璀璨。

    看得周晏西腹部一热。

    他立即便要搂人:“不过来?罢,我过去就是。正好,盖头都省得拿那劳什子喜秤来掀了。”

    ……经周晏西这么一说,江繁绿更纹丝不动,像是身上绷了根弦,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好在戏剧化地,因着方才周晏西忘记锁门,这会儿门外接二连三出现些人影,生生替她解围。

    开头一个便是方启行,在席间同周晏西灌酒还不够,眼下又捧了个蹴鞠来膈应人:“哎呀,原来周兄跑这儿来了,瞧,我这厚礼你还没收下呢。外头包的上好皮革,里头填的实米糠,够你练个百二十回,以后鞠城再赛,可别在自家妻子跟前丢面了。”

    周晏西:“……”

    后头一个吴中元也跟上来,诗兴大发:“如此美月良辰,新婚燕尔,不如在下作几首赋,以表祝贺。来来来,周少爷仔细听。”

    周晏西:“……”

    “小姐小姐。”连平乐都坏笑着,在某缝隙里探出头,“你饿不饿呀,要不要我进来剥桂圆给你吃?听说里头被子下面好多桂圆,又大又甜。”

    ……好了,江繁绿都看不下去了。

    “诸位好意,不胜感激,来来来,都进来坐,反正小爷屋子大着,谁人装不下。”却不想周晏西这会儿竟一反常态,还真将那些闹洞房的以及后边看戏的一个两个全拉进了房。

    这人如何打算的?

    正奇怪,忽地眼皮底下一只红袖臂膀,蹿到她腰间直接将她搂出门外。

    “你……”

    红唇才动,咔嚓一声,见周晏西火速将门锁上,再将钥匙往身后一扔……院里草丛茂密,钥匙自然再无踪迹,看得院内下人目瞪口呆。

    而房里闹洞房一众,更是齐齐晃门,呐喊呼救。

    “总算清净了。”只周晏西舌头舔过后槽牙,笑得猖狂。

    他怀中,江繁绿木然:“那,我们去哪里?”

    映着烛火的瞳仁转过一轮,周晏西主意便已拿好。他紧了紧臂膀,用缠绵的声音告诉怀中人:“温泉山庄。”

    下一刻,后院马厩,一匹白马前蹄一扬,两袭大红喜服在月夜飞雪中闪动。时有大风一起,便是红袍狂舞,艳绝苍穹。

    只是几刻功夫后,一下马,城南一角温泉山庄,自造山景,挖池挖洞。江繁绿有些不知所措。

    “真,真要下去?”

    不断冒着水泡的热泉边,看着周晏西三两下脱光衣物,她紧紧揪起自个儿衣领。

    大有捍卫领土之势。

    周晏西却笑,一个炙热眼色,一步下到热泉,任温暖的水流瞬间漫过他健壮腹肌,缱绻又绸缪。

    “乖,下来。”

    氤氲的水气中,他似是开启诱惑。

    江繁绿也笑,环顾下周遭,除了假山石壁上安置的灯火有隐约跳动,其余皆如空灵无物。她纤手便作势拉开衣领。

    欲扬先抑。

    “下来也可以,只你先告诉我,何时开始喜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