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华偏开上身,向陈氏道:“娘,谢嘉宁她完了,居然做出这么丑的东西。看见没有?爹都皱眉头了。”
陈氏点着头,心里也极为愉悦。
只要谢嘉宁做错的事足够多,失去了谢成的宠爱,那么她的女儿就能够成为相府的嫡长女。
在她想来,这个嫡长女的位置,本来就该是属于谢嘉容的。
“娘,你信不信?爹一定会骂她的。”谢嘉华笑容满面,拿起一块巧果就准备咬。
上座的谢成面色清冷,开口喊的却是:“嘉华。”
谢嘉华并未从愉悦中回神,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劲。
相府人丁单薄,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谢嘉华以为谢成是希望听一听他这个儿子的想法,或者说,谢成面子上很过不去,想有一个人帮谢嘉宁那蠢货说些好话。
但谢嘉华从没有这等好心肠。
他咬下了一口巧果,一边咀嚼,一边漫不经心道:“爹,我也觉得那个绳花太丑了。要是想罚谢嘉宁那就尽管罚好了,我不会为她求情的,我压根就没有……”
一句“压根就没有把她当作我的姐姐”还没说得出口,徐行忽地厉声呵斥住了他:“三少爷,谨言慎行!”
谢嘉华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一个下人凶了。
他想要反驳,陈氏却预感到了什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谢嘉华满脸错愕:“……娘?”
没有给陈氏任何开口的机会,上座的谢成声线平缓,隐隐透出生冷寒霜:“以为你年有十二,也该分得清是非对错。”
短暂的停顿之后,谢成语调更为薄凉:“谢嘉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要命的冷情,四舍五入就是要同谢嘉华断绝父子关系。
谢嘉华无法理解:“爹,我怎么就让你失望了?”
谢成拿起了摆在桌面上的绳花:“刚才,你是在笑话这个,说这个很丑吗?”
“难道不丑吗?”谢嘉华不由气怒。
对啊,难道不丑吗?
陈氏和谢嘉容不解其意,于益更是满头雾水,与其同谋阿根隔了一段距离交换眼神,也未能得到答案。
“子卿,”谢成紧皱起眉头,“把三少爷关进他的房间,禁足十日。”
“是。”徐行得令。
四个壮实奴仆大步上前,将谢嘉华从座位之间拖拽出来,架着往外走去。
谢嘉华一直叫嚷:“我没做那么丑的绳花,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爹,你不讲道理!你为什么不罚谢嘉宁?爹,你是不是害怕殷家……”
“捂住他的嘴。”徐行冷冷吩咐。
四下终于清静了。
陈氏被方才发生的变动吓得一张脸发了白,什么话都不敢再多说,刚才的那些骄傲也都烟消云散。
自然,兰夜斗巧,谢成宣布是谢嘉宁拔得了头筹。
由于刚才谢嘉华的遭遇,也无人胆敢有任何异议。
最佳者产生并得到赏赐后,谢成去了正堂后院。他将会把这些个物件藏起来,只待熄灭灯火,再由各人去寻找。
谢成走后,阿根在谢嘉宁耳边说了一句话。
谢嘉宁微微颔首:“你去吧。”
阿根走后,谢嘉宁百无聊赖,懒洋洋地看向了对面的陈氏:“二姨娘,你说我怎么随随便便做个绳花,就能拿第一啊?”
陈氏被问得一怔。
她强忍下内心的烦闷,努力做出温和的笑脸:“自然是嘉宁你蕙质兰心。”
谢嘉宁点着头:“二姨娘,你真诚实。”
陈氏就觉得,她这也太不要脸了。
很快,奴仆阿根折身回来,谢嘉宁这边起了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