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账户里的所有资金,都变成了好希望股票,亨利悬在嗓子眼的心,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他强忍着心中的狂喜,竭力用平静的语气问克拉道格:“克拉道格先生,有了这九十六万股的大买单,好希望股票应该不会再跌了吧?”
“是的,亚当斯先生。”克拉道格肯定地回答说:“如今您和黑廷斯先生两人的股票加起来,有差不多一百二十万股,占了总股本的445,只要你们不抛售,股价在近期就算不涨,也不会有太大的下跌空间。”
听到克拉道格说好希望股票暂时不会再跌,亨利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下一步计划了。他站起身,对两人说道:“先生们,既然好希望股票不会再暴跌,那么我想我应该告辞了。”
“亨利!”劳埃德有些意外地问:“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回邦布利斯酒店。”亨利微笑着回答说:“我想此刻应该有不少好希望的投资者,正在等我给他们一个说法。”
“亨利,你不能回去。”劳埃德一把抓住了亨利,神情紧张地说:“那些投资者因为你亏了大钱,看到你出现,会对你不利的。”他深怕亨利不听从自己的劝说,还特意强调说,“你别忘记了,你刚刚在交易所里被股票经纪们打了一顿,还被扔了出来。”
“放心吧,劳埃德。”亨利的心里很明白,如今待在邦布利斯酒店里的投资者们,要比交易所里的股票经纪们文明多了,就算对自己再不满,充其量也就冲自己大喊大叫,不会对围殴自己的。正是因为有这种底气,他信心十足地回答说:“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就安心在这里盯着吧。股价如果有什么变化,记得及时通知我。”
亨利乘坐的马车停在了邦布利斯酒店门口,还没进门,他透过玻璃门看到大厅里挤满了人,男女老幼都有,不用问,都是来找自己要账或讨说法的。
守在门口的门童,看到亨利走过来时,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弯腰为亨利打开大门。当亨利经过他身边时,门童小声地提醒说:“亚当斯先生,这些人都是来找您的,您要注意安全。”
“都是找我的?”亨利看到人群里还有几名穿着黑衣的牧师,便试探地问门童:“那些牧师也是吗?”
“是的,亚当斯先生。”门童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据说他们买的好希望股票亏了大钱,是特地来找您算账的。对了,在休息区那里还有一大群新闻记者,我建议您从后面的员工楼梯上楼,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亨利向门童道谢后,跟着他出了酒店的大门,绕了一个大圈后,来到了酒店后面的员工通道,从那里上了二楼。
亨利上楼后,正准备沿着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一趟好的衣服。但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亚当斯先生!亚当斯先生!”他扭头一看,原来是经理乔纳森,正快步地跑过来。
乔纳森来到亨利的面前,着急地问:“亚当斯先生,如今的情况糟糕透了,楼下全部是来找您要债或者讨说法的人。我想知道,您是否有足够的资金,来解决眼前的麻烦事?”
(ex){}&/ 亨利把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不是百万富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金矿是真的,里面真的有金子。”
“怎么会不重要呢?”另外一名头发花白的绅士厉声说道:“我们在场的很多人,之所以会买进好希望股票,完全是冲着你百万富翁的名头去的。如果你不是百万富翁,那你就是一个骗子。”
“对,说得对。”立即有很多人附和道:“如果你不是百万富翁,那就是一个骗子。”
看到大厅里的人情绪开始愤怒,亨利连忙抬起双手,使劲朝下压了压:“静一静,先生们、女士们,请你们认真地听我说。等我说完之后,你们就会明白,没有什么值得惊慌失措的。那个金矿是真的,里面真的有金子,只需要再过两天,就一定能挖出金子。”
人群中唯恐天下不乱的《伦敦日报》主编亚摩斯,看到大家沉默下来,忽然提高嗓门问道:“亚当斯先生,我想问问,您的那张百万英镑的支票找到了吗?”
亚摩斯的话给大家提了个醒,众人又七嘴八舌地问:“对啊,你的支票找到了吗?”
…………
正当亨利在大厅里,竭力说服那些投资者时,一辆马车在酒店门口停下。车停稳之后,一名穿着灰色燕尾服,戴着礼帽的老人,从车里下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门口。看到大厅里站满了人,他拉过一名门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酒店里这么多人啊?”
“公爵先生,”看热闹正看得高兴的门童,扭头对问话的佛伦格纳公爵说道:“闹剧结束了,骗子正在进行他最后的表演。”
门童没头没脑的话,让公爵一头雾水。他用手杖捅了捅门童,不悦地说:“说明白点,别说得像哑谜似的。”
“是亨利·亚当斯先生,”门童凑近公爵的耳边说:“您看过报纸了吗?报纸上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百万英镑的支票,他只是一个骗子。”
始作俑者的佛伦格纳公爵听到门童这么说,脸上立即浮现出得意的表情。他把一只手搭在了门童的肩膀上,得意洋洋地说:“他真是活该!骗子就是骗子,哪怕伪装得再好,也会被大家识破身份的。”
正当他心里狂喜之际,门童接下来的话,如同三九天迎头一盆冰水:“他要是拿不出钞票,这些人会取他性命的。”
“不会的,英国人不会这样做的。”公爵连忙把手从门童的肩膀上移开,有些慌乱地说:“行了,让我进去吧。”
但门童拦住了公爵,善意地提醒他:“公爵先生,这里人太多了,您还是走后面吧。”
“走后面,为什么要走后面?”神情慌乱的佛伦格纳公爵在原地转着圈,连声说道:“我不走后面,我要从正门进去。”说是要走正面进去,但他最后还是转身朝后面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