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儿戴上了红外眼镜,一步一步靠近了沈清,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呐……想知道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吗?她是因为你哦~虽然是假戏,但她真做了呢。啊呀,你不会不知道吧?”

    鸢儿娇媚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让沈清绷紧了身体:“鸢儿……”他低哑着嗓子,想要做些什么,却困于这黑暗之中。无处发泄的情感让他更加烦躁:“鸢儿,你承认吧,你就是嫉妒乔。”

    “哦?”鸢儿眯起眼睛,“是啊,我嫉妒她,所以我毁了她了啊~”

    黑暗里,沈清握紧了拳头:“乔那么信任你!你却!”

    “信任?哈!你居然会说出这个词?组织里居然培养出了你这么个‘天真’烂漫的小可爱,真是不可思议!”鸢儿眯起眼睛,笑得毫不遮拦。

    “鸢儿……”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让鸢儿和沈清都一顿,“我从未怀疑过你……”

    乔醒了。她听到了鸢儿和沈清的对话,她不想原本过命的搭档彻底分崩离析,所以她开口了:“我承认,我落得如此下场,是我自作自受。沈清,不要再怪鸢儿了好吗?”

    温柔如水的声音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却丝毫没有照进其他两个人的心。鸢儿讽刺地走向乔:“我需要你来救赎吗?乔,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被组织抛弃,被我留下的垃圾罢了,你现在在这边摆什么谱?”

    鸢儿的红外线眼镜中,自然看不见乔的脸色变得煞白,但沈清却能感受到,从乔身上散发出来,近乎实质的悲伤。他摸索着,终于碰到了墙壁:“乔,你醒了?”他不敢再说任何伤害乔的话,乔不应该因为承认心中所想而承受如此痛苦!

    “鸢儿,你还想怎么样?”沈清有些愤恨,“乔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为什么还要把她关在这?”

    鸢儿自然看见了沈清的动作,但她没有丝毫害怕,高傲地勾起唇角:“自然是因为她这张脸啊。沈清,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学不乖呢?明明组织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将你培养出来的,为什么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刺激,就直接撕破伪装了呢?你昨晚的温柔呢?宠溺呢?”

    “你,你这个魔鬼!”沈清气到浑身发抖,他一步一步摸索着想找到门把手,打开门,想让屋外的阳光照进这个屋子,照进鸢儿冰冷黑暗的心。

    “砰!”枪声响起。

    “沈哥哥啊,你说……人为什么这么不记痛呢?”鸢儿吹了吹冒烟的枪口,笑得可爱无比,只是黑暗中谁都没有看见。带着笑意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空间中,沈清捂着被子弹射穿的手臂,眼神亮得可怕。

    乔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沈清!”

    “啊啦,我们的大美女生气了呢!”鸢儿笑得更欢了,她干脆大步走到门口,直接把门打开,让阳光照进了这屋子里,“乔,你快来看看,沈清的伤还好吗?”

    鸢儿故作慌张地捏着沈清的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嵌入他手上的伤口,让沈清疼出了冷汗。她像是担心,但手下丝毫没有留情:“乔,怎么办呐,沈清好像伤得很重的样子!”

    乔惨白着脸,她仍是不敢相信,那个曾经可以为她挡下子弹的女人,如今竟已经如此可怕了……她心下悲凉,无助地坐在床上,腿上的疼痛让她也如沈清一般渗出冷汗。

    可乔不在乎,她在乎的……是鸢儿与他们之间的羁绊真的如此脆弱吗?

    “鸢儿……”

    “嗯哼?”见沈清已经痛到虚脱,鸢儿就像是丢垃圾般甩开了他,“放心,你们不会死的。毕竟组织还需要你们呢。”

    乔张了张嘴,最终叹息道:“鸢儿……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你们都喜欢问这么无趣的问题么?”鸢儿终于摘下了红外线眼镜,对上了乔的视线,“那鸢儿告诉你好了,因为……这是鸢儿本来的样子啊。”

    鸢儿笑得人畜无害,却让乔彻底死了心。她垂下头,认命地开口:“鸢儿,如果……杀了我,你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那你开枪吧。”她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流下。

    “唔……”鸢儿收了笑,歪着头,像是在思考乔的话。许久,她突然才又笑了出来:“乔啊乔,我以为你会知道的呢。”

    “知道什么?”

    “我做了这么多,原来你还没发现我的身份吗?”鸢儿笑得更欢了。

    乔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开口:“你的……身份?”

    鸢儿满意地观赏着乔的震惊:“是啊,我的身份……我真正的身份——aakeng。”

    “aakeng?”乔瞪大了双眼。她又看了眼一旁昏迷的沈清,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就是aakeng……怪不得,怪不得……”

    乔像是陷入了魔障,一会儿看看鸢儿,一会儿看看沈清,明明在笑,却更像是哭。

    鸢儿不耐地掏了掏耳朵:“好了,你就好好照顾沈清吧,我先走了,过两天我还会来的。”

    说罢,鸢儿便走出了这间屋子,还很“好心”地带上了门,将屋内与屋外隔离开来,一门之隔,便是地狱与人间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