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离开小村后,又半逃半游的前往了几个州城游玩。
期间也听见有人传言说柳令宜没死,不过洤州城外见过柳令宜的实在不多,没有实据便也只能是个传言。
这日他二人正在山间小道走着,迎面便冲上来一个满脸血污,衣衫破烂的女子。那女子一见他们就扑倒在地,紧紧抓着张小简的裙边。
“姑娘,你没事吧?”就在张小简将她扶起时才看清了脸,“你是玉竹?”
“张姑娘,救命!”玉竹双手满是伤痕,颤抖着求救。
随后六七个带刀的兵士便追了过来,对他们喊道。
“这是朝廷重犯!无关人士快速速离去。”
张小简心中疑惑,这玉竹明明是贵妃的心腹,贵妃又是帮着太子的,如今也已是太妃。这才一个月不到的光景,怎么就成罪犯了?
“张姑娘,皇上要灭口!”玉竹看出她的疑惑,立刻低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张小简欠了玉竹的人情。她便朝陆吾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手。
片刻之后,那些带刀的兵士便都被陆吾打趴在地,无力再上前抓人。
他们找到了一间破庙,便扶着玉竹先在破庙中休息。
“究竟发生何事了?”张小简一边替她擦拭伤口,一边问道。
“皇上囚禁了太妃,我拼了命逃出来去太妃母家搬救兵。幸好半路遇上你们。”玉竹十分虚弱道。
“可皇上为何囚禁太妃?”
“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他何止囚禁了太妃,他还派人诛杀李寿公公。他身边与他一同逼宫的副将皆死,我们这些同谋他都要一一杀尽才肯安心。”
张小简只觉背后一寒,想不到这新皇竟是如此背信弃义之人,这皇室的阴狠毒辣,果然一脉相承。
“李寿公公也是你们原先计划中的一环?”张小简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那日贵妃说圣旨就算下了也是先到他手下。
“李寿公公也是个可怜人。世人都当他是先皇跟前最器重的下人,可他其实也是一位皇子,只不过私生的。他曾助先皇夺下帝位,可先皇忌惮他的身份,便要挟了李寿公公的母亲,逼他改名净身,此生不能与先皇夺位。”
张小简有些唏嘘,“竟还有如此前缘,那李寿公公又为何同意谋反呢?不怕先皇对他母亲出手吗?”
“后来他母亲病逝了,先皇怕他生异心便一直伪造家书隐瞒于他。是太子将此事透露与他借机拉拢,还曾许诺放他出宫。
先皇好歹留了他的性命,还留了他的皇姓,太子却要赶尽杀绝。”玉竹一脸懊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贵妃与他合作。
“可皇上既要杀他,当初又何必放他出宫呢?”张小简不解。
玉竹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先皇被害后,皇上就很少再来太妃宫里。原本还相安无事,可突然之间便下令囚禁了太妃,还下了诛杀令。我猜,你们二人应该也在追杀之列。”
“糟了!那景佑如今岂不是危险!”张小简慌忙抓着陆吾的手道。
“你在京城可有听说景佑的消息?”陆吾问道。
“我出宫前还未有景王的消息,不过按新皇如今行事,他恐怕也是在劫难逃。”玉竹回道。
“咱们得回泠州看看了。”张小简对陆吾说道。
“此事有些蹊跷,”可陆吾却微蹙眉头道。
“你觉得哪里不对劲?”张小简问道。
“新皇暗地谋划多年,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他的每一个决策自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又怎会在放走众人半月之后又反悔再去诛杀?这背后恐怕有人在推波助澜,才会让他突然改变主意。”陆吾猜测道。
“你莫非是怀疑…兮容?”张小简心中一震。
陆吾微微点头。
“兮容是何人?”玉竹问道。
“是我们俩的仇家,武功高强还会魅惑人心。”张小简解释道。
“对了,我曾听宫女提过,说见到太后寝宫中有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进去。”玉竹说道。
“那十有八九便是兮容,看来他已经等不下去了。”张小简轻咬着嘴唇,整个人显得有些焦躁。
陆吾见张小简已经慌了神,便拍了拍她的脑袋,让她镇静些。
“太妃母家离此处可近?”陆吾向玉竹询问道。
“太妃母家就是禹州范将军府,出了这山路就是禹州城,已经不远了。”玉竹道。
“皇上大约也能猜到你去搬救兵,所以才派人在禹州堵你。想必此刻将军府外也早已埋伏了人手。”陆吾提醒她道。
“那如何是好,我怕再晚些就来不及了。”玉竹急道。
“我二人倒是可以替你去将军府,可你得给我一个信物,否则范将军定然不肯信。”张小简道。
玉竹便立刻掏出自己胸口的小银锁,道:“这个我家娘娘小时候戴的物件,范将军看了自然明了。若我家娘娘能得救,玉竹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的恩情。”
“没那么严重。”张小简立刻将跪下身的玉竹扶起,“我也欠过你几次人情,这便算是报恩吧。不过也得求你再帮我们一个忙。”
“什么忙?”玉竹问道。
“你在禹州可有认识的熟人?请他帮我们跑一趟泠州看看景佑是否安好。价钱都好商量。”张小简道。
“有,我认识几个当地的镖师,都曾是将军府上的。我可以让他们即刻赶往泠州,若有意外,还能让他们护送景王的撤离。”玉竹说道。
“这就再好不过了!”张小简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你身受重伤本不该劳累的,可事态紧急,不得不麻烦你立刻跑一趟了。”张小简有些不好意思。
“无妨,只要娘娘无恙,我便心安。其他皆是小事。”玉竹虚弱一笑道。
“禹州城内或许也有暗探,你多加小心。”张小简嘱咐道。
“那些镖师都居住在城外,应当无妨,你二人才多加小心才是。”玉竹道。
“陆吾武功高强,脱身不是问题。那既如此,我们便立刻兵分两路,以免夜长梦多。”
三人简短告别后便各自离开了破庙。